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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康宫里,暖香浮动。

太后听完皇帝的禀报,捻着佛珠的手停了下来。

那双浑浊却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是年羹尧不敢不死。”

她一开口,就戳破了那层“自尽”的遮羞布。

皇帝也不辩驳,只是点了点头,长长吐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压在心头多年的巨石。

“年羹尧的事一了,儿子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只是,世兰那边……”

太后掀了掀眼皮:“皇帝打算如何处置?”

皇帝的语气里,竟带上了一丝柔软。

“儿子与世兰到底是多年的夫妻,总有恩情在。许多事,也是儿子对不住她。“

”只要她往后安分守己,不再生事,儿子想着,日后给她个贵人的位分,让她在宫里好生颐养。”

太后听了,嘴角撇出一抹近乎嘲讽的弧度。

“皇帝重情,是好事。可年答应那性子,刚烈如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只怕,难。”

皇帝沉默了。

他又何尝不知年世兰的性子,只是终究存着一丝念想。

他很快将这个沉重的话题揭过,换上了一副轻松些的口吻。

他迅速将这沉重的话题揭过,换上轻松的口吻:“皇额娘,过些时候便是封嫔礼。儿子想让淳嫔、顺嫔和襄嫔一同受封,再选些新人,给宫里添些喜气。”

提起册封新人,太后的神色果然缓和了许多。

“好,后宫许久没有这样的大喜事了。皇帝册封六宫,这件事做得好,是该有些喜事了。”

皇帝坦然道:“儿子知道曹氏心性凉薄,但彼时,唯有她站出来揭发年氏,才能让六宫心服口服。这襄嫔之位,是赏,也是堵住悠悠众口的工具。”

“皇帝有自己的主意,哀家明白。”太后重新拨动佛珠,“她也算为了温宜。只是……”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皇帝一眼。

“同样是聪慧,哀家瞧着,莞嫔便好多了。”

皇帝的脸上刚要浮起笑意。

太后下一句话,就让那笑意凝固了。

“可太过聪慧,也未必是好事。”

太后的声音很轻,却让皇帝的背脊微微发僵。

“年羹尧的事了了,朝廷上的事,皇帝以后不必再与莞嫔说了。”

“她到底年轻,听得多了,难免心眼变大。到时候,怕就不好收拾。”

皇帝垂下眼帘,遮住了所有情绪。

“儿子自有分寸。”

他再抬头时,迎上太后的审视,语气平静却坚定:“年羹尧虽除,但朝中似他这般倚仗恩宠、目无君上之辈,还需儿子一个一个清理干净。”

太后心中一跳,听出了弦外之音。

“年羹尧跋扈,隆科多却已年迈。皇帝若不放心,不如就让他告老还乡吧。”

殿内空气瞬间紧绷。

皇帝的表情变得莫测,他定定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字一顿地问:

“皇额娘一向体恤隆科多舅舅。”

“只是,儿子今日并未提他,皇额娘怎么倒先替他想好了退路?”

帝王的猜忌,不需要任何修饰,已是锋利无比。

太后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哀家随口一说罢了。”

“时候不早了,皇帝回吧。”

“是,儿子告退。”

直到那明黄身影消失,太后才泄了气,疲惫地靠回软枕上。

太后阖着眼,那张布满岁月沟壑的脸上,再也寻不到方才与帝王周旋时的半分精神。

许久,才幽幽地开口。

“一只喂了多年的狼赶走了,皇帝却浑然不觉,自己又在宫里,亲手养了一只更聪明的狐狸。”

竹息姑姑低着头,不敢接话。

“那只狐狸,会撒娇,会示弱,还会用眼泪当武器,把皇帝哄得团团转。”太后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温度。

她停顿了片刻,对着暗处吩咐。

“传话下去。”

“盯紧了碎玉轩。”

“哀家要知道,皇帝在里头,除了吟诗作赋,还说了些什么。”

太后又补充了一句,声音冷得像冰。

“尤其是,莞嫔都问了些什么。”

竹息姑姑无声地上前,将一盏温热的参茶递到她手边。

“主子,喝口茶润润吧。”

太后没有接,只是摆了摆手,声音里透着一股子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倦意。

“皇帝大了,心也大了。”

“哀家的话,他如今是听一句,要在心里绕三个弯儿。”

竹息姑姑低着头,轻声劝慰:“皇上是天子,思虑周全些,也是应当的。母子哪有隔夜的仇,您别往心里去。”

太后睁开眼,没有应声,只是将目光投向殿外沉沉的夜色,那夜色浓得化不开,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竹息,你看皇帝的意思。是不是年羹尧之后,皇帝便要除掉隆科多?”

