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餐桌上的碗碟还未完全收拾利落,顾墨临便轻轻放下手中的豆浆杯子,目光落在我身上,开口说道:
“鱼宝,把药吃了!”
我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他怎么每天都记得这么清楚啊?
我皱了皱鼻子,脸上露出不情愿的神情,皱着眉头道:
“能不能不吃呀,这药好苦的。”
顾墨临拿起一粒药,放在自己的掌心,又端来一杯温水,凑到我面前:
“乖,良药苦口利于病,吃了药身体才能快快好起来呀。”
我还是有些抗拒,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不要不要,我真的不想吃。”
顾墨临并没有生气,他依旧耐心地哄着我:
“鱼宝,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把药喝了,一会儿我给你买奶茶喝。”
我犹豫了一下,缓缓地张开嘴巴。
他将药丸放在我的舌尖上,在我的舌尖上轻轻滚动了一下。
就在我还来不及感受那股苦意时,他迅速地将温水送到我的嘴边:
“来,喝口水,把药咽下去。”
我下意识地喝了一口水,水顺着喉咙缓缓流下,带着那粒药丸一起滑进了肚子里。
可那股苦涩的味道还是瞬间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嘴巴也微微嘟了起来。
顾墨临摸了摸我的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把糖塞进我的嘴里。
“怎么样,是不是没那么苦啦?”
顾墨临笑着问道。
我点了点头,嘴里含着糖,含糊不清地说道:
“嗯,好多了。”
紧接着,他又正色道:
“一会儿我检查下肿块有没有缩小变软。”
他停顿一下给我解释道:
“这几天经过吃药、抹药膏和贴药膏,肿块应该有变化的,我看需不需要调整用药。”
“啊?”
我瞪大了眼睛,脸上瞬间涌起一抹红晕,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
“不用了吧,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身子,双手也下意识地护在胸前,挡住那即将被检查的部位。
顾墨临看向我,轻轻握住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鱼宝,不要害羞,在疾病面前要正视它,现在我是你的医生。乖,给我看一下。”
他试图说服我。
可我的脸还是红得能滴出血来,心脏也“砰砰砰”地跳个不停,仿佛要冲破胸膛。
“不行……真不行……”
我声音颤抖着,眼眶也渐渐泛红,感觉眼泪随时都要夺眶而出。
顾墨临看着我这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妥协了。
“你把我眼睛蒙上,我不看,只触诊一下行不行?”
他试探性地问道。
我想到他也是为我好,毕竟他是医生,肯定比我更清楚病情的情况。
犹豫了片刻后,我只好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条领带,递给我。
“来,你帮我系上。”
我接过领带,先把他鼻梁上的眼镜轻轻拿了下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然后,我踮起脚尖,努力把领带系到他的眼睛上,一边系一边仔细地调整着,前后左右都看了下,确保没留缝隙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了,你来吧。”
我红着脸,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把衣服拉上去。
顾墨临举着手在空中摇了摇,脸上无奈地笑道,
“鱼宝,你得帮我把手放上啊,否则我怎么触诊?”
我咬了咬嘴唇,脸颊滚烫滚烫的。
我缓缓地拉着他的手,颤抖着把它放到肿块的位置。
那一刻,我感觉时间都仿佛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无比安静,只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因为看不到,顾墨临的手部感觉似乎更加敏感了。
他小心翼翼地触摸着,可还是不小心摸到了头头的位置。
刹那间,我只觉得一阵颤栗传遍全身,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
顾墨临连忙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歉意。
我突然觉得这个主意真是出奇的差,眼睛看不到,他只能靠手去感知,这让我更加羞耻了。
我紧紧地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顾墨临仔细地触摸着,嘴里还不时地给我解说道:
“肿块还是存在,不过确实有缩小,硬度也有了变化,不错。”
“鱼宝,再喝一周药差不多了,等肿块变软,如果组织自行吸收,就不用管它了。
如果不能吸收,变成脓液,做个抽脓或引流就行,不用担心。”
可我根本没听他说什么,此时的我满脑子都是刚才那尴尬又羞耻的画面。
我急忙把衣服拉下来,仿佛这样就能把刚才的一切都掩盖住。
顾墨临把领带从眼睛上解下来,看着我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一样的脸,轻声说道:
“别担心,没事的。”
我撇了撇嘴,心里暗暗腹诽:
我当然不是担心这个,我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可这话我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我……”
我的耳尖烫得几乎要烧起来,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塞了团乱麻,声音细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顾墨临微微俯身,目光落在我脸上,看着我慌乱无措的模样,让我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了?”
怎么了?他怎么问得这么一本正经?还问得如此理所当然?
天知道我此刻的脸有多红,肯定比熟透的番茄还要鲜艳。
“顾墨临!”
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先去收拾下我的东西,你忙你的吧!”
我捂着脸窜进卧室,手忙脚乱地反锁上门。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一想到刚才的场景,脸颊就又烧了起来。
我用手背胡乱地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细汗,一头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