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秋初的傍晚，在妖界万狐城最繁华的朱雀街上，醉妖楼的红灯笼刚被点亮，就引得往来妖修频频驻足。楼内丝竹声起，一曲《狐吟调》婉转悠扬，顶楼揽月阁的窗边，苏语柔正对着铜镜整理鬓发 —— 她如今是醉妖楼的头牌花魁 “语柔姬”，一身水红纱裙衬得肌肤胜雪，眼角那点狐族特有的朱砂痣，更添了几分勾魂的媚意。
“姑娘，楼下传来消息，狐烈公子已经到门口了，还带了两箱‘醉仙酿’当贺礼呢。” 侍女青桃是只筑基后期的兔妖，跟着苏语柔从人界来妖界，说话时格外恭敬。
苏语柔握着玉梳的手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知道了，你去吩咐楼下，把那坛我亲手泡的‘狐尾茶’端上来。狐烈喜欢烈酒，喝多了正好用茶解腻 —— 顺便，把窗台上那盆‘迷情草’挪到桌边，别让他看出破绽。”
“是。” 青桃应声退下，刚出门就撞上了提着酒坛的狐烈。
狐烈是万狐城城主之子，金丹后期修为，一身玄色锦袍，腰间挂着枚狐族至宝 “火狐佩”，见了青桃，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你家姑娘呢？本公子来了，还不出来迎接？”
“公子恕罪，我家姑娘这就来。” 青桃连忙侧身让路，心里却暗忖 —— 这位狐烈公子向来自负，今日定要让他栽在姑娘手里。
果然，狐烈刚进揽月阁，就被迎面走来的苏语柔晃了眼。苏语柔上前福了福身，声音软得像棉花：“公子今日怎的有空来？前几日听人说，您忙着帮城主处理边境的事，我还以为您要再过些日子才来呢。”
“再忙，也得来看看我的语柔姬啊。” 狐烈伸手想去扶她，却被苏语柔轻轻避开 —— 她顺势走到桌边，提起酒坛倒了杯酒，递到狐烈面前，“公子一路辛苦，先喝杯酒暖暖身子。这是您最爱的醉仙酿，我特意让人温了的。”
狐烈接过酒杯，目光却黏在苏语柔身上：“还是你贴心。不像城主府那些老狐狸，天天就知道催我处理布防、议事的事，烦都烦死了。”
苏语柔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脸上却装作好奇的模样，指尖轻轻划过酒杯边缘：“议事？是万妖盟的议事吗？我前几日听楼下说书的妖修讲，万妖盟最近要开高层会，好像还要跟什么人接触呢 —— 公子知道这事吗？”
“那是自然。” 狐烈喝了口酒，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下月初三，万妖盟要在黑狐山开议事会，到时候各妖族的首领都会来，主要就是商议跟魔域合作的事。魔主那边派了人来，说要一起对付仙族的青云宗，到时候拿下碎云关的灵矿，咱们万狐城也能分一杯羹。”
苏语柔心里一紧 —— 果然跟魔域有关！她面上却笑得更柔了，靠得离狐烈近了些，身上的迷情草香气悄悄散开：“魔域？那不是很危险吗？公子到时候会不会去议事啊？我听说边境最近也不太平，是不是要增兵呀？”
“危险什么？有魔主的人撑腰，仙族那些家伙根本不是对手！” 狐烈被她的香气勾得心神荡漾，伸手搂住苏语柔的腰，“议事我肯定要去，毕竟我爹是城主。至于边境，东部那边早布置好了，青狼族派了三百个妖修守着，仙族根本闯不过来。”
苏语柔假意靠在他怀里，手指却悄悄摸向袖中的绢帕 —— 那帕子用狐族特制的隐形墨水浸泡过，只有用妖力才能显形。她一边听狐烈吹嘘，一边在帕子上轻轻划着，把 “下月初三黑狐山议事”“东部边境青狼族三百兵力”“与魔域合作对付青云宗” 这些关键信息都记了下来。
“公子真厉害。” 苏语柔抬起头，眼神水汪汪的，“要是以后能天天跟公子在一起，听公子讲这些大事，就好了。”
狐烈被她哄得通体舒畅，当即拍着胸脯：“这有何难？！本公子纳你为侧妃，以后你就能跟着我出入城主府，想听多少大事都有！”
苏语柔故作惊喜，又带着几分犹豫：“真的吗？可我是醉妖楼的花魁，身份低微，怕是会给公子惹麻烦……”
“麻烦？谁敢给本公子找麻烦？” 狐烈冷哼一声，“明日我就派人来接你，把你从醉妖楼赎出来，谁敢说闲话，本公子废了他！”
“公子对我真好。” 苏语柔扑进他怀里，偷偷将绢帕塞回袖中 —— 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就是等狐烈睡熟，把情报送出去。