竹息姑姑的心猛地一沉,连忙躬身:“皇上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是吗?”太后扯了扯嘴角,那弧度里满是讥诮,

“可为了年羹尧,天下人怎么议论皇帝刻薄寡恩,那些话,哀家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那是年大将军咎由自取!隆科多大人忠心耿耿,断不会如此。”

”竹息姑姑小心翼翼地回话。

“可是哀家耳朵里听到的,隆科多保荐官员,自行结党的事,也不少。”太后的声音陡然冷了下去,那股属于后宫霸主的威严,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竹息姑姑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太后,前朝的事,您还是少操心些。养好自己的凤体,才是最要紧的。”

太后沉默了。

那双浑浊的眸子望着殿外无边的黑夜,像是要看穿这重重宫墙。

是啊,她还能做什么呢?

儿子羽翼已丰,不再是那个需要她扶持着才能坐稳龙椅的皇子了。

她的手,已经伸不了那么长了。

“罢了。”她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仿佛要将满腹的忧虑都吐出来,

“哀家乏了,把那封信拿来吧。”

竹息心领神会,转身从一个上了锁的紫檀木盒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封信。

信封已经有些旧了,边角都被摩挲得起了毛。

太后接过信,用指腹仔仔细细地抚过信封上的每一个字,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摸一件稀世珍宝。

她没有立刻拆开,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眼神里有怀念,有心疼,还有一丝深埋的、不为人知的苦楚。

竹息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也跟着发酸。

“主子,十四爷总算是回京了。虽说还圈禁着,可到底离得近了。您也该放宽心些。”

她顿了顿,试探着说:“再过些日子就是年节,宫里要大办。没准儿……皇上一时高兴,就允了十四爷进宫来,给您磕个头呢。”

“磕头?”

太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牵起一抹苍凉的弧度。

“他不会的。”

“在他的眼里,老十四是他皇位上的一根刺。他不把这根刺拔了,已是看在哀家这张老脸上的天大恩典,又怎会让他进宫来,碍自己的眼?”

她缓缓拆开信,展开那张薄薄的信纸。

上头没有多少字,写的都是些请安问好的寻常话,报一句平安,问一声母亲的身体。

可太后却看得极慢,极认真,仿佛要将那熟悉的字迹,一个一个全都刻进心里去。

“哀家这个儿子啊……”

她许久才幽幽地叹出一口气。

“疑心太重,容不下兄弟,也信不过枕边人。”

“他今日防着年羹尧,明日防着隆科多,将来,就要防着他亲手捧起来的那些个‘解语花’了。”

竹息姑姑不敢接这话,只是默默地为太后添上热茶。

太后将信纸重新折好,放回信封,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睛里,一片清明。

“哀家老了,护不了老十四一辈子。”

“只盼着,皇帝将来不要被那枕边风吹昏了头,做出叫天下人戳脊梁骨的事来。”

她将信递还给竹息,让她好生收着。

她重新闭上眼,捻动着佛珠,只是那速度,却比方才乱了许多。

“碎玉轩那边,盯紧了。”

“哀家倒要看看,那只聪明的狐狸,尾巴能藏到什么时候。”

***

年羹尧奉旨自尽的消息,像一阵夹着冰雪的狂风,一夜之间,刮遍了紫禁城的每一个角落。

有人欢喜,有人惊惧,有人兔死狐悲,有人漠不关心。

景仁宫里。

皇后正拿着一把小小的金剪,细细修剪着一盆新送来的水仙。她剪得极慢,极专注,仿佛那花茎上多一分或少一分,都是天大的事。

剪秋躬身立在一旁,声音压得极低,语气里却透着一股扬眉吐气的痛快:“主子,翊坤宫那位,这下是彻底没指望了。”

皇后“咔嚓”一声,剪下一片发黄的叶子,头也没抬。

“一棵长歪了的树,挡了旁的花儿的日头,砍了便是,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她将剪好的水仙放到窗边,那亭亭玉立的姿态,映着她脸上那抹万年不变的端庄微笑。

