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结合这地儿毗邻安魂岭,如此一想,倒是符合凶煞的土匪窝子的需求。
就是不知道这里能不能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在掠过一处屋檐时,屋内传来的对话引起了她的兴趣。
“卢三,你说——大当家和三当家都闹成那样儿了,为啥还要去找三当家啊?”林九端起酒杯咂了口酒,“那安魂岭可不是人能去的地方。”
“而且我总觉着这事儿哪儿有问题,好像会发生什么。”
话落,看见卢三还在吃,一把夺过他的杯子:“就知道吃,就知道喝!和你说话呢!”
卢三啃了口鸡腿肉,含糊道:“你管那多作甚,还是担心担心咱们的小命吧。”
林九被这话一惊,赶紧起身推门看了看,又给门上了栓。
“乱说话可是要被扔到那崖下面去的。”
“这有啥,他们能不能回得来还有一说呢!”卢三再次语出惊人。
林九奇怪了:“我说你是不是听到啥风声了,快说说,说说。”
卢三放下鸡腿觑了他一眼:“得,那我就跟你摆明白。”
“你知道昨日来接人的那人是谁吗?”
“昭阳宗林堂辉的副手程莫海啊,前年我还见过他。”
卢三说完,一见林九骄傲的样儿,翻了个白眼。
“我听说程莫海是林堂辉的舅舅,又与朝廷有勾结,你说有啥重要的事,需要他亲自来咱这荒山野岭的。”
“我估摸着跟前一阵子孤鸿门灭门有关。”卢三转着酒杯,脸色凝灼。
“这咋还联系上了呢?”林九低呼。
“孟凌风可是天下第一,他的门徒也都是个顶个的高手。”
“要不是林堂辉用了从大当家这拿的毒药,又让程莫海拦住了朝廷派的官兵,孤鸿门会灭门?”
卢三想到之前偷听到的话,对此嗤之以鼻。
虽然他干的也不是人事儿,但这种表面上名门正派,暗地里衣冠禽兽的东西,他也是打心眼儿里看不起。
孟无忧没想到,孤鸿门灭门之后,朝廷也牵扯其中。
她垂眸掩住眼底翻涌的暗潮,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几乎要控制不住暴戾的情绪。
好在卢三再次出声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再者,我听说最初和林堂辉合作的几个寨子,也都被清剿了,就在孤鸿门被灭门后。”
“上头传话很不满意这几次送过去的货,钱也越来越少,这次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卢三这么一挑明,林九也差不多回过味儿来。
这是事实。
原来卖“货”赚的钱,兄弟们分到的都够上销金窟挥霍上两三个月,如今连销金窟的门槛都摸不着。
林九面色难看,咬牙切齿道:“他们这是要卸磨杀驴啊。”
卢三耸了耸肩,继续喝了起来,徒留林九一人心绪不宁。
孟无忧见没了下文,毫不迟疑的出手解决了两人,这才平静了些。
她得去找找,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不仅仅是要报仇,她还要为孤鸿门上下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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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一圈,用得上的证据一个都没找着,倒是在一处密室里找到了一大堆金银财宝。
最奇怪的是一盒被单独存放的散发着奇异香味的木头。
这味道莫名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孟无忧站在高处,淡然的俯瞰在荒山野岭因为火光格外明显的黑虎寨。
黑虎寨老虔婆的哭喊声在其中极为突出,凄厉的令人脊背发凉。
这老虔婆可没少干以身为饵,诱骗无辜的恶事。
明明她也是火里逃生,可她却十分享受。
这场大火只是她复仇的第一步。
慢慢来,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风过铃响,无星无月。
没多久,林子里响起了哀嚎。
孟无忧以为是出去寻人的土匪回来了,兴致勃勃的去看她陷阱里的猎物。
只见草丛里零零散散横七竖八的躺着些尸体,死状千奇百怪。
活着的七八个人围成圆,把一蒙面人围在中间,不敢轻举妄动。
“程大人,这黑虎寨的陷阱不对。”
“难不成这黑虎骗了我们!”
程莫海咬紧牙关,怒目圆睁,警惕的看着黑暗中毫无章法的机关暗箭。
“我倒是小瞧了黑虎这一帮人,死了还要给我使绊子!”
“大人,寨子的火势越来越大了,眼下再去找怕也已经成灰了。”
闻言,程莫海青筋暴起,看向黑虎寨的方向目露不甘。
少顷:“我们撤!”
孟无忧戏还没看够,怎么可能让人走,尤其那个“程大人”可能是她的仇人。
“各位,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可是我还没看够呢。”
孟无忧尚且稚嫩的声音在林中回荡,蓦然打破了寂静,显得阴森渗人。
“谁?!休要装神弄鬼,出来!”程莫海稳住心神高呼。
其他几人也是四处找声音的方向。
“哗哗啦啦——”
林中忽的无风起浪。
“在那儿!”
其中一人剑指突然出现在树后的孟无忧,声音抖成不成样子。
“鬼、鬼啊!”
胆小的几个人跑开,当场被弩箭洞穿,侥幸躲过的也在慌乱中跌进毒草里,挣扎两三下没了呼吸。
如今林中除了孟无忧,还在喘气儿的也就三个,盯着她的样子如临大敌。
毕竟深上老林的,没有预兆的出现一个状若厉鬼的小孩儿,着实是让人毛骨悚然。
孟无忧看着被连累“枉死”的两个人,笑叹道:“真倒霉,下去了可要和他好好理论理论才是。”
继而望向程莫海时,眼神骤然冰冷。
那张脸上的面具不知道何时掉了,露出来的脸她化成灰也认识。
就是他杀了她阿娘和阿弟!
就是他逼着她逃到了悬崖!
“原来你就是程莫海。”孟无忧顿时杀意四起。
此时他是不是程莫海都无所谓,他必死!
程莫海自她出现,就一直在观察她,总觉得她看着眼熟。
灵光乍现。
指着她的手都在颤,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你不是掉下悬崖了吗!怎么,还活着!”
孟无忧脸上笑得愈发灿烂:“活着?你看我像活着吗?”
笑声空灵又诡谲。
几个闪现,到他们身前。
在他们骤缩的瞳孔下,立于左侧的侍卫刹那起火燃烧化成飞灰。
孟无忧目睹此状,心中满意又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