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的冬天来得又早又猛,轧钢厂的车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机油味,天车的轰鸣声震得钢梁嗡嗡作响。林建军穿着厚重的棉工装,正蹲在一台精密镗床前,检查新更换的刀具——这是为了加工“59式坦克”变速箱齿轮,公差要求控制在0.01毫米以内,丝毫马虎不得。
“林科长,东旭哥又在违规操作了!”学徒小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上带着惊慌,“他非要用天车吊十吨的钢材,那台天车的额定载荷才八吨,我劝他,他骂我多管闲事!”
林建军的眉头瞬间拧紧。贾东旭是二车间的老工人,仗着自己父亲是烈士、媳妇秦淮茹和傻柱关系近,在厂里向来横行无忌,操作机器全凭“经验”,从不看规程,之前就出过几次小事故,都是易中海出面打招呼才压下去的。
他站起身,快步走向天车操作区。远远就看到贾东旭站在操作台前,叼着烟,指挥着天车司机往吊具上挂钢材,那捆钢材的红色标记清晰地写着“重量:10.5吨”,远超天车的承载极限。
“贾东旭,住手!”林建军的声音在嘈杂的车间里格外响亮,“这台天车最多吊八吨,你想干什么?”
贾东旭转过头,脸上带着不耐烦的挑衅:“林大科长,你管得着吗?我吊了十几年钢材,闭着眼睛都比你清楚!多吊两吨怎么了?能掉下来还是咋地?”
“规程上写得清清楚楚,超载就是违规!”林建军走到他面前,指着天车操作手册上的红色印章,“出了事故谁负责?是你还是天车司机?”
“能出什么事?”贾东旭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了碾,“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技术好,故意找碴!不就是当了个破科长吗?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说着,冲天车司机挥了挥手:“别理他,起吊!”
“谁敢动?”林建军厉声喝道,目光扫向天车司机,“你想被开除就试试!出了事故,不仅要扣工资,还得负刑事责任!”
天车司机的手僵在操作杆上,脸色发白,看看贾东旭,又看看林建军,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林建军现在是厂里的技术权威,军工订单的负责人,厂长都得让他三分,没人敢拿自己的工作开玩笑。
“好!好得很!”贾东旭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林建军的鼻子骂道,“林建军,你给我等着!别以为当了科长就能骑在我头上,咱们走着瞧!”
林建军没理他,拿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飞快地写下:“1956年12月15日,二车间贾东旭违规指挥天车超载吊运(10.5吨\/8吨),经警告后拒不改正,建议停工学习规程三天,罚款20元。”写完,他让旁边的质检员签字作证,语气不容置疑:“这份记录会送到劳资科,你好自为之。”
【叮!】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风险预警的尖锐:
【检测到“贾东旭”实施“危险操作”并“公开对抗管理”,行为模式具有高度危险性(无视规程、情绪冲动、报复心强),触发“事故前兆”事件。】
【行为动机:长期特权思想(烈士家属身份)+ 对宿主职位的嫉妒 + 技术自信膨胀(忽视科学规程)。】
【潜在风险评估:未来3个月内发生重大安全事故概率75%,若不采取强制措施,可能导致人员伤亡及军工订单延误。】
林建军合上记事本,看着贾东旭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心里沉甸甸的。这不是简单的“违规”,是拿自己和别人的命当儿戏。他转身对劳资科的干事说:“把贾东旭的违规记录整理一下,上报给厂长,必须让他停岗学习,什么时候通过规程考试,什么时候再上岗。”
“林科长,这……会不会太严厉了?”干事有些犹豫,“易大爷那边……”
“按规矩办,出了问题我负责。”林建军的语气坚定,“安全生产没有‘人情’可讲,真出了人命,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他的预感很快变成了现实。下午刚上班,车间门口就传来了贾张氏的哭喊声,她披头散发,拍着大腿坐在地上,引来一群人围观:“大家快来看啊!林建军仗势欺人!就因为我家东旭没给他送礼,就故意刁难,不让他上班!这还有王法吗?”
“贾大妈,您这是干什么?”林建军皱着眉走过去,“贾东旭是因为违规操作、拒绝整改才被停岗的,有记录有证人,不是我刁难他。”
“什么违规?我看就是你嫉妒!”贾张氏猛地站起来,伸手就要抓林建军的衣服,“我儿子技术好得很,厂里谁不知道?用得着你这个毛头小子指手画脚?我告诉你,今天你不撤了那破记录,我就死在这儿!”
