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只是远远看了几眼,不是很真,另外奴还看到凤老板的女儿,母女俩每日被村里两名男子照顾的很好。”
男子照顾?
钱玉脸色不好看了:“那男子是青年还是老年?”
或许是男人的直觉,总觉得有些别扭,好像哪里不对劲。
“是两名青年男子,他们每日将凤老板母女照顾的无微不至。”
钱玉坐不住了,他这是遇到了劲敌?区区蝼蚁,也敢和他抢女人?
若对方识趣,倒也感谢这些时日对凤姑娘的照顾及救命之恩,到时给上一笔丰厚的银子打发,若是个不知好歹的,他不介意大开杀戒。
“启程,去兴家村。”钱玉一刻也不想等了,想立马看到凤九狸。
在她失踪、生死不明的日子里,他每日备受折磨,是他没有保护好她,这才让敌人钻了漏洞。
如今找到,知道她还活着,他会加倍对她好。
那些不被破的规矩,他愿意为她破例。
为了早些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儿,钱玉选择骑奔驰的骏马。
日光如洗,烈日耀眼,仿佛火焰般灼烧着。
钱玉策马狂奔,一路疾驰,官道两旁的树木化为模糊的绿影,急速向后退去,耳畔是呼啸的风声和雷鸣一样的心跳。
汗水浸湿了他的鬓发,顺着下颌线滑落,砸在疾驰的马背上,不断蒸发。
身后跟着一群暗卫,形成一条庞大的长龙。
他的鞭子一次次落下,让骏马不停加快。
脑海里全是凤九狸的身影,是她狡黠灵动的眼眸、明媚的笑容。
那样娇嫩的女子,在兴家村那种地方,即便被照顾的很好,怕也脱了一层皮。
想立刻见到她,一刻也不能多等。
心中越急,就觉得路途变得无比漫长,每一寸土地像是在与他作对一样,迟迟无法抵达。
中途路过一个狭窄的岔路口时,对面恰好驶来一辆普通马车,车帘低垂,缓缓而行。
两方速度都极快,在狭窄的道上交错而过,带起的尘土飞扬,钱玉下意识地勒了勒缰绳,减缓速度避让,眉头因这短暂的耽搁而紧蹙。
瞥了一眼那马车的背影,普通至极,并未在意。
只是隐约听到马车内有婴孩嬉笑的声音,一阵又一阵。
心中因惦记着兴家村的凤九狸,与那马车背道而驰,将那一阵尘土远远抛在身后。
终于,兴家村的全貌在望,钱玉骑马毅立在山顶,俯视山下的一切。
那是一片安静的、美丽的世外桃源。
坐落在山水里的村落,炊烟袅袅,鸡犬相闻、绿水青山、鸟语花香,宛如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看着此貌,钱玉的心跳得更快了。
快速下山,他几乎是凭着直觉,一路问询,找到了村尾那座相对独立的院落。
抵达时,马儿累得浑身汗湿,喘着粗气停在院门外。
钱玉翻身下马,动作急切而踉跄。
看着眼前的小院,一切很美好,外院是铺的青石板,乡间小路干净优雅。
院内有着很多绿植,如牵牛花爬上屋顶,还有大自然馈赠的假山水池,潺潺泉池清澈静雅。
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美好,和繁闹的集市全然不同。
见此一幕,钱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
来到院内,伸手推开了那扇未曾上锁的木门。
“凤老板”他唤道,声音因紧张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院内寂静无声。
几株正在生长的野草在墙角随风轻轻摇曳,石板上落着几片树叶,一只粗陶茶碗放在桌角,里面还有半碗未喝完、已凉透的茶水。
钱玉的心猛地一沉。
用力推开围栏,越过庭院快步走向正屋,门虚掩着,他一把推开。
双眸环视四周,屋内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清晰可见。
床榻被收拾的干净整洁,桌面也是一尘不染,可见屋中生活的人刚走不久。
眉头皱着,激荡的心又痛了。
凤灵,你到底在哪里?
无论是屋中还是院中的一切,显示着人走院空。
霎时,钱玉整个人像冰锥一样,眼前一幕狠狠刺入他的心脏,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随之而来的巨大恐慌。
终究是他来晚了....
就在这极度的失落和混乱中,一个念头如同暗夜中的闪电,骤然划亮了他的思绪。
首京!春风酒楼!花娘和枫叶还在那里!
若她要离开,能去的地方只有此处。
在这之前,无论她去哪里,最终会回酒楼。
这个认知让钱玉瞬间清醒,也让他想起了来时路上那个不起眼的插曲。
那辆与他擦肩而过的马车....
当时尘土飞扬,车帘紧闭,他未曾留意。
但现在回想起来,那马车行驶的方向,正是离开兴家村,通往官道,前往首京的方向。
而且那马车内还有婴孩的声音。
“该死。”钱玉低咒一声,既是懊恼自己的迟钝,也是痛恨这阴差阳错的命运。
他竟与她,咫尺天涯地错过。
没有丝毫犹豫,钱玉猛地转身,像一阵旋风般冲出小院。
翻身骑上骏马,冷厉驾着马儿又开始驰骋。
“驾。”
调转马头,朝着来时的路折返,用最快的速度,疯狂地追去。
身后的两排暗卫甚至都没反应,只能紧跟而上,却掉队一大截。
彼时的马车内。
宝珠刚喝完羊奶,这会儿精神抖擞,伸手要顾长卿抱。
难得宝珠如此喜欢男人,凤九狸没有阻止,她也在心里试图说服自己,和男人试着相处。
接过宝贝闺女,男人心里甜甜的。
不愧是他的种,就是黏他。
马车中,男人全程和宝珠互动,宝珠欢笑不已,一个劲的要与爹爹贴贴,压根儿不理旁边的娘亲。
“宝珠为何这么喜欢你?甚至超越我这个娘亲。”凤九狸喃声道。
男人很想说,这也是他闺女,自己的种能不喜欢他吗?这是父女间的心有灵犀。
可开口的话,却带着保留。
“在兴家村你昏迷的那段日子,或许宝珠就与我熟络了。”
凤九狸摸着下巴思考:“是吗?楚二公子也常照顾宝珠,为何宝珠还是喜欢你多一点?”
男人嘴角勾起笑容,心里明镜如清,可他不敢说大实话。
“或许我与宝珠更投缘,注定楚某该做他爹爹。”男人的话带着暧昧,转眸间 ,深情的凝望女人。
凤九狸当然懂男人的用意,撇头,羞涩道:“油嘴滑舌,莫要在孩子跟前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