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祠堂前,气氛瞬间紧绷如弦。
顾汉林带着两名气息阴鸷的老者拦在门前,眼神不善地盯着林墨一行人,尤其是点破玉貔貅问题的林墨,更是他目光的焦点。
“二弟!你来得正好!”顾汉生见到顾汉林,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怒声道,“这尊玉貔貅是你送我的,如今被林大师证实是害人的厌胜之物!你作何解释?!”
顾汉林脸上毫无愧色,反而冷笑一声:“解释?大哥,你宁愿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信口雌黄,也不信自家兄弟?这玉貔貅乃南洋高僧开光圣物,如今无端裂开,焉知不是此人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故意毁坏,再嫁祸于我,离间我顾家兄弟感情?”
他倒打一耙,言辞犀利,目光阴冷地扫向林墨:“小子,你究竟受谁指使,来我顾家兴风作浪?”
林墨还没说话,他身后的陈天佑先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周身气血微微鼓荡,一股阳刚炽热的气息散发开来,喝道:“放屁!墨哥好心指出问题,救了你大哥,你这背后下黑手的家伙还敢倒打一耙?找打是不是?”
那两名站在顾汉林身后的老者眼神一凝,同时向前踏出半步,一股阴冷的气息如同潮水般涌出,与陈天佑的阳刚气息撞在一起,空气中仿佛响起无声的闷响。陈天佑闷哼一声,身形微晃,脸色凝重起来。这两人的修为,远非之前那些保镖可比!
“怎么,还想动手?”顾汉林有恃无恐,“这两位是‘阴山派’的吴大师和孟大师,岂是你们这些野路子能比的?”
阴山派?林墨眉头微挑,记忆中这是一个擅长驱役阴煞、炼制符箓的流派,亦正亦邪,名声不算太好。看来这顾汉林为了夺权,勾结的势力还真是荤素不忌。
苏月白轻轻拉了一下陈天佑,示意他稍安勿躁,清冷的目光看向顾汉林:“顾二先生,是非曲直,自有公断。若祠堂无恙,我们查看一番,正好可还你清白。若执意阻拦,反倒显得心虚了。”
“苏家丫头,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顾汉林丝毫不给面子,语气强硬,“祖祠重地,外人不得入内,这是顾家百年规矩!大哥,你今日若真要一意孤行,带外人闯入祖祠,惊扰祖先,就别怪我这个做弟弟的,请出家法了!”
顾汉生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他虽为家主,但顾汉林在族内经营多年,势力不小,更有外援,若真硬扛起来,胜负难料。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林墨忽然轻笑一声,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两位阴山派老者,最后落在顾汉林脸上,“更何况,有些‘东西’,恐怕早就不是外人了,它们一直就在祠堂里,啃噬着顾家的根基。”
他不再理会顾汉林,转而看向祠堂那两扇紧闭的、漆色暗沉的大门。在他的灵觉中,门后汇聚的阴煞之气几乎凝成实质,如同粘稠的黑色淤泥,其中更夹杂着无数痛苦、怨憎的负面情绪碎片,不断冲击着祠堂本身微弱的守护灵光。
“顾先生,不必争执。”林墨对顾汉生说道,“有些事,不需要进去,也能看明白。”
说着,他右手并指如剑,指尖不知何时夹住了一张淡黄色的符纸。那符纸看似普通,但当他体内天机宗独有的纯阳灵力灌注其中时,符纸上用朱砂绘制的玄奥符文骤然亮起温润而纯粹的金光!
“灵枢引路,邪祟显形!敕!”
林墨低喝一声,手腕一抖,那张金光熠熠的符箓如同有了生命般,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并非射向大门,而是直升至祠堂屋顶上方,随即如同烟花般炸开!
没有震耳欲聋的声响,只有一片柔和却穿透力极强的金色光雨,洋洋洒洒地笼罩而下,覆盖了整个祠堂区域。
这金光仿佛拥有神奇的净化力量,照在祠堂的建筑上,异变陡生!
