1974年的冬夜,轧钢厂技术科的灯光穿透薄雾,在雪地上投下一方暖黄。林建军伏案整理着设备改造的图纸,台灯的光晕里浮动着细小的纸尘,他指尖划过“七叶螺旋桨降噪优化方案”的最终版,嘴角带着一丝欣慰——这是三个月来军工研究所合作项目的收尾成果,虽然不能公开,却让他对流体力学的理解又深了一层。
【叮!】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在意识里响起,带着一种类似金属共鸣的悠长震颤:【检测到宿主累计“长期签到”满三年,触发特殊兑换权限。】
【可兑换奖励:1“1980年代科技发展趋势预判”;2“稀有金属矿产分布勘探图”;3“国际技术封锁突破路径”。请选择。】
林建军握着铅笔的手顿住了。三年前刚调回技术科时,系统首次提示“长期签到可累积积分”,他当时只当是附加功能,没想到会有如此重磅的奖励。三个选项里,“科技发展趋势预判”像一块磁石,牢牢吸住了他的注意力——经历过特殊年代的技术断层,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看清未来方向比埋头苦干更重要。
“选择1。”他在心里默念。
【奖励“1980年代科技发展趋势预判”已发放。】
信息流瞬间涌入脑海,像打开了一扇通往未来的窗:1980年代,全球将掀起半导体技术的竞赛,集成电路的集成度每18个月翻一番;微型计算机将从实验室走向商用,逐步渗透工业控制与家庭生活;新能源领域,太阳能光伏技术将突破效率瓶颈,成为化石能源的重要补充……文档末尾,还标注着中国在这些领域的薄弱环节与潜在机遇——半导体材料依赖进口、计算机操作系统受制于人、新能源设备制造工艺落后。
林建军倒吸一口凉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看着桌上的机床图纸,突然意识到,现在厂里引以为傲的自动化改造,在未来的计算机控制面前,不过是初级阶段。而林卫国正在学习的机械知识,若不融入电子与编程,终将面临淘汰。
“爸,还没睡?”林卫国端着一杯热水走进来,身上还带着车间的机油味。他刚加完班,调试完新改装的镗床进给系统,“刚才看您屋里灯亮着,给您端杯热水。”
林建军接过水杯,指尖的热度驱散了些许寒意。他看着儿子年轻的脸庞,眼里的专注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却又多了几分这个年纪少有的沉稳——这是长期泡在车间和书本里磨出来的气质。
“卫国,你觉得咱们现在的机床,还有啥能改进的?”林建军没有直接抛出未来趋势,而是循循善诱。
林卫国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沉吟道:“我觉得进给系统可以更精准。现在靠齿轮传动,总有误差,要是能用……能用电信号控制,是不是就不会有误差了?”他想起上次在技术资料室看到的“伺服电机”介绍,虽然一知半解,却觉得那是个方向。
林建军心里一动,这正是趋势预判里提到的“机电一体化”雏形。“你说得对。”他拿出一张空白纸,画了个简单的电路图,“你看,这是电机,这是传感器,这是控制电路。如果让传感器检测工件位置,再用电信号控制电机转动,就能实现精准进给,这就是未来的方向。”
他故意把“控制电路”画得像个黑盒子,却在旁边标注了“需要编程”:“这里面的核心,是让机器‘听话’的程序,就像给机床写一份详细的操作指南,精确到每一秒转动多少角度。”
林卫国的眼睛亮了:“这就是计算机吗?我在书里看到过,说计算机能做复杂计算。”
“不止是计算。”林建军点头,语气郑重起来,“未来的工厂,会是计算机的天下。机床由计算机控制,生产计划由计算机制定,甚至连产品设计,都能在计算机里完成。不懂计算机,将来连机床都修不了。”
这番话让林卫国陷入沉思。他想起培训班里小马偷偷传看的《电子线路》,当时只觉得与机械无关,现在才明白,那或许是通往未来的钥匙。“爸,我想学电子和编程。”他抬起头,眼里带着坚定,“下周我想去图书馆借几本相关的书。”
“好。”林建军欣慰地笑了,“我明天去所里,给你找几本内部资料。”他指的是军工研究所的朋友,那里偶尔会有国外电子技术的译文,虽然残缺,却比公开资料先进得多。
【叮!】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带着赞许的波动:【检测到“科技启蒙”成功,林卫国“技术视野”拓展,奖励“半导体基础入门(青少年版)”,包含二极管、三极管原理及简易电路实验方案。】
林建军的脑海里浮现出一本图文并茂的教材,用“水流过闸门”解释二极管的单向导电性,用“接力赛”比喻三极管的放大作用,甚至附带了用锗片自制二极管的方法——这正是给林卫国量身定做的入门教材。
“对了,”林建军像是突然想起,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上次去研究所,他们给的报废二极管,你拿去拆了研究研究。注意安全,别碰电极。”
盒子里装着几个玻璃封装的二极管,顶端的引脚已经锈蚀,却在林卫国眼里闪着光。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对着灯光看,玻璃壳里的pN结像一块神秘的晶片。“爸,这东西真能让电流只往一个方向走?”
“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林建军笑着推了推他,“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记住,不管学什么,都要结合实际,别光啃书本。”
林卫国拿着盒子出去时,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窗棂,照在桌上的趋势预判概要上,“半导体”“计算机”“新能源”几个词被林建军用红笔圈了出来,像三颗待播的种子。
林建军重新坐回桌前,在笔记本上写下“父子学习计划”:短期(1年内),林卫国主攻《电子线路》《数字逻辑》,同步练习机械设计;中期(3年内),尝试用单片机控制小型机械装置,比如改造车间的送料小车;长期(5年内),深入学习编程,为参与工厂计算机化改造做准备。
他知道,这条路注定艰难。1974年的中国,半导体还停留在二极管阶段,计算机更是稀罕物,连资料都难寻。但正因为难,才更要提前布局。就像当年在车间偷偷研究精密测量技术,在别人搞运动时夯实机械基础,现在,他要让儿子在别人还没意识到的时候,抢占未来科技的高地。
夜已深,技术科的灯依旧亮着。林建军铺开一张新的图纸,不再是单一的机械结构,而是在角落画了个小小的芯片图案,旁边标注着“未来核心”。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在为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期许,写下无声的注脚。
他想起系统趋势预判的最后一句话:“科技竞争,本质是代际传承的竞争。”或许,他这代人能做的,就是为下一代铺好路,让他们能在未来的赛场上,跑得更快,站得更稳。而他手中的笔,正在描绘的,正是这条通往未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