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狮美高梅那间熟悉的黑卡餐厅里,我刚在靠窗的皮质沙发上坐定不过几分钟,
琥珀色的灯光在精致餐具上流转,窗外拉斯维加斯式的夜景正璀璨绽放。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大块头身影出现在餐厅入口处——是斌哥。
他今天竟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这与他那健硕的身形形成了奇妙的反差,让我不禁莞尔。
我立即起身挥手:“斌哥,这里!”
他笑眯眯地走过来,将手中的商务手提包轻轻放在座椅旁:
“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
“我大哥刚走,也没什么要紧事。”我笑道,“这不是想你了吗!”
“哈哈哈,”他爽朗的笑声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悦耳,
“我又不是姑娘,你想我也不好使啊!”
我们相视而笑,气氛轻松愉快。
“点餐了没有?”
斌哥问道,一边优雅地调整着眼镜的位置。
“还没点呢,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我招手唤来服务员,为了防止一向热情的斌哥抢单,
我机智地在服务员走近时就直接将会员卡递了过去:
“麻烦用这张卡结账。”
斌哥甚至没有翻开那本精致的皮质菜单,便从容地对服务员说:
“两份白菜饺子,一份炭烤牛小排,清炒西兰花,再来两碗鸽子汤。
好了,就这么地吧。”
“那怎么行,”我连忙补充,
“再加一份水煮东星斑,一个开胃辽参。”
“好了好了,够了够了,”
斌哥摆摆手,镜片后的眼睛透着真诚,“就我们两个人吃饭,点多了也浪费。”
服务员微微欠身,礼貌地提醒:
“先生,您卡上目前只有一千块钱餐券,不够支付这顿账单。”
“你打电话给公关让她处理就可以了,”我淡定地回应,
“你去忙吧。”
服务员会意地点点头,识趣地退了下去。
“你大哥这次玩得咋样啊?”
斌哥端起刚上的茶水,轻轻吹了吹气。
“开始输了三百,后来临走时遇到两条好路,打回来两百,最后输了一百走的。”
斌哥摇摇头,眼镜链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哪有什么好路,现在澳门的吃相太难看了,小白选手一点点活路都不剩下了。”
他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每个赌场都一个德行。我昨天在新濠天地,
进去之前还刻意观察了全场的牌路,结果一靴牌打完,牌路就完全变掉了。
还好后来我及时调整了策略,不然就被咬住了。”
“你这水平被咬住,不应该啊。”
我诧异地问他,深知斌哥在百家乐方面的造诣。
斌哥推了推眼镜,身体微微前倾:
“现在的澳门经历了三年疫情,赌场也缺钱。
整个澳门就是靠博彩税收支撑的。
你认为他们会给赌客留多少机会?”
他这番话让我陷入沉思。
回想起第一次来澳门时我就明白,在这里想要赢钱无异于虎口拔牙。
窗外的霓虹灯此刻仿佛变成了赌场警示灯,提醒着每个试图挑战概率的冒险者。
“你还是太年轻了,”
斌哥继续说道,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很多事情你要从赌场的角度去思考。
他们不是慈善机构,每一张赌桌的设计、每一个规则的制定,
背后都是精密的数学计算和心理博弈。”
“那当然,”我真诚地说,
“我的经验到你那里,差的何止十万八千里呢!”
虽然这句话带着几分恭维,但基本是事实。
斌哥在打百家乐的阅历和洞察力,确实让我望尘莫及。
“来壶正山小种。”斌哥转头招呼路过的服务员。
我看着服务员离去的身影,心想这顿饭肯定又能从斌哥那里学到不少宝贵的经验。
红茶氤氲的香气开始在空中弥漫,与餐厅里淡淡的雪松香调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个适合深入交流的氛围。
斌哥的眼镜偶尔反射着吊灯的光芒,让他平日里粗犷的形象平添了几分儒雅,
仿佛一位即将开讲的智者,而我,正是那个最专注的学生。
在等待茶水上桌的间隙,斌哥缓缓道:
“你知道吗?真正的博弈不在于一时的输赢,而在于如何在规则中找到那一丝缝隙。”
他的话语如同窗外渐浓的夜色,深邃而引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