“嗤嗤嗤——”
如同冷水滴入滚油,祠堂那原本看起来只是有些古旧暗沉的墙壁、瓦片、梁柱之上,竟在金光照射下,蒸腾起缕缕浓郁如墨的黑气!这些黑气扭曲着,仿佛有无数张痛苦的人脸在其中挣扎、嘶嚎!更令人心悸的是,祠堂地基周围,隐隐浮现出数道由污血和黑色符文构成的诡异线条,它们如同锁链般,死死缠绕、渗透进地基深处,与地脉连接,不断抽取着地气,并将其转化为污秽的阴煞!
整个顾家祠堂,在金光之下,竟仿佛化作了一个不断散发着不祥与怨毒的魔窟!
“这……这是什么?!”顾汉生看得目瞪口呆,浑身冰凉。他虽然不懂玄术,但那肉眼可见的黑气和其中传来的令人作呕的阴冷气息,足以说明一切!祖先祠堂,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顾汉林和他身后的两名阴山派老者也是脸色大变!
“显形符?!你竟然会这等失传的法门?!”那姓吴的老者失声惊呼,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贪婪。
“不能留他!”姓孟的老者眼神一狠,与吴老者对视一眼,同时出手!
两人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周身阴煞之气暴涨。刹那间,祠堂周围蒸腾起的部分黑气受到牵引,竟化作数条张牙舞爪的黑色怪蟒,带着凄厉的鬼啸之声,朝着林墨猛扑过来!阴风呼啸,温度骤降!
“小心!”陈天佑大喝一声,就要上前阻挡。
“别动,守着月白和顾先生。”林墨语气依旧平静,面对扑来的煞气怪蟒,他不退反进,向前踏出一步。
他甚至没有再用符箓,只是再次并指如剑,指尖金光凝聚,如同实质。
“区区聚煞成形的小术,也敢班门弄斧?”
话音未落,他指尖的金光骤然延伸,化作一柄长约三尺、金光璀璨、符文流转的能量光剑!
天机宗秘传——纯阳符剑!
林墨手腕转动,金色符剑在空中划出玄妙的轨迹,剑光过处,那些扑来的煞气怪蟒如同遇到克星,发出无声的哀嚎,瞬间被剑光斩断、绞碎、净化,重新化为缕缕青烟消散!
动作行云流水,轻松写意,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眼前的尘埃。
斩灭煞蟒,林墨剑势不停,符剑遥指祠堂地基周围那些由污血符文构成的锁链虚影,冷喝道:“地脉如龙,岂容秽物禁锢?给我断!”
金色符剑脱手而出,化作一道惊天长虹,并非斩向实物,而是直接斩向那无形的风水格局!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来自地底深处。众人只觉得脚下地面微微一震。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那些缠绕地基的污血符文锁链,在金色剑光的冲击下,寸寸断裂,化作黑烟消散!祠堂墙壁上蒸腾的黑气也瞬间减弱了大半,那股令人窒息的阴冷压抑感随之锐减!
“噗!”
“噗!”
法术被强行破去,两名阴山派老者如遭重击,同时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如纸,看向林墨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他们赖以逞凶的煞阵,在对方手下竟如此不堪一击!
顾汉林更是面无人色,踉跄后退,指着林墨,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林墨伸手一招,金色符剑消散,重新化为灵力回归体内。他脸色平静,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光看向面无血色的顾汉生:
“顾先生,现在你看清楚了?这祠堂的问题,可比那玉貔貅严重百倍。这‘蚀脉阴煞’之局,至少布置了五十年以上,不断吞噬顾家气运,滋养邪祟。若不彻底清除,顾家三代之内,必有灭门之祸!”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得顾汉生魂飞魄散。
灭门之祸!
顾汉生猛地转头,死死盯住面如死灰的顾汉林,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怒火和杀机:“顾汉林!你个畜生!!为了家主之位,你竟然勾结外人,做出此等数典忘祖、祸及全族的恶事?!我岂能容你!!”
祠堂前的冲突,因林墨以绝对实力碾压破局,瞬间逆转。隐藏在顾家百年的惊天阴谋,终于被撕开了最关键的一角。而林墨也通过此举,正式向那隐藏在幕后的“幽冥阁”,亮出了锋利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