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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幽冥重逢惊故人

月光如水,洒在僻静的小巷,也照亮了那张拉下蒙面布的脸。

那是一张年轻、清秀却带着几分风霜和坚毅的脸庞。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几分我记忆中熟悉的轮廓,但比记忆中的少年成熟了太多,也沧桑了太多。最让我震惊的是,他左边眉骨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正是小时候调皮爬树摔下来留下的!

“阿……阿弟?!”我声音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人,竟然是我以为早已不在人世的弟弟——如意安!

当年家乡遭灾,父母为了给弟弟换口吃的,把他卖给了人牙子,那时他才十岁。后来我被皇帝的人控制,也是因为他们找到了流落街头的弟弟,用他的安危来威胁我。再后来,我潜入大凛前,曾试图打听弟弟的消息,却得知那人牙子的车队遭遇了山匪,无一生还。我以为他早已死了,这份愧疚和悲痛一直深埋在我心底。

可现在,他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还成了身怀武功、能在靖王府来去自如的神秘人!

如意安,或者说,现在应该叫他什么?他看着我,眼中情绪复杂无比,有激动,有愧疚,有担忧,最终都化为一声低沉的:“阿姐……是我。”

他上前一步,想抓住我的手,我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你……你没死?那这些年……你在哪里?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我还有太多太多的疑问,眼前的一切太过冲击,让我无法立刻相信这份“重逢”。

如意安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压低声音急道:“阿姐,此地不宜久留!靳无渊的人很快就会搜过来!我们先离开这里,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他的话提醒了我目前的处境。是啊,我们刚刚从王府惊险逃脱,追兵随时可能赶到。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我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点了点头:“好,先去安全的地方。”

如意安对扬州城似乎极为熟悉,带着我在纵横交错的小巷中快速穿行,专挑黑暗无人的地方走。他的身手敏捷,步伐稳健,显然武功不俗。

最终,我们来到了城南一处极其破败、几乎荒废的城隍庙。庙宇残破,蛛网遍布,但后院一间堆放杂物的偏殿似乎被人简单收拾过,勉强可以藏身。

确认四周安全后,如意安关上破旧的木门,点燃了一盏小小的油灯。昏黄的灯光下,我们姐弟二人相对无言,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还是他先开了口,声音沙哑:“阿姐,对不起……这些年,让你担心了。”

我看着他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心中百感交集:“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年那人牙子的车队……”

“那是假的。”如意安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是靳无渊安排的局。他早就知道你的身份,知道陛下用我来控制你。所以,他派人假扮山匪,‘劫杀’了人牙子的车队,实际上是把我和其他几个有用的‘棋子’暗中控制了起来。”

我如遭雷击,虽然桑婆婆早已暗示,但亲耳从弟弟口中证实,冲击依然巨大:“他……他一直都知道?”

“是。”如意安肯定地点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陛下的人。留你在身边,不过是为了将计就计,利用你向陛下传递他想让陛下知道的消息,同时借你的手清除异己。”

冰冷的事实如同淬毒的匕首,再次狠狠扎进我的心口。十年,整整十年!我像个傻子一样,活在他精心编织的谎言里,为他卖命,对他倾心!

“那你呢?”我声音发涩,“他把你怎么样了?”

“他把我和其他一些人,送进了一个秘密的地方,进行残酷的训练,成为只效忠于他的暗卫。”如意安的语气平静,但紧握的双拳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他给我改名叫‘暗影’,让我忘记过去,只做他手中的刀。”

暗卫……原来我弟弟,成了靳无渊的影子。那晚在客栈外救我的弩箭,书房外引开追兵的解围,都是他?!

