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靠在窗户上对着手上瓶盖儿笑得离谱的黑瞎子,实际上是因为被言姝的嫌弃表情逗笑了。
之前“好说歹说”劝她说这个没什么好喝的,她不信非要尝试,现在尝到了又皱起了脸。
“瞎瞎,这个啥味儿都没有,为什么你还能喝得那么享受?”
寡淡无味,寒意顺着脊椎骨直冲天灵盖儿。
不能说话,黑瞎子只能对着趴在他手背上的她无奈笑笑。
垂眸看见瓶盖儿里还剩一点儿水在微微晃荡,在言姝的注视下一饮而尽。
沾了水的唇瓣更显得殷红水嫩,始终挂着一抹优雅的弧度。
而那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像一颗圆润的上下滚动的珍珠,散发着无形的巨大魅力。
空了的矿泉水瓶被捏成一团拧好扔进垃圾桶,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又消失。
这一通通的操作下来,言姝眼里全然是对美色的欣赏,没有半点两人共用一个瓶盖的羞涩。
自然也没注意到黑瞎子那始终放在她身上的灼热视线。
“黑爷,前面就是我们在塔木陀的营地了。”
言姝恍然回神,再看向窗外时,发现窗外的景色已经大为不同。
远处的黄土与透彻的蓝相交,稀疏的植被散落各处,一丛一丛。
几个黄绿的帐篷围绕着中间最大的搭建,黑色的点在帐篷间穿梭。
直升机缓慢降落,翻滚的气浪掀起一阵黄沙。
在人群中,言姝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再定眼望去时,人已经不见了。
黑瞎子看她看得那么认真,俯身凑过去,刚好看见走进帐篷的哑巴张。
侧头盯着言姝小小的背影,唇角挑起半分,带着不怀好意的弧度。
“言言,我们要下去了。”
低沉的声音如同闷雷炸在耳边,发丝被烟火香气息吹起。
言姝猛然回头,入眼是黑瞎子绒毛清晰可见的脸颊,还有看起来很好亲的殷红唇瓣。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言姝“轰”的像烧红了一般,仅剩的理智制止了她扑上去的冲动。
“瞎、瞎瞎,你凑这么近干什么?”
“瞎子我能干什么,只是想看看窗外到底有什么让言言看得这么入神。”
“不过嘛,现在看来也就一般般吧,所以言言是不会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的吧……”
黑瞎子一开口就是老阴阳家了。
再神经大条,经过之前那回事儿言姝也品过味儿来了。
不过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这都什么啊。
喜新厌旧?
见异思迁?
她决定还是不要当“哑巴”的好:“瞎瞎……”
“黑爷,梯子架好了,可以下去了。”
是小舟。
舱门打开,气流乱窜,若不是带着对讲机,怕是话都听不清。
一阵天旋地转,言姝被黑瞎子一把捞到肩膀上坐好。
这在外人看来就是整理了下衣服。
黑瞎子率先顺着梯子爬了下去,其余人一个接一个的跟上。
直升机调转方向缓缓上升,黄沙和植被渐渐平息。
覆在身上的黑色纱巾被撩开,言姝这才看清直升机的全貌。
像只黑色的大蜻蜓。
身后响起密集的脚步声,踩在沙砾上发出沙沙响。
“黑爷,好久不见。”
声线干脆利落,透着铿锵的飒爽。
言姝顺着黑瞎子的转身也看清了来人,是个有着异域风情的女人。
她的眉眼深邃,凌厉英气,棕色的紧身套装勾勒纤细的身体。
“确实很久都没见过阿宁老板了。”
黑瞎子扬起招牌笑容上前打招呼,那大白牙晃得人眼睛疼。
“哟!哑巴张也到了。”
言姝因着视线这会儿才看到站在另一边充当背景板的张起灵,还是跟之前见过的那样,戴着个兜帽,像个避世小蘑菇。
只见他微微颔首回应便又沉默了。
“在直升机上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原来是他啊。”
黑瞎子愣了愣,用气声问道:“你没看到他吗?”
“没有啊,我就看到个侧影觉得像见过的人,又没认出来是他。”
黑瞎子难得语塞了。
……这样真的显得他很呆啊。
“黑爷,要去西王母宫我们缺了张地图,我们得去取回来。”阿宁沉声道。
她也没想到这东西竟然会在格尔木,还好不是很远,顺利的话明天一早就能回营地。
“没问题,你是老板听你的。”
黑瞎子抬头望了眼大太阳,把背上的背包扔给一旁的队员:“走吧。”
话落就先一步朝车子走去。
太阳毒辣,他无所谓,可小姑娘她不禁晒。
这时一个穿着藏袍提着水壶的女人低着头从旁边快步走过,带起了一阵异香。
“啊嗨——”
言姝搓了搓鼻子,又连打了几个哈欠。
“怎么了,困了吗?”
听见左肩的动静,黑瞎子侧脸贴了贴言姝发现没异常放下心来。
侧眼看去,言姝的鼻头和眼角都红红的,眼神有些发懵。
“不是困,是刚刚那个女人身上有种让鬼想睡觉的味道。”
黑瞎子听了并没有说什么,轻轻的把她背对自己放到了怀里,尽量往窗边靠了靠,以免等会儿人多了挤到她。
“睡吧,瞎子守着你。”
说着轻轻的捏捏言姝跟鸡蛋般大小的手。
手上轻柔的抚弄,身下随呼吸起伏的腹肌,让言姝成功会了周公。
看着睡着的言姝,黑瞎子本还想做些什么,但下一秒已经有人往这来拉开了车门,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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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格尔木疗养院时,半月已垂挂在天际。
锈迹斑斑的的铁门歪斜半掩,旁边铁栏杆倒塌空出了个进入的缺口。
眼前墙皮斑驳,门窗黑洞洞的危楼,给言姝一种很不祥的感觉,紧紧挂在男人肩上警惕的环视着周围。
“瞎。”大张哥依旧惜字如金。
黑瞎子踱着步过去,顺着张起灵的电筒光看去,发现了几处很新鲜的人走过的痕迹:“看来,有人比我们先到一步。”
“哑巴张,我们比赛看谁先找到东西,怎么样?”
大张哥掀了掀眼皮盯了他一眼,无视黑瞎子的挽留抿着嘴走了。
“瞎瞎,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在骂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