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刚响，白凝冰就把课本塞进书包，动作利落得像在执行什么任务。
李暄正蹲在窗台边，用纸巾蘸着温水给小猫擦爪子，见她要走，立刻抱着猫快步追上来：“小白，等等我呀！”
白凝冰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站在原地等她。李暄怀里的小猫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用脑袋蹭她的手腕，发出细弱的“喵呜”声。
“你看它多乖。”
李暄把猫举到白凝冰眼前，声音放得软软的，“刚才给它喂了猫粮，现在跟我亲得很呢。”
白凝冰垂眸扫了眼那团灰扑扑的毛球，没说话，转身往校门口走。
李暄也不介意她的冷淡，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救助站的阿姨说，小猫可能才一个月大，还没断奶呢。
刚才查了路线，从后门走更近，那边有片草坪，说不定能让它跑两步。”
路过操场时，几个女生踢足球没留神，球直愣愣地往李暄这边飞过来。
她下意识把猫往怀里紧了紧，另一只手猛地护住白凝冰的胳膊，自己却被球擦到了手肘。
“嘶”的一声轻响后，她反倒先抬头冲白凝冰笑：“没事没事，你没被撞到吧？”
白凝冰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手肘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从书包侧袋里摸出块创可贴——那是早上林绾笙塞给她的，说以备不时之需。
她没说话，只把创可贴往李暄手里一塞，转身继续走。
李暄捏着那片印着小熊图案的创可贴，忽然笑出声：“小白，你是在关心我吗？”
白凝冰的耳尖似乎红了一瞬，脚步却更快了。
第一次和主人之外的人类相处这么久，她有点不知所措，这种感觉和主人对自己的关爱完全不同。
到了救助站，李暄抱着猫跟志愿者交代情况，语速又快又急，生怕漏了什么细节。
“它早上在教室窗台上发抖，好像受了惊吓，不过现在好多了……对，它肯吃猫粮，应该很健康……请问能帮它找个负责任的主人吗？最好是有耐心的那种……”
白凝冰靠在门口的梧桐树下，看着她仰着头跟人说话的样子——阳光穿过树叶落在她发梢，鹅黄色连衣裙被风吹得轻轻晃，像朵随时会飘起来的蒲公英。
她忽然想起早上在教室，李暄蹲在窗台边喂猫时，裙摆沾了灰也没在意，只顾着用指尖挠小猫的下巴，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
“小白，我们走啦！”李暄的声音把她从怔愣中拉回来，手里拿着张收养登记卡，“志愿者说下周就能给小猫安排体检，到时候我们可以来看它呢。”
回去的路上，李暄从包里掏出个小本子，翻到某一页递给白凝冰。
上面用彩色铅笔画着简单的对话气泡，左边是小猫的脑袋，写着“谢谢”，右边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旁边标着“朋友”。
白凝冰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很久，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清楚些：“李暄。”
“嗯？”李暄歪头看她。
“朋友。”白凝冰指着本子上的字，又指了指她，再指了指自己。
李暄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像落满了星星：“对！我们是朋友啦！”
她伸手想去牵白凝冰的手，又怕吓着她，犹豫了一下，改成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以后我教你说话，你……你可以跟我讲你的故事吗？”
白凝冰没立刻回答，只是脚步放慢了些，跟李暄并排走着。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会在路面上交叠在一起，像两只慢慢靠近的小兽。
两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白凝冰作为狐狸里面的异类一直都是被排挤的对象，她独自居住在洞穴里。
这些孤独的往事，都无法和李暄说，唯一和人类有点搭边的就是和主人在一起发生的事情了。
她会喜欢吗？
要是她能和我一起喜欢主人就好了。
白凝冰听说过的，只有有共同话题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好朋友，如果她也喜欢主人的话，我就能拥有一个真正的好朋友了。
一起在桌上吃东西，一起在门口迎接爸爸回家，爸爸的东西吃掉之后白凝冰感觉最近自己越来越聪明了。
白凝冰想要和朋友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