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军报名参军的手续办得很快。体检合格,政审通过,一周后就要在厂门口集合,统一奔赴东北军区集训,再从那里跨过鸭绿江。
这几天,他除了在车间交接手头的工作,剩下的时间都在为远行做准备。四合院的耳房虽小,却是他在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家”,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得妥善安排。
这天下午,林建军特意请了半天假,拿着街道办的介绍信,去了南锣鼓巷街道办事处。接待他的是王主任,就是之前处理贾张氏偷窃事件的那位中年妇女,做事干练,眼神里透着一股公道。
“小林同志,你要去抗美援朝,是好事,是光荣!”王主任接过介绍信,仔细看了看,语气带着赞许,“房屋托管的事,我们街道办责无旁贷。你想怎么托管?”
“我想麻烦街道办帮忙照看一下,”林建军语气诚恳,“钥匙交给您保管,定期派人去看看门窗是否完好,别让院里人随便进去。里面的东西不多,就是一张炕,一个木箱,还有些煤球和杂物,不用特意看管,只要别让人撬锁就行。”
他特意强调“别让院里人随便进去”,王主任何等精明,立刻明白了意思,嘴角露出一丝了然的笑:“你放心,我知道你们四合院的情况。我会派治安员每周去查一次,钥匙由我亲自保管,除了例行检查,谁也别想进去。等你凯旋归来,保证完璧归赵。”
“那太谢谢您了,王主任。”林建军松了口气。有街道办这层保障,他就不用担心院里那些“有心人”动歪心思了。
“谢啥,这是我们该做的。”王主任拿出一份托管协议,“来,在这儿签个字,一式两份,你一份,我留一份。”
林建军认真地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字迹工整有力。签完字,他把耳房的钥匙交给王主任,又详细说了说房屋的位置和门窗的特点,确保不会认错。
从街道办出来,林建军心里踏实了不少。他没直接回四合院,而是绕到了厂门口的五金店,买了一把新锁——不是给耳房用的,是给那个装着重要物品的木箱准备的。这木箱里放着他省下来的细粮票、攒下的五十万旧币(技术比武奖金),还有系统奖励的《工业基础手册》和几本机械图纸,都是他的“家底”,得随身带着才放心。
【叮!】
刚走出五金店,系统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检测到宿主妥善安排后方事宜,展现出严谨的规划能力,完成特殊任务“后顾无忧”。】
【任务奖励:“防水油布一块(军工级)”——可在野外露营时防潮防雨;“多功能工具包一个”——内含折叠钳、螺丝刀、微型锯条等,适合战场维修使用。】
林建军心里一暖。系统的奖励总是这么及时,防水油布和工具包,都是战场上用得上的实用物件。他意念一动,奖励就稳稳地落在了系统空间里,和之前的防弹护心镜、急救包放在一起,像个小小的“生存宝库”。
回到四合院时,已是傍晚。夕阳的金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在青砖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院里比往常安静了不少,连贾张氏骂街的声音都没了,大概是知道他要走,暂时收敛了些。
林建军刚走到中院,就被阎埠贵拦住了。他手里还拎着那个不离身的算盘,脸上堆着精明的笑,像是算准了他会这个时间回来。
“建军啊,这是……准备妥当了?”阎埠贵的眼睛在林建军手里的工具箱上打转,算盘打得噼啪响,“我给你算了算,你这耳房里的煤球还有三十五斤,玉米面大概还有十斤,加起来也值不少钱呢。放着受潮可惜,要不……我先帮你‘保管’着?等你回来,按市价折算成钱给你,咋样?”
林建军心里冷笑。这三大爷,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这点东西,真是钻进钱眼里了。他淡淡一笑:“不用麻烦三大爷了,街道办会派人定期检查,东西放在屋里,坏不了。”
“街道办的人哪有我细心?”阎埠贵不死心,又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再说了,院里人多眼杂,万一被谁‘顺手牵羊’了呢?我帮你看着,保准一分不少。”
他这话明着是关心,实则是暗示贾张氏可能会再次动手,想以此要挟林建军把东西“托付”给他。
林建军看着他,眼神平静:“三大爷要是真担心,就劳您多留意着点。要是真丢了东西,我回来肯定先找您问清楚,毕竟您是第一个说这话的。”
阎埠贵的脸瞬间僵住,算盘珠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他没想到林建军这么不按常理出牌,不仅不领情,还把话堵得死死的——这要是真丢了东西,他反倒成了嫌疑对象。
“你……你这孩子,真是不识好人心!”阎埠贵捡起算盘,悻悻地走了,嘴里还嘟囔着,“好心当成驴肝肺,哼!”
