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红星轧钢厂的玻璃窗,照在布满油污的车间地面上,映出机床运转的虚影。林建军穿着崭新的蓝色技术员工装,胸前别着“技术科”的徽章,站在车间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钢铁加热后的灼热气息、机油的腥气,还有汗水蒸发的味道,这是属于工业时代的独特气味,让他感到莫名的踏实。
“建军,这边!”
技术科科长张师傅在不远处招手,他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技术员,头发花白,戴着厚厚的老花镜,据说早年在德国留过学,是厂里技术权威。林建军刚到技术科报到时,就是他亲自带的路。
“张科长。”林建军快步走过去,手里拿着一本崭新的工作笔记——这是厂里特意发的,封面印着“为人民服务”五个金字。
“来,我给你介绍下。”张师傅拉着他走到一群穿着同样工装的人面前,“这位是林建军同志,刚从朝鲜战场回来的战斗英雄,也是咱们厂新提拔的技术员,以后就在技术科负责设备改进和工艺优化,大家多配合。”
人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有好奇,有惊讶,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技术科的人大多是厂里的老资格,要么是经验丰富的老工人,要么是喝过墨水的知识分子,突然来了个年纪轻轻、还是“从战场回来”的技术员,难免让人心里犯嘀咕。
“小张,你带林技术员熟悉下咱们的无缝钢管生产线,昨天那批活儿又出问题了,合格率刚到六成,厂长都急坏了。”张师傅对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说,又转头对林建军叮嘱,“别紧张,都是老伙计,有啥不懂的尽管问,咱们技术科不搞那些虚的,就看真本事。”
“谢谢张科长。”林建军点点头,跟着小张走向生产线。他知道,这里不比四合院,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但技术上的“论资排辈”同样存在,想要站稳脚跟,必须拿出真东西。
无缝钢管生产线在车间最里面,几台老旧的轧机正在运转,发出“哐当哐当”的巨响,震得人耳朵发麻。工人们穿着厚重的隔热服,额头上满是汗水,正费力地调整着轧辊。地上堆着不少报废的钢管,有的弯曲变形,有的管壁厚薄不均,看着让人心疼——这在物资匮乏的年代,每一根废品都是巨大的浪费。
“这就是咱们的命根子,也是老大难。”小张叹了口气,指着一台轧机说,“从苏联引进的老设备,设计落后,加上咱们的钢材质量不稳定,这合格率就没上过七成。上个月刘厂长还说,要是再搞不定,就要请苏联专家来了。”
林建军没说话,只是蹲在轧机旁,仔细观察着钢管从加热到轧制的全过程。他的目光落在加热炉的温度表上——指针在950c到1000c之间跳动,极不稳定;又看向轧辊的转速表,同样忽快忽慢。
“温度控制精度不够,轧制压力不稳定,这是主要问题。”林建军轻声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小张耳朵里。
小张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张科长研究了半年才得出这个结论……”
林建军笑了笑,没解释——这正是系统奖励的“无缝钢管生产核心参数”里提到的关键问题。他拿出工作笔记,飞快地写下:
“1. 加热炉需加装温度传感器,将温度控制在1050c±5c(当前波动范围±50c,超标);
2. 轧辊电机需更换为调速电机,确保转速稳定在120r\/min(当前波动±15r\/min);
3. 轧制压力需调整至800mpa,当前压力计显示波动范围650-900mpa,需校准液压系统。”
他的字迹工整有力,每一个数据都精准到令人咋舌,连小张这个天天跟生产线打交道的技术员都看呆了。
“这……这些参数你是怎么算出来的?”小张结结巴巴地问,“苏联专家给的手册上都没这么具体的数据!”
“在朝鲜修装备时,接触过类似的轧钢设备,摸索出点经验。”林建军半真半假地解释,这是他早就想好的说辞——战场经验是最好的“挡箭牌”。
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首次进入“技术科办公室”并开展工作,触发“技术员上任”签到任务!】
【签到成功!获得奖励:“无缝钢管生产核心参数(完整版)”——包含加热曲线、轧制压力梯度、冷却速度控制等12项关键数据,附苏联1952年最新试验报告译文;“精密测量工具一套”(含千分尺、百分表、温度记录仪)。】
一股信息流瞬间涌入脑海,比之前的“升级版”更详细:不仅有具体参数,还有调整步骤和故障排除方法,甚至标注了哪些零件可以用国产材料替代,哪些必须依赖进口。林建军心里一喜,这些知识足够让他立刻着手改进生产线了。
“走,去看看你们的检测记录。”林建军站起身,对小张说。
技术科的办公室不大,摆着几张办公桌,墙上挂着几张泛黄的工艺流程图。林建军翻看最近一个月的检测报告,发现报废的钢管中,有40%是因为“壁厚偏差超标”,30%是“弯曲度不合格”,这些都与他刚才观察到的问题吻合。
“林技术员,你刚来就看这个?”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技术员走过来,手里端着个搪瓷缸,语气带着几分轻视,“这玩意儿水太深,不是一天两天能搞明白的,我看你还是先熟悉下环境,别好高骛远。”
林建军认得他,张科长介绍过,叫老王,是技术科的“老人”,一直想当副科长,对突然空降的林建军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王师傅说得是,我确实需要多学习。”林建军不卑不亢地说,指着报告上的数据,“不过我发现,只要把加热温度稳定在1050c,轧制压力控制在800mpa,壁厚偏差应该能减少一半,您觉得呢?”