“所以……你一直在暗中跟着我?从刑场开始?”我忽然明白了许多事。刑场上的“尸体”失踪,小镇客栈外的弩箭相助,以及今晚的及时相救……

如意安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愧疚:“是。阿姐,对不起……刑场上,我本想拼死救你,但桑婆婆抢先了一步,她武功太高,计划也更周全。我只能暗中跟随,在必要时出手。靳无渊……他其实并未完全相信你已死,一直派人在暗中调查。小镇上那个杀手,就是他派来灭口的。”

原来如此!一切的线索似乎都串联起来了。桑婆婆救了我,而弟弟一直在暗处保护我。

“那桑婆婆是谁?她为什么救我?她和鬼医谷又是什么关系?”我追问。

如意安摇了摇头:“桑婆婆的身份很神秘,我只知道她似乎与靳无渊有旧怨,而且……她可能与前朝有关。她救你,或许是为了对付靳无渊。至于鬼医谷,我不太清楚,只知道那是个极其危险的地方,阿姐你能从那里活着出来,真是万幸。”他看向我的眼神带着后怕和钦佩。

前朝?桑婆婆的身份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但现在,我更关心另一个问题。

“你今晚怎么会恰好出现在书房外?又怎么知道那条密道?”我盯着他,心中仍有疑虑。他毕竟是靳无渊培养的暗卫。

如意安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苦笑道:“阿姐,我虽然是暗卫,但我从未忘记过你是我姐姐。靳无渊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利用你,又把我变成见不得光的影子,我恨他!我一直在等待机会复仇。今晚我本是奉命监视王府动静,恰好看到你潜入书房,又被发现,所以才冒险出手。那条密道……是靳无渊用来应对突发情况、秘密出入王府的通道之一,我们暗卫都知道。”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眼神也充满了真诚。血脉的牵连和共同的仇恨,让我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是啊,他是我的阿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走上前,轻轻抱住了他,声音哽咽:“阿弟……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如意安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也用力抱住了我,这个在残酷训练中长大的青年,此刻声音也带上了哭腔:“阿姐……对不起,是我没用,没能早点保护你……”

姐弟二人在这破败的城隍庙中相拥,十年的生死相隔、苦难艰辛,都化作了无声的泪水。

但我们都清楚,现在不是沉溺于悲伤的时候。危险依然迫在眉睫。

我松开他,擦干眼泪,眼神重新变得锐利:“阿弟,靳无渊书房暗格里的半块玉佩,是你放的?”

如意安摇了摇头:“不是。那玉佩……应该是靳无渊自己放进去的。我怀疑,他可能早就查到了我们的关系,留着那玉佩,或许是为了在关键时刻,用来威胁或者……迷惑你。”

靳无渊的心机,竟然深沉至此!他就像一只蜘蛛,早已织好了一张大网,将我们所有人都笼罩其中。

“阿姐,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如意安问道,“靳无渊已经发现了有人潜入书房,虽然他没看清你的脸,但一定会全城戒严,大肆搜捕。‘薛青’这个身份不能再用了。”

我深吸一口气,摸了摸怀中那半块冰冷的玉佩,又想起慕容雪体内的阴寒气息,以及那枚“梦萦散”的解药。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心中逐渐成形。

“阿弟,你还能回到靳无渊身边吗?而不被怀疑?”

如意安沉吟道:“短时间内应该可以。我今晚出手很小心,用了混淆视听的毒粉,他们应该查不到我头上。而且,靳无渊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好。”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那你回去,帮我留意几件事:第一,靳无渊对书房被闯入的反应,以及他接下来的计划;第二,慕容雪的真实情况,她体内的那股阴寒气息到底是什么来头;第三,留意一个叫挽月的丫鬟,和她接触的所有可疑之人。”

“阿姐,你想……”如意安似乎猜到了我的意图。

“没错。”我冷冷道,“既然靳无渊喜欢下棋,那这次,就由我来执子。慕容雪不是病了吗?那我就让她‘好’起来。这王府的戏,该换一出唱了。”

我从怀中取出那颗蜡封的解药,在昏黄的灯光下,它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梦萦散之解……慎用。”我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现在,或许是使用它的时候了。”

如意安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担忧,但更多的是支持:“阿姐,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帮你。”

