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因为你背上这个可以作为我的口粮,二是因为我隐隐觉得你就是我解密的关键,三是——我现在就算想离开也离不开呀。”
说完用关爱的眼神看着记忆不好的黑瞎子,明明在他打电话前才说过。
黑瞎子一噎,起身将餐具细细清洗干净,擦干后放到柜子里排列整齐。
侧目瞟了眼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言姝,语气随意。
“那就跟着吧。”
只要不给他惹麻烦就行。
得到应允的言姝唇角骤然扬起,眼底晶亮,立马飘了上去。
男人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
“你就这么跟着我,别人能看见你吗?”
“你放心吧,你能看见我应该是因为你体内有诅咒,而我‘吃了’你背上的背后灵产生了联系,所以只有你才能看到我。”
黑瞎子听了,心中升起莫名的满足感,面对言姝时周身的气息也柔和了许多。
按捺下心中异动,从隔壁库房扛出来一个大纸箱子,直直就朝大门走。
“走吧,陪瞎子摆摊儿去。”
“啊?摆什么摊儿啊?”
“盲人按摩!”
言姝闻言愣在原地,眼见男人要超出‘安全’距离,“嗷——”的一声坐到了他的肩膀上。
“我说大黑——瞎瞎,你下次走,可不可以招呼一声,这样真的很吓鬼。”
“行啊。”
证实了言姝“不能离太远”的黑瞎子,又不经意的看了眼隔壁院子如常浇花的大娘。
心情晴朗的和大娘打了声招呼出了门。
言姝坐在纸箱边上看着黑瞎子在一棵大树下熟练的摆弄架子,支太阳伞……
就是这来往的人也太少了,距离上一个客人离开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中间还出去和人打了一架。
“瞎瞎,这条街人好少,你为什么不在人多的地方摆摊儿啊?”
“酒香不怕巷子深,这不还是来客人了。”
还真是,一来来俩。
就是这戴着兜帽的人正是刚刚和黑瞎子过招的那个。
来了就抱手往旁边一坐,那架势不像来照顾生意的,像是来掀摊子的。
言姝在另一个客人的痛呼中飞到他的面前。
仗着这人看不见她,聚精会神的注视掩藏在黑帽下的俊脸,喃喃道:“长的还怪好看的……”
正给客人按摩的黑瞎子,余光瞥到这一幕,嘴角的笑瞬间收回。
手下的力气也一时没收住,疼得那人哭嚎着:“不按了不按了,疼死我了。”
给了钱就跑了。
黑瞎子收了钱慢慢走了过去。
“客人,需要什么服务啊?”语气低沉又痞气十足。
兜帽男不语,木着一张脸,眼皮都没动一下。
明明话是对兜帽男说得,言姝却觉得黑瞎子的眼神是盯着她的。
第六感迫使她赶忙坐到黑瞎子的肩上,虽然摸不到,但还是紧紧贴着男人的头。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那种危机感就消失了。
暗自舒了口气。
黑瞎子再看向兜帽男时,感情都真挚了许多,从包里拿出名片。
“格尔木老外夹喇嘛,去嘛?”
兜帽男几乎没有犹豫,夹起名片就插着兜走了。
“还真是人如其名哑巴张啊……”黑眼睛耸肩感叹。
“瞎瞎,你认识他吗?”
“怎么,你想跟着他吗?”
黑瞎子听到言姝问他,心里鼓着一股气,憋闷得慌。
早上还说要跟着他,这会儿就夸别人好看,还问人是谁。
始乱终弃。
而一旁的言姝瞧着他话落就低头闷声收摊儿,对于男人忽然的生气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还是很认真的回道:“我又不认识他,为什么会想跟着他呢。我只能跟着你,也只想跟着你。”
透过墨镜,黑瞎子望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瞳,里面的真诚清澈可见。
那话语直击心扉,连指尖都漫起酥麻感。
“所以——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吗?”
他盯着她捏红的手指,突然觉得刚刚的生闷气幼稚的好笑。
但转头一想,又觉得心里涩涩的,语气低迷。
“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故意要向你发脾气的,只是听到你夸别人好看,你都没有夸过我……”
“呃……”
言姝听了一时有些词穷,恨不得自己长八张嘴。
“……算了,让你为难是瞎子的不是了。”
“那方便告诉瞎子你叫什么吗?咱俩认识快一天了,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
这委屈巴巴的地里小白菜的模样,顿时戳的言姝差点变身饿狼。
赶紧擦擦嘴角:“我叫言姝,你怎么叫都成。”
“我也不为难,只是我才疏学浅,这不是还没想好怎么夸嘛~”
“而且我觉得你就算戴着墨镜那也是最好看的,这是显而易见,不需要我夸。”
“瞎子很单纯的,你要是骗我,瞎子会难过的~”
“当然是真的啊!你看我像在骗你吗?”
见黑瞎子不相信,言姝掰着手指细数:“你看你长得又高又帅,还有腹肌胸肌肱二头肌……”
说着还有吸溜声。
“年纪轻轻既会做香喷喷的炒饭,又会通过盲人按摩挣钱养家……”
“你不是说你什么都没看到吗?原来你是骗瞎子的……”
他可记得某个“很有原则的鬼”说的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言姝内心:哦豁……
黑瞎子看着装木头人的言姝,墨镜遮住眯起的眼,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
决定暂且放过这个小骗子。
这时阴下来的天色重新变得晴朗。
一对祖孙牵着手笑着从小道旁路过,小孩儿手里的风车像转动的雏菊。
“奶奶,这个叔叔是在玩一二三木头人吗,我也要!”
眼看就要奔过来,被他奶奶一把拉住,快步离开了。
还能听见老人慈祥的声音。
“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和陌生人玩游戏,而且这个叔叔一看就不正常……”
“哪有人傻兮兮的对着空气说话的……”
耳力极好的黑瞎子对着言*罪魁祸首*姝笑的意味深长,扛着箱子走了。
言姝蓦然打了个寒颤。
-
与阿宁约定的行动时间是隔天一大早,所以头一天两人早早的就睡了。
黑暗中,黑瞎子侧头看着又从枕头爬到他锁骨上酣睡的言姝,无风飘动的发丝都看的清清楚楚。
明明没有任何重感,却感觉到一种满足的充盈。
抬起食指轻轻的去摸睡得红扑扑的脸蛋。
果不其然,手指并没有传来幻想中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