两人又喝了几杯酒，狐烈渐渐醉了，倒在榻上沉沉睡去。苏语柔确认他没了动静，才轻手轻脚地起身，换上一身深色劲装，从后窗翻了出去 —— 楼后巷子里，一辆黑色马车正等着，驾车的是她的旧部阿兔，金丹初期的兔妖，也是她在妖界最信任的人。
“姑娘！” 阿兔见她出来，连忙掀开车帘，“都安排好了，这就去林公子的据点？”
“嗯。” 苏语柔钻进马车，从袖中取出绢帕，递给阿兔，“你用妖力催动帕子，就能看到上面的情报 —— 万妖盟下月初三议事，要跟魔域合作对付青云宗，东部边境有三百青狼族妖修布防。你把这些告诉林梓峰，让他务必留意魔域的动向，尤其是林浩宇那边，他刚建了禁术基地，说不定会跟万妖盟联手。”
阿兔接过绢帕，指尖凝聚妖力，帕子上果然显出几行黑色字迹。他脸色一凝：“姑娘放心，我今夜就赶去据点，绝不会耽误。那狐烈那边……”
“他还在醉着，明日醒了，我自有说辞。” 苏语柔揉了揉眉心，“你路上小心，别被万妖盟的人盯上。还有，告诉林梓峰，让他多准备些解毒丹 —— 魔域的人惯用毒术，咱们得提前防备。”
“属下明白！” 阿兔收好绢帕，拱手道，“姑娘在醉妖楼也要保重，若有危险，就按约定放信号。”
苏语柔点头，看着阿兔驾车消失在夜色中，才转身返回揽月阁。刚走到楼下，就见五个身影候在拐角 —— 是她这半月收服的妖修，有筑基后期的猫妖媚儿、狗妖阿力，还有三个炼气巅峰的鼠妖兄弟。
“姑娘。” 媚儿见她回来，连忙上前，“您交代我们留意的事，今日有几个妖族长老来喝酒，提到万妖盟跟魔域的人已经见过面了，还说要‘借’青云宗的灵矿用用。”
苏语柔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做得好。以后你们几个，媚儿和阿力负责接待显贵，多听他们闲聊的议事、布防消息；鼠妖三兄弟负责在楼内巡查，留意有没有万妖盟的探子。每天亥时，你们到揽月阁后院找我，把听到的消息都报上来。”
阿力挠了挠头，有些担心：“姑娘，要是被万妖盟的人发现了，咱们……”
“怕什么？” 苏语柔冷笑一声，指尖弹出一缕妖力，在空中凝成一朵小小的狐火，“有我在，他们不敢动你们。再说，等咱们掌握了万妖盟的情报，以后这万狐城，谁说了算还不一定呢。”
鼠妖老大鼠一连忙道：“姑娘说得是！我们兄弟几个都听姑娘的，以后您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好。” 苏语柔收起狐火，语气缓和了些，“你们都是被万妖盟排挤的妖修，跟着我，我不会让你们受委屈。日后若能掌控万妖盟，我定给你们每个人都谋个好位置。”
媚儿眼睛一亮：“姑娘放心，我们定把听到的消息都记牢了，绝不让您失望！”
苏语柔点头，看着几人散去，才转身走上楼梯。夜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几分凉意，她走到揽月阁的窗边，望着万狐城的灯火，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 —— 万妖盟、魔域、青云宗，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而她，要做那个执棋的人。
回到榻边，狐烈还在熟睡，嘴里喃喃着 “语柔姬”“侧妃” 之类的梦话。苏语柔俯身，轻轻拨了拨他的头发，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冰冷：“公子，多谢你送的情报。至于侧妃…… 你还没资格让我屈就呢。”
说完，她躺在榻边，闭目养神 —— 明日还有一场戏要演，而她，必须保持最好的状态，才能在这妖界的旋涡中，一步步站稳脚跟，收集更多的情报，为日后的计划铺路。
次日清晨，狐烈醒来看见苏语柔，连忙凑过去：“语柔，昨日我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苏语柔揉了揉眼睛，装作害羞的模样：“公子真心待我，我自然愿意。只是…… 我想再在醉妖楼待些日子，跟姐妹们告别。等下月初三万妖盟议事后，我再跟公子回城主府，好不好？”
狐烈见她答应，早已心花怒放，哪里还会拒绝：“好！都听你的！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苏语柔笑着点头，心里却暗忖 —— 下月初三，正好能趁机探听议事的具体内容，这场戏，还得接着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