窗外,夜色更深,扬州城的某个角落,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而这一次,我不再是棋子。

第二十章:风起扬州局中新

破庙的残垣断壁遮挡了渐亮的天光,我和如意安必须在天明前分开行动。他将返回靖王府,继续扮演“暗影”,而我,则需要彻底抛弃“薛青”的身份,隐匿于暗处,等待时机。

“阿姐,这个你拿着。”如意安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竹哨,递给我,“若有紧急情况,在城南的运河码头吹响它,声音特殊,我能分辨。但非万不得已,切勿使用。”

我接过竹哨,入手冰凉,上面刻着细密的花纹,显然也是特制的。“你自己在王府,务必小心。靳无渊多疑,稍有差池便是灭顶之灾。”

“我知道。”如意安重重点头,眼中是超越年龄的沉稳,“阿姐,你也要保重。等我消息。”

我们没有再多言,默契地一前一后离开了破庙,如同水滴汇入江河,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我找到扬州城最混乱、龙蛇混杂的码头区,用身上剩余的金叶子,从一个偷儿头目那里“买”了一个全新的、经得起盘查的流民身份——一个因水患逃难至扬州的寡妇,姓柳,人称柳娘子。我再次易容,这次不再是郎中的沉稳,而是带着几分市井妇人的泼辣与警惕,住进了码头附近鱼龙混杂的大杂院里。

这里环境恶劣,但消息灵通,也便于隐藏。我每日混迹于浆洗缝补的妇人中间,耳朵却时刻留意着关于靖王府的一切流言蜚语。

果然,第二天,扬州城的气氛明显紧张起来。城门盘查严格了许多,衙役兵丁频繁出入茶馆酒肆,似乎在搜寻什么人。坊间流传,靖王府昨夜进了飞贼,惊扰了王妃静养,王爷大怒,誓要捉拿匪徒。

“薛青”这个名字,并未出现在通缉令上,这在意料之中。靳无渊不会大张旗鼓地追捕一个“治好”了王妃病的郎中,那等于承认王府守卫松懈和他自己的失察。他更可能暗中调查,或者,直接将“薛青”的消失归咎于“匪徒”所为。

这给了我喘息和布局的机会。

几天后,一个细雨蒙蒙的傍晚,我在码头搬运货物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是如意安!他扮作苦力,扛着麻包,在与工头结算工钱时,看似随意地将一枚铜钱弹到了我浆洗的木盆旁边。

我不动声色地捡起铜钱,指腹在铜钱边缘摸到了一道细微的刻痕。这是我们的暗号,表示有消息传递,地点在码头西侧的废弃货仓。

入夜后,我借着雨声的掩护,来到了废弃货仓。如意安早已等在那里。

“阿姐,”他压低声音,语速很快,“靳无渊对书房之事极为震怒,但对外压下了消息。他加强了府内戒备,尤其是书房和芷萝苑。他怀疑府内有内鬼,正在秘密排查。”

果然如此。我点点头:“慕容雪那边呢?”

“很奇怪。”如意安眉头微皱,“自那晚‘病危’苏醒后,慕容雪似乎安分了许多,每日只是静养,连挽月出入都少了。但靳无渊去芷萝苑的次数却增多了,有时一待就是很久,不像只是探病。而且……我隐约感觉到,芷萝苑内似乎多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很强的气息,不像是普通守卫。”

很强的气息?难道是慕容雪体内那股阴寒气息的主人?或者,是靳无渊安排了更厉害的高手保护她?

“关于挽月,”如意安继续道,“我查到一些线索。她并非慕容雪从大凛带来的普通侍女,而是三年前靳无渊从外面带回府,特意安排到慕容雪身边的。武功很高,心思缜密。”

挽月是靳无渊的人?!这个消息让我大吃一惊。我一直以为挽月是慕容雪的心腹,没想到她竟然是靳无渊安插在慕容雪身边的棋子!那慕容雪知道吗?如果她知道,还如此信任挽月,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绝非简单的夫妻或者敌对那么简单了!