老王愣了一下,凑过来看报告,又掐着手指算了算,眉头渐渐皱了起来:“1050c?这比咱们现在的温度高了近百摄氏度,钢材容易烧损吧?”
“不会,”林建军肯定地说,“我查过资料,咱们用的20号钢,临界温度在910c左右,加热到1050c既能保证塑性,又不会过烧,再配合均匀的轧制压力,变形会更稳定。”
他的话条理清晰,数据准确,让原本想刁难的老王一时语塞,只能悻悻地说:“理论归理论,实际操作起来不一定行。”
就在这时,刘厂长和张科长走了进来,看到林建军正在看报告,笑着问:“建军,怎么样?对咱们的生产线有什么想法?”
林建军拿起工作笔记,把刚才的观察和建议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我想试试按这个参数调整,先小批量生产一批,看看效果。”
刘厂长接过笔记,越看眉头越舒展,最后一拍大腿:“好!说得有道理!张科长,就按林技术员说的办,调设备,试生产,需要什么人手、材料,尽管开口,厂里全力支持!”
张师傅也连连点头:“我看这方案可行,尤其是温度和压力的参数,比苏联手册上的更具体,符合咱们厂的实际情况。”
老王站在旁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刚才还说“理论不一定可行”,现在厂长和科长都拍了板,他哪还有话说,只能尴尬地笑了笑:“年轻人脑子活,确实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强。”
林建军没在意他的态度,对刘厂长说:“厂长,我需要一套精密测量工具,尤其是温度记录仪,咱们现有的太老旧,误差太大。”
“没问题!”刘厂长立刻说,“我让后勤科去市里采购,今天下午就给你送来!”
试生产从下午开始。林建军亲自守在加热炉旁,盯着温度表,指挥工人调整燃气阀门,确保温度稳定在1050c±5c;又在轧机旁校准压力阀,将压力牢牢控制在800mpa。汗水浸透了他的工装,脸上沾满了油污,却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设备和钢材上。
张科长和几个技术员也守在旁边,紧张地看着钢管从轧机里出来,被送到冷却区。老王起初还抱着怀疑的态度,可当第一根冷却后的钢管被送到检测台,千分尺显示“壁厚偏差0.3mm”(标准是≤0.5mm)时,他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合格!”检测员兴奋地喊道。
第二根、第三根……连续检测了十根,竟然全是合格产品!其中有三根的精度甚至达到了“优等品”标准,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成了!真成了!”小张激动地跳了起来,抱住旁边的工人。
张师傅看着检测报告,手都有些发抖,对刘厂长说:“厂长,奇迹啊!这合格率……怕是能到九成了!”
刘厂长紧紧握住林建军的手,眼里闪着光:“建军同志,你真是咱们厂的福星!有你在,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林建军笑了笑,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这不仅仅是完成了一项工作,更是他“技术报国”理想的第一次实践——用自己的知识和技能,实实在在地提升了生产效率,为国家节省了资源。
【叮!】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一丝赞许:
【检测到宿主成功应用技术知识提升生产效率,完成“技术报国”首项实践任务!】
【奖励:“无缝钢管生产工艺优化方案(完整版)”——含后续改进方向5项;“科技报国积分+300”;“厂领导信任度+50”(可优先获得项目资源)。】
夕阳西下,林建军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工厂大门,晚霞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手里的工作笔记已经写满了,记录着今天的参数、结果和明天的计划。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无缝钢管生产线的改进只是第一步,厂里还有很多设备等着升级,很多工艺等着优化。
路过供销社时,他进去买了两包“大生产”牌香烟——这是给张师傅和王师傅的,虽然不认同老王的态度,但搞好同事关系对工作总是有利的。
回到四合院时,天色已经暗了。门楣上的“光荣之家”牌匾在路灯下闪着红光,格外醒目。院里的人看到他回来,态度比昨天更热情了:
“林技术员回来了?今天又立大功了吧?”阎埠贵笑眯眯地打招呼,手里还拿着算盘,不知道又在算计什么。
“建军兄弟,吃饭没?我给你留了窝窝。”傻柱从厨房探出头喊。
林建军一一回应,心里却很清楚,这些热情背后,有真诚,也有算计,但他已经不在乎了。他的世界早已不止于这四合院的方寸之地,而是广阔的工厂车间,是国家工业化的宏伟蓝图。
他回到耳房,点亮煤油灯,拿出系统奖励的“无缝钢管生产工艺优化方案”,开始研究明天的工作。窗外传来贾张氏和秦淮茹的低语,隐约提到“技术员”“工资高”,但他只是淡淡一笑,翻过了笔记本的新一页。
第一卷 初临乱世,站稳脚跟(1951年—1953年) 完
(从凛冬穿越的迷茫,到战场淬炼的成长,再到技术岗位的起步,林建军用两年时间,在这个波澜壮阔的时代站稳了脚跟。四合院的恩怨只是插曲,工厂的机床才是他的舞台。接下来,他将面对更艰巨的技术挑战,更复杂的人际关系,在国家工业化的浪潮中,书写属于自己的“签到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