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冽指尖轻轻划过云瑾后颈的肌肤,带着海水残留的微凉,让她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他低头看着怀中人眼底未散的水汽,声音裹着温泉的暖意,却又藏着几分深海的诱惑:“瑾儿,待在这里虽舒服,可你不想再看看真正的海底吗?”
云瑾睫毛轻颤,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她当然想——想再看那些会发光的珊瑚丛,想再摸一摸卡蒂说过的会吐泡泡的小海马,想再感受海水包裹身体时的柔软。可她刚要开口,又想起自己无法在水里呼吸,语气难免带了点失落:“我……我不能像你一样在海里待着。”
“我有办法。”白冽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唇,眼底闪着狡黠的光。白冽指向她颈间解下泛着淡蓝微光的海螺吊坠,那海螺比指甲盖略大,表面刻着细密的鱼鳞纹,“这是深海的‘息螺’,戴在身上,便能在水里自由呼吸,还能听懂海里的声音。”
息螺吊坠系在云瑾颈间,冰凉的金属链贴着她的皮肤,吊坠触到锁骨时,竟传来一阵细微的暖意。云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冽打横抱起,脚步轻快地朝着温泉池边的暗门走去——她从未发现,这温泉尽头竟藏着一条通往海边的隐秘水道,水道壁上嵌着发光的夜光贝,将路照得透亮。
“闭紧眼睛,等我叫你睁开。”白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云瑾听话地闭上眼,只感觉身体被一阵清凉的海水包裹,却没有丝毫窒息感,反而像被柔软的云朵托着,轻盈得快要飘起来。
“可以睁眼了。”
云瑾缓缓睁开眼,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头顶是泛着淡蓝的海水,无数银色的鱼群从身边游过,像撒了一把会动的碎银;身下是五彩斑斓的珊瑚丛,红色的像火焰,紫色的像葡萄,还有些她叫不出名字的珊瑚,正随着水流轻轻摆动;更远处,几只半透明的水母拖着长长的裙摆,慢悠悠地飘过,周身泛着柔和的光。
“这是……”云瑾的声音带着惊叹,伸手想去碰身边游过的小鱼,指尖刚碰到水面,那小鱼就调皮地绕着她的手指转了个圈。
“是我的族人特意为你准备的‘迎客礼’。”白冽握着她的手,带着她往深海更深处游去,“卡蒂说,要让你看看深海最美的地方。”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亮起一片璀璨的光——那是一片巨大的夜光贝群,每一只贝壳都张开着,内里的珍珠泛着莹白的光,将周围的海水照得像白昼。更神奇的是,贝群中央竟有一座用珊瑚搭建的小亭子,亭子里摆着用海藻编织的软椅,椅边还放着几个装满深海蜜饯的贝壳碗。
“喜欢吗?”白冽抱着她落在珊瑚亭里,伸手摘下一颗粉色的蜜饯递到她嘴边,“这是卡蒂亲手做的,用深海的樱花藻做的,甜而不腻。”
云瑾咬下蜜饯,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还带着淡淡的海水气息。她看着身边笑意温柔的白冽,又看了看眼前如梦似幻的海底景象,忽然觉得,此刻的幸福,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切。她主动凑过去,在白冽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软糯:“喜欢。”
白冽眼底的笑意更浓,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远处,卡蒂带着几只小鲛人躲在珊瑚丛后,偷偷朝着他们挥手,银蓝色的鱼尾在水里轻轻摆动,溅起一串细碎的水花。而海面上的月光,正透过海水,洒下一片温柔的光,将这深海里的甜蜜,悄悄藏进了时光里。
白冽牵着云瑾,朝着那座散发着神秘光芒的王殿游去。越靠近,云瑾就越能感受到这座王殿的宏伟与奢华。巨大的珊瑚石柱撑起了整个殿顶,石柱上雕刻着精美的海洋生物图案,栩栩如生;殿内地面铺满了闪烁着微光的白色细沙,踩上去软绵绵的,还带着一丝凉意;四周的墙壁则是由五彩斑斓的贝壳拼接而成,在海水的折射下,散发出梦幻般的光芒。
刚踏入王殿,一群鲛人便围了上来,他们身姿曼妙,下半身是闪烁着银蓝色光芒的鱼尾,上半身则是健美的身躯。这些鲛人穿着用海藻和珍珠编织而成的服饰,有的头上还戴着用珊瑚制成的冠冕,显得高贵而华丽。