这潭水,果然深不见底!

“还有,”如意安的声音更加凝重,“朝廷的钦差明日就要离开扬州了。但昨夜,靳无渊秘密会见了一个人,不是钦差,而是一个穿着斗篷、看不清面容的人。他们在书房谈了很久,我无法靠近,但感觉……那个人很危险。”

神秘人?在这个敏感时期,靳无渊秘密会见的是谁?是敌是友?

信息纷至沓来,每一个都指向更复杂的阴谋。靳无渊、慕容雪、皇帝、神秘势力……各方力量似乎都在扬州汇聚、博弈。

“阿姐,你打算怎么做?”如意安担忧地问,“现在王府戒备森严,很难再混进去了。”

我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既然从外面难进去,那就让他们从里面乱起来。慕容雪不是需要‘解药’吗?那就给她送去。”

我拿出那颗蜡丸:“阿弟,你想办法,将这解药,让慕容雪‘意外’得到。比如,混在她每日服用的补药中,或者,通过挽月的手,‘不小心’让她发现。”

如意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意图:“阿姐是想……让慕容雪‘康复’,打乱他们的计划?但这样,靳无渊会不会怀疑到你头上?”

“他不会怀疑一个‘已死’或者‘失踪’的郎中。”我冷笑道,“慕容雪‘病愈’,最着急的可能是靳无渊,也可能是慕容雪自己,甚至可能是那个神秘人。水浑了,我们才能摸鱼。而且,我也想看看,慕容雪恢复‘健康’后,会有什么动作。她体内的那股气息,和鬼医谷到底有没有关系。”

如意安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好,我会想办法。阿姐,你一切小心。”

我们再次分开。雨越下越大,冲刷着扬州城的繁华与污秽,也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我回到大杂院那间简陋的屋子,看着窗外连绵的雨丝,心中一片冰冷。

靳无渊,慕容雪,你们的戏码该收场了。

接下来,该轮到我登台了。

而我送上的第一份“大礼”,就是让你们亲爱的王妃,重获“健康”。

我很期待,看到你们惊讶的表情。

第二十一章:芷萝苑内风云变

细雨连续下了两日,扬州城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之中。这湿冷的天气,似乎也浸透了靖王府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芷萝苑。

慕容雪依旧“昏睡”着,但苑内的气氛却与往日不同。靳无渊来的次数明显增多,有时只是站在榻前沉默地看一会儿,有时则会屏退左右,独自在内室待上许久。挽月的神色也愈发谨慎,伺候得更加小心翼翼,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如意安扮演的“暗影”,如同真正的影子,隐匿在王府的暗处,冷静地观察着一切。他将那枚蜡丸,巧妙地混入了一盒即将送入芷萝苑的、号称能“安神补气”的珍稀香料之中。这盒香料是靳无渊特意吩咐人从库房取出的,检查并不算特别严格,而“梦萦散”的解药气味极淡,混在浓郁的香料里,几乎难以察觉。

时机选择在靳无渊被钦差离城前最后的公务缠身,无暇过多关注内院的时候。

香料被送入芷萝苑,由挽月亲自接手。她像往常一样,取了一些放入香炉。淡淡的、带着一丝奇异甜腥的香气在室内弥漫开来,与原本的药味混合在一起。

榻上,“昏睡”的慕容雪,鼻翼几不可查地轻轻翕动了一下。

夜深人静,雨声淅沥。挽月伏在外间的小榻上假寐,呼吸均匀,但耳朵却时刻留意着内室的动静。

内室床榻上,慕容雪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抖起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痛苦的呜咽声。她的身体开始轻微地痉挛,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抗争。

守在外间的挽月立刻惊醒,闪身进入内室,看到慕容雪的状况,脸色微变。她快步上前,伸手探向慕容雪的脉搏,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

“娘娘?”她低声呼唤,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慕容雪没有回应,但身体的颤抖愈发剧烈,脸色由苍白渐渐泛起一种不正常的潮红。

挽月眼神闪烁,迅速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就想喂给慕容雪。这似乎是另一种应对“梦萦散”异常反应的药物。

然而,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慕容雪嘴唇的瞬间,慕容雪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柔弱和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锐利如刀的光芒,直直刺向挽月!