林建军没理会他,径直回了自己的耳房。刚打开门,就看到秦淮茹端着一个蓝布包站在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
“秦姐,你怎么在这儿?”林建军皱起眉,语气带着警惕。他明明记得出门时锁了门,这女人难道又撬锁了?
秦淮茹被他问得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指了指门框:“我刚才路过,看到你门没锁,就进来等你……建军兄弟,我给你缝了个布包,装衣服用,战场上用得着。”
她说着,把蓝布包递过来。林建军接过来一看,是个很普通的粗布包,针脚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临时赶出来的,估计是用家里剩下的边角料拼的。
“谢谢秦姐,不过我已经准备好了。”林建军把布包放在桌上,语气平淡,“还有事吗?没事我要收拾东西了。”
他下了逐客令,秦淮茹却没走,眼圈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建军兄弟,你这一走,还不知道能不能……能不能回来。姐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包你就收下吧,算是姐的一点心意。”
她一边说,一边往林建军手里塞了个东西,触感软软的,像是个小布团。林建军捏了捏,心里一动,打开一看,是两个白面馒头,还带着点温度。
“秦姐,这……”
“拿着吧,路上吃。”秦淮茹抹了把眼泪,转身就往外走,脚步匆匆,像是怕被人看见,“到了那边,照顾好自己,别舍不得吃……”
林建军看着手里的馒头,又看了看她的背影,心里有些复杂。这秦淮茹,虽然总想着占便宜,爱耍小聪明,但骨子里似乎还有点善良,至少比贾张氏纯粹些。
他把馒头放进系统空间——这东西在战场上说不定真能救急,至于人情,等回来再说吧。
收拾好东西,林建军把那个装着重要物品的木箱用新锁锁好,放进系统空间。屋里只剩下一张空炕,一个掉漆的木箱(里面放着些不值钱的杂物),还有墙角的半筐煤球,看起来空荡荡的,却莫名让人安心。
第二天一早,林建军去车间做最后的交接。王师傅把他拉到一边,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塞到他手里,声音有些沙哑:“这是我年轻时用的一把钳工刀,跟着我修过车床,也修过坦克零件,有点钝了,但钢火好,你拿着,到了那边,说不定能用上。”
林建军打开油布,里面是一把老式钳工刀,刀柄磨得发亮,刀刃上有几道细微的划痕,却依旧透着冷冽的光。这哪里是普通的工具,分明是老师傅的心血和牵挂。
“师傅,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拿着!”王师傅打断他,眼睛有些发红,“到了那边,别给我丢人,更别给轧钢厂丢人!好好修武器,让咱们的战士多杀几个美国鬼子!活着回来,听到没?”
“听到了,师傅!”林建军用力点头,眼眶也有些发热。他紧紧握着那把钳工刀,像是握住了一份沉甸甸的嘱托。
下午,林建军背着简单的行李,最后看了一眼四合院。耳房的门紧紧锁着,钥匙已经交给了王主任,由他转交给街道办。院里的人都站在门口看着,眼神各异——易中海的欣慰,傻柱的不舍,秦淮茹的担忧,阎埠贵的算计,还有躲在门后的贾张氏那贪婪的目光。
“各位街坊,我走了。”林建军对着众人拱了拱手,没说太多话。
“建军,保重!”傻柱喊了一声,声音有些哽咽。
“到了那边,好好干!”易中海也挥了挥手。
林建军没再回头,背着行李,大步走出了四合院的大门。阳光正好,洒在他年轻的脸上,映出坚定的光芒。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从红星轧钢厂的学徒,到抗美援朝的后勤技术兵,他的人生轨迹,正随着这个波澜壮阔的时代,驶向更广阔的远方。
而身后这座充满是非的四合院,将暂时成为他记忆里的一个符号,等待着他凯旋归来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