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邸深广,亭台楼阁错落,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冷清。甘月被安置在王府最偏僻西北角的一个小院里,由一个沉默寡言的哑婆子照料日常起居。这里几乎与王府的繁华中心隔绝,也正合甘月的心意——低调,安全。
萧璘自那日将她带回府后,仿佛就彻底遗忘了她的存在。他依旧是那个京城闻名的纨绔靖王,每日里不是呼朋引伴去酒楼听曲,就是流连赌坊马场,偶尔在府中,也是歌舞升平,宴饮不断。甘月偶尔能远远听到前院传来的丝竹喧嚣,或是看到他被仆从簇拥着、醉醺醺地回府的背影。
「月月,萧璘的好感度这几天没动静了。」2333有些着急,「他好像真把你忘了!」
甘月却老神在在地在院子里用树枝练习写字(假装乱画):“急什么?他现在‘人设’是纨绔子弟,突然对一个捡来的小丫头关怀备至,岂不是惹人怀疑?他现在这样无视我,才是正常的,也是对我的一种保护。”
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和任务。一个三岁的幼童,最大的武器就是弱小、无害,以及……恰到好处的“偶然”出现。
她开始小心翼翼地探索这个小小的院落,以及院落外有限的、不被注意的区域。她会“无意中”跑到靠近萧璘书房外的那片竹林边玩,捡拾落叶;会在哑婆子不注意时,偷偷蹲在通往厨房的僻静小路边,看蚂蚁搬家。
她的活动范围始终控制在“一个好奇又孤独的小孩”可能出现的范围内,从不越界,也从不主动靠近萧璘。
转机发生在一个午后。甘月正蹲在竹林边,用小手认真地堆着一个丑丑的雪人(前几日刚下过雪),小脸冻得通红,却显得眼睛格外明亮。这时,一阵脚步声和谈笑声传来,是萧璘和几个穿着华服的公子哥儿,看样子是刚饮宴归来,正要穿过竹林去书房取什么东西。
甘月像是受惊的小兔子,猛地抬起头,看到他们,立刻吓得缩成一团,手里的雪球也掉在了地上,大眼睛里瞬间涌上泪水,怯生生地看着这群“陌生人”,尤其是被簇拥在中间、一身酒气的萧璘。
那几个公子哥儿看到个小丫头,都笑了起来。
“哟,靖王府上什么时候藏了个这么水灵的小丫头?”
“瞧瞧这可怜见儿的小模样,璘哥儿,你从哪儿弄来的?”
萧璘醉眼朦胧地瞥了甘月一眼,似乎才想起这么个人。他打了个酒嗝,摆摆手,语气带着惯常的漫不经心:“嗨,前儿个捡的,没爹没娘的,看着可怜就拎回来了。个小玩意儿,胆子小得很,别吓着她。” 他说着,还故意朝甘月做了个鬼脸。
甘月配合地往后缩了缩,眼里包着两泡泪,要掉不掉。
其中一个公子哥儿嬉笑道:“既然胆子小,璘哥儿你不如把她送给我妹妹当个玩伴算了?”
萧璘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瞬,虽然很快恢复,但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冷意。他懒洋洋地揽住那人的肩膀,一边往书房方向带,一边笑道:“可别!这丫头晦气着呢,家里遭了强盗,就她一个活口。你们家金贵,可别沾了晦气!走,书房里有副前朝的古画,给你们瞧瞧……”
他三言两语,看似嫌弃,却轻描淡写地挡掉了对方的索要,并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开。
甘月看着他们走远,抱着膝盖坐在雪地里,心里却微微一动。他刚才那一瞬间的眼神……是在维护她吗?
当晚,哑婆子给甘月送晚膳时,破天荒地多了一小碟精致的桂花糕。哑婆子比划着,意思是“王爷赏的”。
甘月小口小口地吃着甜滋滋的桂花糕,听到2333的汇报:「月月!萧璘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8!(印象:还算懂事\/不惹麻烦的小东西)」
看来,这种“不刻意”的刷存在感方式,开始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