她的嗓门又尖又利,唾沫星子喷了林建军一脸。周围的工人议论纷纷,有人同情贾张氏,觉得林建军“太较真”,也有人觉得贾东旭确实该管,只是贾张氏闹得太难看。
【叮!】
系统的提示音实时分析着局势:
【“贾张氏”介入事件,通过“撒泼闹事”“道德绑架(烈士家属身份)”试图逼迫宿主妥协,强化“贾东旭受害者”形象,触发“家庭式对抗”危机。】
【应对策略:避免与贾张氏直接冲突,联系保卫科维持秩序,同时将贾东旭的违规证据(照片、记录)公示,用事实粉碎其污蔑。】
“保卫科吗?二车间门口有人扰乱生产秩序,请来处理一下。”林建军拿出车间电话,语气平静地说完,挂断电话,看着贾张氏,“大妈,您要是觉得我处理得不对,可以去厂长办公室反映,也可以去工会投诉,但在这里哭闹解决不了问题,还影响大家干活。”
他转身对围观的工人说:“贾东旭违规吊运的钢材照片和天车额定载荷表,我已经贴在公告栏了,大家可以去看,评评理到底是谁的错。”
工人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公告栏,刚才还同情贾张氏的人,脸色渐渐变了——照片上,超载的钢材把吊具压得微微变形,旁边的载荷表红圈标注着“最大8吨”,证据确凿,容不得狡辩。
贾张氏的哭声渐渐小了,看着公告栏上的照片,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却还嘴硬:“那……那也是天车质量好,吊十吨没事!他林建军就是故意针对我们家!”
“有没有事不是您说了算的,是规程说了算,是科学说了算。”林建军的声音清晰有力,“上次三车间的天车超载,吊具断裂,砸伤了两个工人,您忘了?那两个工人里,就有烈士家属,他们的家人,难道不心疼吗?”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在贾张氏心上。三车间的事故是厂里的禁忌,死了一个,伤了两个,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她再蛮不讲理,也不敢拿这事开玩笑,哭声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保卫科的人很快赶来,把贾张氏“请”了出去,临走时,她还回头恶狠狠地瞪了林建军一眼,眼神里的怨毒像淬了毒的针。
林建军揉了揉眉心,回到车间。小李怯生生地问:“科长,这样会不会把东旭哥彻底得罪了?”
“得罪就得罪。”林建军拿起量具,重新回到镗床前,“我宁愿现在得罪他,也不想将来去给他收尸,或者去给被他连累的工人家属道歉。”
【叮!】
【“危机干预”行动成功,短期降低事故风险(概率从75%降至50%),但未消除根本隐患(贾东旭的侥幸心理)。】
【奖励发放:“天车安全操作规范详解”;“金属疲劳检测初步技术”;贾东旭对宿主“怨恨值”提升至80%。】
傍晚回四合院时,林建军刚进中院,就看到秦淮茹站在门口,眼圈红红的,看到他就低下头,声音带着哽咽:“建军,今天的事……对不起,东旭他就是性子急,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
“秦姐,这不是性子急的事,是人命关天的事。”林建军的语气平静,“规程是用血的教训换来的,不能当耳旁风。你回去劝劝他,好好学学规程,对他自己好,对大家都好。”
秦淮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屋。林建军知道,她的劝说大概率没用——贾东旭的固执和贾张氏的溺爱,早已把他惯成了“不听劝”的性子。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到贾张氏在屋里骂:“劝什么劝?错的是林建军!等我找易大爷去,让他给咱们评评理!他一个当科长的,就该有容人之量,跟东旭计较什么?”
易中海的声音很快传来,带着惯常的“和稀泥”:“东旭妈,你消消气。建军也是为了工作,年轻人嘛,认真点是好事。东旭呢,也确实该注意点,别让人抓住把柄。这样,明天我去厂里一趟,跟劳资科说说,让他们别罚那么重……”
“还是易大爷您公正!”贾张氏的声音立刻变得谄媚,“我就说嘛,院里的人,哪能真不管咱们……”
林建军没再听下去,径直走进耳房。他拿出系统奖励的“金属疲劳检测技术”手册,上面的裂纹识别方法正好能用到天车吊具的检查上——或许,他能做的,不仅仅是制止违规,还能提前发现设备的隐患,尽可能避免悲剧。
窗外的北风呼啸着,卷起地上的枯叶,像在为即将发生的事发出预警。林建军看着手册上的参数,心里清楚,贾东旭的“作死”不是偶然,而是长期积累的必然。他能做的,只有守住自己的原则,做好该做的事,至于别人听不听劝,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第二天一早,林建军就带着检测工具来到天车车间,对所有吊具进行疲劳检测。果然,在贾东旭昨天用的那副吊具上,发现了一道0.2毫米的细微裂纹,再承受几次超载,必然会断裂。他立刻签发了“报废通知”,换上新吊具,才算松了口气。
【叮!】
【成功排查重大设备隐患,避免潜在事故,获工厂“安全生产先进个人”提名,科技报国积分+200。】
林建军看着报废的吊具,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全,只要贾东旭的侥幸心理不消除,只要贾张氏还在背后撑腰,事故的阴影就永远不会散去。
他能做的,或许只有做好记录,留下证据,在那一天真的到来时,能证明自己已经尽了力。至于贾东旭和贾张氏,他们正在用自己的固执和蛮横,一步步走向那个无法挽回的结局,谁也拦不住。
车间的汽笛声响起,林建军收起工具,走向新的工作岗位。他的脚步坚定,眼神里只有对技术的专注——比起四合院的是非和贾东旭的“作死”,眼前的军工订单、精密加工、技术突破,才是更值得他全力以赴的事。
而那潜藏的危机,像一颗定时炸弹,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静静等待着引爆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