“这园子里的杂草去了,地方宽敞了,别的花儿才能长得更好。”她转过身,看着剪秋,“传话给齐妃和淳嫔,让她们安分些。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得意忘形,平白落人口实。”

“是,奴婢明白。”

皇后的手指轻轻拂过水仙娇嫩的花瓣,像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年羹尧死了,年世兰废了。

她这盘棋,最碍眼的一颗棋子,总算是清出去了。

接下来,就该轮到那些……长得太快、太鲜艳,快要遮了主子风头的花了。

比如,碎玉轩那株极会讨巧的解语花。

再比如,春熙殿那丛怀着双胎、野心勃勃的并蒂莲。

***

启祥宫里,曹琴默坐在窗边,手里攥着那个小巧的白玉瓷瓶,瓶身冰凉的触感,却让她心里一片火热。

音文快步从外面走进来,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娘娘,是真的!年羹尧死了!奉旨自尽!”

曹琴默的手指猛地收紧,那冰凉的玉瓶几乎要被她捏碎。

死了。

那个曾经让她卑躬屈膝,仰人鼻息的靠山,那个让她女儿受尽折磨的罪魁祸首的哥哥,终于死了!

她没有笑,也没有哭。

只是怔怔地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看了许久许久。

她想起跪在雪地里时,那刺骨的寒冷。

她想起额头磕在冰冷地砖上时,那屈辱的疼痛。

她又想起春熙殿那位慧嫔娘娘派人送来的那件厚实暖和的斗篷。

那斗篷,和太后赏的这瓶玉露膏,就像两只手。

一只将她从冰天雪地里拉了起来,给了她一份体面。

另一只,则为她指明了前方的路,给了她一份底气。

她,曹琴默,赌赢了。

她将玉瓶小心翼翼地收好,对着镜子,看着自己额角那块依旧刺目的青紫。

这伤,还不能好得太快。

这是她的功勋章,是她用尊严换来的通行令牌,也是她……继续往下走的资本。

***

春熙殿内,暖炉烧得正旺。

孙妙青懒懒地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不知所云的闲书,心思却早已飞出了九霄云外。

“年羹尧一死,翊坤宫那位,就彻底成了纸老虎。皇后娘娘的眼中钉算是拔了,接下来,就该轮到咱们那位菀嫔大展拳脚,替天行道了。”

她的话说得轻巧,心里却在飞速盘算。

年羹尧这棵大树倒了,权力版图上空出来一大块肥肉,人人都想扑上去咬一口。

皇帝派人盯着春熙殿,这事她门儿清。

前些日子她让小卓子去敬事房打听“欢宜香”,不过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试探的石子。如今,这颗石子激起的涟漪,已经到了她该亲手抚平的时候了。

“春桃。”

“奴婢在。”

“去请和贵人过来一趟,就说我新得了些南边进贡的云片糕,请她来尝尝鲜。”

孙妙青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记着,去请人的时候,嗓门亮一点,最好让敬事房那几个耳朵尖的,都听得一清二楚。”

皇帝不是想知道她对什么“旧事”感兴趣吗?

行,那她就大大方方地,演一出戏给他看。

***

安陵容来得很快。

她如今正是圣眷在身的时候,眉眼间比从前舒展自信了许多,见了孙妙青,行过礼后,便亲亲热热地坐到了她身边。

“姐姐这儿的熏香,总是这么清雅别致,闻着就让人心安。”

“是你鼻子灵。”孙妙青拉着她的手,顺势放在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上,“你摸摸,这两个小家伙,又在里头踢我了,闹腾得紧。”

安陵容小心翼翼地伸手覆上,果然感觉到一阵清晰的胎动,脸上满是新奇和羡慕。

两人说笑了一阵,孙妙青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悠远地开了口。

“说起这香,倒让我想起一桩旧事。妹妹还记得从前翊坤宫那位么?”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却带着几分压不住的艳羡与感叹。

“想当初华妃盛宠之时,我有幸远远地去翊坤宫请过一回安。那殿内的香气,真是霸道又清冽,至今都忘不了。后来才知晓,那是内务府专为她一人所制的‘欢宜香’。”

孙妙青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殿外廊下那个正在洒扫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的扫把,明显慢了半拍。

安陵容果然被勾起了兴致:“是啊,宫里谁人不知。听说那香,是集天下珍奇所制,旁人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孙妙青幽幽叹了口气,那语气里,是对那种极致荣宠的向往,也是对自己如今身怀双胎的自矜,“我时常在想,若有朝一日,也能得皇上垂青,为我专制一味属于我自己的香,那才真是此生无憾了。那不仅仅是香,更是旁人无可企及的恩宠和体面啊。”