就在这时,一个身姿婀娜的女鲛人快速游了过来,她的鱼尾比其他鲛人更加修长,身上的服饰也更加精致,一看就身份不凡。她在白冽面前停下,微微弯腰,恭敬地说道:“尊贵的王,您回来了,整个深海都在盼着您。”说完,她直起身子,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白冽身后的云瑾,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声音也提高了几分:“王,您怎么带了个人类回来?这里是深海,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白冽将云瑾护在身后,眼神变得冷峻,语气不容置疑:“她是云瑾,我的王妃,从今日起,她也是深海的一员,你们都要像尊重我一样尊重她。”
女鲛人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声音尖锐地反驳道:“王,您怎么能跟这种低等生物在一起?人类贪婪、自私,他们对我们深海生物做过那么多坏事,您忘了吗?”
云瑾被她的话刺痛,下意识地抓紧了白冽的手。白冽感受到她的不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看向女鲛人,严肃地说:“她与那些人类不同,她善良、真诚,是我认定的伴侣。从今往后,谁若再对她不敬,就是与我为敌。”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一道红色的身影如同一抹烈焰,急速游来。来者正是彦,他的鱼尾犹如燃烧的火焰,鲜艳夺目,上半身肌肉线条流畅,透着力量感,一头红发在海水中肆意飘动,整个人散发着张扬而炽热的气息。
彦在白冽和云瑾面前停下,先是恭敬地对白冽行了一礼,随后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说道:“王,王妃,等候你们多时了,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他的声音热情洋溢,仿佛带着驱散阴霾的力量,瞬间让原本紧张的氛围缓和了几分。
女鲛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彦一个眼神制止。彦微微皱眉,看向女鲛人,语气虽平和却暗藏警告:“艾丽,王的决定岂是你能质疑的?还不快退下准备宴会!”被称作艾丽的女鲛人咬了咬下唇,满脸不甘,但又不敢违抗彦的命令,只能狠狠瞪了云瑾一眼,然后转身游向王殿深处。
彦看着艾丽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云瑾,换上一副温和的笑容:“王妃莫要见怪,艾丽她性子直,只是一时难以接受罢了,往后相处久了,她定会明白您的好。”云瑾感激地笑了笑,说道:“多谢你帮忙解围,我……我不想让白冽为难。”白冽握紧云瑾的手,温柔说道:“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委屈。”
彦在前方带路,白冽和云瑾跟在其后,向着宴会的主厅游去。一路上,云瑾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只见各种奇异的海洋生物在王殿中穿梭忙碌,有的拖着装满美食的巨大贝壳,有的用长长的触须装饰着宴会场地,还有的正用优美的歌声为宴会增添欢快的氛围。
踏入主厅,云瑾再次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巨大的水晶吊灯悬浮在厅顶,散发着柔和而璀璨的光芒,将整个大厅照得如同白昼;厅内摆放着数张由巨大珊瑚雕琢而成的长桌,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食,有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深海鱼料理,有用珍珠和海藻装饰的精致糕点,还有各种装满奇异果汁的透明贝壳杯。
鲛人贵族们纷纷就座,他们身着华丽的服饰,佩戴着珍贵的珠宝,低声交谈着。白冽带着云瑾走到主位前,待他们坐下后,彦抬手示意,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彦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布:“深海的子民们,今日我们尊贵的王带着他的王妃归来,让我们举杯,为王和王妃的幸福,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