挽月的手僵在了半空,药丸险些掉落。她显然没料到慕容雪会突然醒来,而且是以这样一种清醒得近乎凌厉的状态。

“娘娘……您醒了?”挽月迅速收敛了惊讶,恢复恭敬,但眼神深处的警惕却暴露无遗。

慕容雪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又扫了一眼旁边还在散发着袅袅青烟的香炉。她深吸了一口气,那混合着解药气味的香气涌入肺腑,让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讥诮。

“本宫睡了多久?”慕容雪开口,声音不再沙哑虚弱,而是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清冷和威严。

“回娘娘,您已昏睡月余。”挽月低头答道。

“月余……”慕容雪轻轻重复了一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真是……辛苦王爷和你了。”

她的话意味深长,挽月的头垂得更低:“奴婢不敢,伺候娘娘是奴婢的本分。”

慕容雪缓缓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虽然依旧消瘦,但那股病弱的气息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的、仿佛蛰伏已久的精气神。她体内那股阴寒的气息,似乎也因为解药的作用而平复了下去,或者说,隐藏得更深了。

“王爷呢?”她淡淡问道。

“王爷在前厅处理公务,钦差大人明日离城。”挽月答道。

“哦?”慕容雪眉梢微挑,“看来本宫醒得正是时候。替本宫更衣,梳妆。”

挽月迟疑了一下:“娘娘,您刚醒,身体尚未复原,是否需要再静养……”

“不必了。”慕容雪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躺了这么久,也该起来活动活动了。再说,钦差离城,本宫身为王妃,岂能不出面相送?免得让人说我们靖王府失了礼数。”

她的理由冠冕堂皇,挽月无法反驳,只得应声:“是,奴婢这就为您准备。”

慕容雪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自己苍白但难掩绝色的容颜,眼神复杂。她轻轻抚摸着腕上那个月牙形的浅疤,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当挽月为她梳理长发时,慕容雪透过铜镜,清晰地看到了挽月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未能完全掩饰的惊疑与不安。

慕容雪心中冷笑。靳无渊,你安排在我身边的这双眼睛,看来也开始不安分了呢。

也好,水既然已经开始浑了,那就让它更浑一些吧。

她倒要看看,这场戏,最后会唱成什么样子。

第二十二章:王妃“病愈”惊四方

第二天,雨歇云散,阳光透过云层洒向扬州城。靖王府门前车马备齐,气氛庄重而略显紧张。

钦差大臣在靳无渊的陪同下,走出王府大门,双方表面上一团和气,言笑晏晏,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那笑容背后的疏离与算计。

就在钦差准备登车离去之时,王府内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只见一群侍女簇拥着一个人,缓缓从内院走了出来。

当众人看清那被簇拥之人的面容时,不由得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竟然是靖王妃慕容雪!

她身着一袭淡紫色的宫装,虽然身形依旧纤细,脸色也有些苍白,但步履平稳,眼神清亮,在侍女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向大门。阳光照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那份雍容华贵的气度,与她之前病骨支离的形象判若两人!

“王……王妃娘娘?!”有官员失声惊呼。

靳无渊在看到慕容雪的瞬间,瞳孔亦是猛地一缩,脸上那惯常的冰冷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震惊、疑惑、还有一丝极力掩饰的……怒意?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还是被我隐藏在远处人群中、易容成普通百姓的如意,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果然不知道!或者说,他不希望慕容雪在这个时候“康复”!