她拿起一块云片糕递给安陵容,话锋一转,眼神却愈发亮了。

“不过,空想无用。你我啊,还是得顾好眼前,把皇上伺候舒心了,才有盼头。”

两人又说笑了片刻,安陵容便起身告辞了。

她前脚刚走,那个洒扫的小太监后脚就提着扫帚溜出了春熙殿,脚步匆匆地,直奔养心殿的方向去了。

孙妙青看着他的背影,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

这出戏,她已经搭好了台子。

一个安分守己的嫔妃,不会去肖想废妃的荣宠。

但一个正怀着双胎、自以为圣眷正浓、野心勃勃的慧嫔,生出几分“彼可取而代之”的念头,再正常不过了。

她给了皇帝一个最能自我说服的解释。

至于信不信?

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颗名为“欢宜香”的钉子,她已经成功从角落又搬了出来。

***

养心殿内,烛火摇曳。

苏培盛的禀报声线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浸了冰水,落在皇帝的耳中。

“慧嫔……想要一份独属于她自己的‘欢宜香’?”

皇帝重复着这句话,尾音拖得很长,辨不出喜怒。

那双刚刚因年羹尧之死而染上些许松弛的眼眸,此刻重新覆上了一层深不见底的寒冰。

“回皇上,小路子听得真切。慧嫔娘娘当时语气艳羡,还说……要好好伺候您,才敢有这份盼头。”

苏培盛的头埋得更低了。

殿内死寂。

唯有皇帝的指节,在冰凉的紫檀木御案上,一下,一下,极有规律地叩击着。

笃。

笃。

那声音不大,却像重锤,敲在殿内所有人的心尖上。

一个嫔妃,在私下里流露出对极致荣宠的渴望。

这听起来,确实比单纯的好奇,更像一个身处深宫的女人该有的心思。

可那个人是孙妙青。

皇帝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张总是平静得过分的脸。

她从不是甄嬛那般需要小心呵护的解语花,更不是年世兰那种需要时时敲打的烈马。

她是一块玉。

一块入手温润,内里却不知藏着何等纹路的璞玉。

一个如此聪明的女人,会这样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的野心,暴露在他安插的眼线之下?

是恃着身怀双胎,开始按捺不住了?

还是……

这番话,本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皇帝的动作停下了。

先是甄嬛,如今又是孙妙青。

一个想要他的心,一个,竟开始肖想他曾经用来禁锢另一个女人的“荣宠”。

真是他的好嫔妃!

年羹尧的尸骨未寒,他亲手埋下的“欢宜香”这根刺,竟这么快就有人想把它挖出来,戴在自己头上当簪花了?

皇帝的唇角,忽然勾起一个弧度。

那笑意阴冷,带着审视猎物般的玩味。

一个没有显赫家世的后宫女子,有点野心,不是坏事。

只要这野心是对着他来的,便永远在他的股掌之间。

他挥了挥手,示意苏培盛退下。

“欢宜香……”

皇帝靠进龙椅,低声念出这个名字,指腹缓缓摩挲着一枚玉扳指。

那冰凉的触感,让他愈发清醒。

既然她想要这份独一无二的“体面”。

既然她羡慕那份旁人无可企及的“恩宠”。

那好。

朕,倒要看看。

这份掺着剧毒的荣光,你到底……配不配。

也敢不敢要。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细长的通传声:“皇后娘娘驾到——”

皇帝抬起头,脸上所有莫测的神情瞬间被收敛得干干净净,恢复了一贯的平和。

皇后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石青色的常服,绣着端庄的凤穿牡丹,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恰到好处的温婉笑意。

“臣妾给皇上请安。”她屈膝行礼,姿态无可挑剔,“夜深了,皇上还在为国事操劳,也要顾惜龙体才是。”

“皇后来了,坐。”皇帝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

皇后依言坐下,挥手让宫人都退了出去,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和侍立在远处的苏培盛。

“臣妾是为着几位妹妹的册封礼来的。”皇后开门见山,声音柔和得像一汪春水,“礼部那边已经把吉时和仪程都拟好了,就等皇上过目。还有一事,便是几位妹妹的住处,也该早些定下来,好让内务府的人提前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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