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天高云淡,阳光和煦。首都一家颇有格调的饭店宴会厅里,此时洋溢着喜庆而庄重的气氛。
宴会厅布置得大方得体,没有过多奢华装饰,但洁白的桌布、精心摆放的鲜花以及墙上贴着的大红喜字,都透着浓浓的喜庆。来宾不算太多,但分量不轻。除了陆家的亲戚,更多的是陆明远的老战友、老部下,以及部队里和陆正尧交好的同僚。男士们大多穿着中山装或军便装,即使便装也熨烫得十分平整,女士们则是颜色素雅但剪裁得体的列宁装或连衣裙,举止谈吐间透着干部家庭特有的沉稳与气度。整个大厅的氛围,既有婚礼的欢愉,又带着一种那个年代独有的内敛庄重。
甘月穿着一身崭新的、裁剪合身的红色套装裙,这是陆母亲自找老师傅为她定做的,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如画。她平日里清丽脱俗,今日略施粉黛,更添了几分娇艳与成熟的风韵,嘴角始终噙着一抹幸福而羞涩的笑意。陆正尧则是一身笔挺的军装,肩章闪耀,英俊挺拔的脸上,往日里的冷峻被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所取代,目光几乎一刻也未曾离开过他的新娘。
婚礼仪式简单而庄重,由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首长主持。当进行到新人交换戒指、互致誓词时,宴会厅门口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甘月下意识地望过去,瞬间愣住了,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只见她的大姐甘招娣,穿着一身干净的蓝色新衣,在一位穿着体面的女同志的陪伴下,正怯生生又激动地站在门口望着她!大姐的气色比几年前好了太多,虽然眉眼间还带着些许过往苦难留下的痕迹,但整个人看起来健康而安宁。
甘月瞬间明白了,这一定是陆大哥的安排!他一定是悄悄把大姐从老家接来了!他知道,大姐是她心里一直的牵挂,是她在娘家最重要的亲人之一。
陆正尧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低声道:“我想,她应该在场。”他的眼神温柔而肯定。
甘月用力回握他的手,千言万语都化作了眼底汹涌的感动。
仪式继续。当主持人说道:“请家长代表讲话”时,令人意外的是,站起来的不是陆父陆母,而是甘招娣。她在众人鼓励的目光下,有些紧张地走到台前。
她看着台下光彩照人的妹妹,又看了看妹妹身边那个如山岳般可靠的男人,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拿起话筒,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却充满了真挚:
“月月……姐没念过什么书,不会说漂亮话。”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姐就记得,以前在村里,你最小,却总护着姐……现在,看到你找了这么好的归宿,姐……姐打心眼里替你高兴!”
她转向陆正尧,声音哽咽却无比郑重:“正尧,我把月月……交给你了!她是个好姑娘,请你……一定一定好好待她!”
说完,她已是泪流满面。她走上前,颤抖着拉起甘月的手,又拉起陆正尧的手,将妹妹的手郑重地放进了陆正尧宽厚温暖的掌心里。
台下,陆母早已忍不住掏出帕子擦拭眼角,陆明远也是眼圈泛红,用力地拍着手。许多了解一些内情的来宾,也被这朴实无华却情真意切的场面所打动,纷纷鼓掌。
陆正尧紧紧握住甘月的手,仿佛握住了一生的珍宝。他看向甘招娣,眼神坚定如磐石:“大姐,您放心。我会用我的生命,爱护月月一生一世。”
说完,他低头,与甘月四目相对。
那一刻,喧嚣远去,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甘月在他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无尽的深情、承诺与未来。而陆正尧,则在她含泪带笑的眼中,看到了全然的信赖、爱恋与托付。他们的手紧紧交握,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陆正尧:“我的月亮,终于完完全全属于我了。”
甘月:“陆大哥,从此以后,风雨同舟,我是你的妻。”
“礼成!”老首长洪亮的声音响起。
掌声雷动,祝福如潮。陆正尧牵着甘月的手,走向他们的人生新阶段。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这一对新人,也照亮了在场所有人脸上由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