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你有没有办法能降低或干扰他身上的信号波动?】
【本系统在研发时,为了提高用户的游戏体验,配备了最顶级的信号干扰器,有四档可供选择,弱、中、强、最……】
看着箫秋水下一秒就要暴毙的模样,苏玖儿不等系统说完,喊出声来:“最强!开最强档!”
【好的,已为您开启信号干扰器最强模式。】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股无形且人耳捕捉不到的尖锐嗡鸣,以苏玖儿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空气都凝滞了一瞬。
床榻上,箫秋水猛地一个挺腰,像是被人从深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喉咙里发出一声悠长而痛苦的抽气声。
他脱力的瘫软在潮湿的被褥上,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仿佛刚跑完了长途马拉松。
缓了好一会儿,涣散的眼神才重新聚焦,脑子也开始思考。
他脑子里刚刚好像闪过了什么画面,但是在魔典系统发出了一阵刺耳声后,画面就消失了,魔典系统没了动静,沸血茧也停止发作了。
难道,这狗系统死机了?
“嗤……”
当真是天道好轮回!
“箫秋水?”
深更半夜,耳边忽然响起叫他名字的女声,身体一僵。
不过人在紧张的时候,五感会更敏锐,他也就感受到了手腕上的温软触感。
而且什么时候点的蜡烛?
他微微侧头,就对上了伏在他床边的苏玖儿,烛光映出她眼神里的担忧,
视线下移,落在自己的手腕上,苏玖儿两只手交叠压住了他的手腕。
苏玖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赧然,像被烫到一般迅速松开了手。
“箫秋水,你,你没事儿了吧?”她又道,“你刚刚是怎么了?”
箫秋水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紧。
他该怎么解释刚才那番如同鬼附身一样的情况?
最后,他只是摇摇头,声音沙哑:“没、没事了。”
他避开苏玖儿探究的视线,目光偶然扫过紧闭的房门,有些结巴地问:“你你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听到你房间里有动静,怕你出事……”
苏玖儿侧身指着纱幔后面的窗户,月光正从那里照进来,
“你房间门锁了,而且我一个姑娘家大半夜敲你的门不太好,我就、就翻窗进来了。”
箫秋水一言难尽的表情垂眸看着苏玖儿。
敲门不好,索性直接翻窗?
苏玖儿也知道这个借口有多烂,但是她也只能想到这个借口了。
勉强解释清楚了,房间里又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箫秋水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赶一个女孩子走。
苏玖儿则是心里还惦记着事情,还没想好要不要走。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的触碰了一下,又迅速各自移开,徒留一抹尴尬在空气中发酵。
苏玖儿抿唇,她没忘记她来的另一个目的,如今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只是心里还是有点别扭,内心陷入天人交战。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压下心底的羞耻,用气音,断断续续地小声哼唱。
一边唱,一边用眼角的余光黏住箫秋水的侧脸。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箫秋水的背脊肉眼可见的僵直。
他忽地转过头,眼睛瞪得圆圆的,瞳孔地震,梦呓一般愣愣的接了下去:“跑、跑得快~”
苏玖儿一顿一顿的转身,眼眶微红,颤抖着继续:“一闪…一闪……”
“亮晶晶!”箫秋水抢着接上,声音拔高,难掩激动。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苏玖儿几乎是喊出来的,带着林静如给的勇气。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箫秋水膝行到床边激动的回应,声音都有些劈叉。
“宫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
确认了,是自己人!
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很兴奋,有种想高歌一曲的冲动。
苏玖儿一把抓住箫秋水的手臂,语无伦次:“我…我是华国b省的,你、你是哪里的?”
箫秋水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热泪盈眶,声音哽咽:“隔壁…隔壁c省的。”
“呜……”苏玖儿憋不住了,金豆豆跟下雨一样往下掉。
箫秋水被她感染到,年龄都不算小的两个人,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张开手臂紧紧拥抱在了一起,哭得毫无形象可言。
情绪好似决堤的洪水,汹涌的冲刷着两人紧绷太久的神经。
箫秋水还算克制,只是将脸埋在苏玖儿颈侧的衣料里,肩膀微微颤抖,无声地流着眼泪。
手臂环着她的腰背,收的很紧,如同溺水者抱着唯一的一根救命浮木。
苏玖儿就没怎么顾虑,呜呜咽咽的哭声闷在他怀里,委屈极了,抓着箫秋水衣服的手不断地绞紧。
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彼此压抑不住的抽泣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
幸亏小镇上平时人不多,住客栈的人也少,他俩住的又是楼上,不然早就被问候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汹涌的泪意才渐渐平息,变成了断断续续地哽咽。
激荡的情绪退去,理智慢慢回笼。
昏黄的烛光在墙壁上投下两人相互依偎的身影,跳跃的火苗炙烤着空气,驱散了黑夜里的一丝凉意。
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意识到,此刻的亲密姿势已经超出了正常社交的范围。
对视一眼。
嗯,两个人都很狼狈,眼尾鼻头和唇瓣因为哭得太久,太狠,以至于都红得格外鲜艳。
互相环抱的手默契地松开。
苏玖儿羞赧地拧过身去,背对着他坐在床沿,用袖子胡乱的擦擦脸颊上未干的泪痕,手掌心摸到了脸上滚烫的温度。
见此,箫秋水无措的向后挪了挪,有些无措的跪坐在床沿。
小心翼翼地抬眼瞧着苏玖儿,唇角敛着,配上红晕未散的俊脸,显得有些委屈。
房间里两盏灯烛不约而同地爆开油花,“噼啪”一声。
良久,还是箫秋水先打破了沉默,鼻音浓重,低低地问:“你……来这儿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