慕容雪走到靳无渊身边,对着钦差微微屈膝,声音柔和却清晰:“臣妾慕容雪,参见钦差大人。臣妾抱恙在身,未能远迎,还请大人恕罪。今日大人离城,臣妾特来相送,祝大人一路顺风。”

她举止得体,言辞恳切,完全是一副大病初愈、深明大义的王妃模样。

钦差显然也极为意外,连忙还礼:“王妃娘娘玉体康复,实乃大喜!下官岂敢怪罪?娘娘亲自相送,下官惶恐!”

他看向靳无渊,笑道:“王爷,王妃娘娘康复,真是双喜临门啊!恭喜王爷,恭喜娘娘!”

靳无渊迅速恢复了镇定,伸手轻轻扶住慕容雪,脸上挤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欣慰笑容:“爱妃刚刚好转,不宜劳累,怎么出来了?”语气看似关切,实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问。

慕容雪抬头看他,眼神温顺,却暗藏锋芒:“臣妾躺了许久,想着钦差大人远道而来,臣妾未能尽地主之谊,心中不安。如今感觉好些了,便想来送送大人,也免得外人觉得我们靖王府怠慢了天使。”

她句句在理,滴水不漏,将靳无渊潜在的责问轻轻挡了回去。

靳无渊目光深沉地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转而与钦差继续最后的寒暄。

但整个送行的气氛,已经因为慕容雪的突然出现而彻底改变。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奇迹般”康复的王妃身上,猜测、惊讶、疑惑……种种情绪在空气中交织。

钦差的车驾终于远去。靳无渊转身,扶着慕容雪,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返回王府。他的手臂看似轻柔地搀扶着慕容雪,但指节却微微泛白,显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一进入王府,屏退了左右,靳无渊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他松开慕容雪,目光锐利如刀地盯着她:“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慕容雪毫无惧色地迎上他的目光,甚至还带着一丝浅笑:“王爷何出此言?臣妾病体康复,难道不是王爷所愿吗?”

“康复?”靳无渊冷笑,“‘梦萦散’若无独门解药,岂会轻易康复?那解药从何而来?”

“梦萦散?”慕容雪故作惊讶地眨了眨眼,“王爷在说什么?臣妾只是受了惊吓,心脉受损,如今或许是薛郎中的药起了效用,加上王爷福泽庇佑,这才好转。至于什么梦萦散,臣妾闻所未闻。”

她将一切都推得干干净净,反而将了靳无渊一军。靳无渊总不能自己承认给王妃下了毒吧?

靳无渊被她噎得一时语塞,脸色更加难看。他逼近一步,压低声音,语气充满了威胁:“慕容雪,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若敢耍花样,后果自负!”

慕容雪轻轻抚了抚衣袖,语气依旧平淡:“王爷放心,臣妾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和……使命。只是,臣妾病了这一场,忽然想明白许多事。这王府,这天下,风云变幻,王爷还是……多为自己筹谋才是。”

她的话意味深长,带着一种让靳无渊感到不安的疏离和冷静。

靳无渊死死地盯着她,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破绽。但慕容雪只是坦然地看着他,眼神深邃,如同不见底的寒潭。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而在王府之外,关于靖王妃奇迹康复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扬州城,并且以更快的速度向着京城和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薛青”这个名字,也随着王妃的康复,被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有人说他是华佗再世,也有人说他功成身退,已然飘然远去。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场“康复”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暗流汹涌。

我站在熙攘的街头,听着人们的议论,看着那座恢宏而压抑的王府,嘴角泛起一丝冷意。

靳无渊,慕容雪,你们的戏台,我已经帮你们搭好了。

接下来,就看你们如何唱这出“夫妻情深”与“权力博弈”的大戏了。

而我这枚你们以为早已死去的棋子,将会在最适合的时机,给予你们致命的一击。

好戏,才刚刚开场。

(未完待续……)

慕容雪“康复”后态度大变,她与靳无渊的“约定”是什么?

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靳无渊将如何应对这失控的局面?

如意安在王府内部会否因慕容雪的康复而面临暴露风险?

送出解药的神秘势力(桑婆婆?)

下一步会有何动作?

如意的复仇计划将如何借助这混乱的局势步步推进?

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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