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三个提刀狞笑逼近的山贼,清风感觉自己的腿肚子又开始不争气地发抖。来福挡在他前面,龇牙低吼,尾巴却夹得紧紧的,暴露了它的外强中干。
“系统!系统大佬!有没有什么‘一键秒杀山贼’功能?先赊账!”清风在脑子里疯狂呐喊。
【暂无此功能。建议宿主依靠自身实力解决当前危机。】
“我靠!”清风心里骂了一句,这破系统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跑是来不及了,对方有马,还是三条壮汉。拼了?拿头拼啊!
他手忙脚乱地在怀里掏摸着,朱砂?没用!黑狗血?泼不到!那截阴槐木芯?难道拿来敲闷棍?
对了!符箓!刚爆的《基础符箓详解》!
他猛地想起这本书里好像提到过几种对付活人的简易符箓!虽然他没来得及画,但…死马当活马医!
他飞快地掏出那本薄册子,也顾不上脏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册子摊开,手指蘸着旁边水洼里残留的泥水,就在自己破道袍的内衬上疯狂比划起来!
“小牛鼻子,吓傻了吧?搁这儿画符等死呢?”刀疤脸嗤笑着,加快了脚步。
“妈的,最简单的‘障目符’…结构是…气走少阳…”清风嘴里念念有词,额头急得冒汗,手指哆嗦着依样画葫芦。体内那点可怜的内力被拼命催动,试图灌注到那根本不成型的“水符”上。
就在最前面的山贼举刀要劈下来的瞬间——
清风猛地抬头,将画了乱七八糟痕迹的道袍内衬朝着三人猛地一抖!同时运转那丝微弱的内力,大喝一声:“敕令!障!”
噗!
没什么白光闪现,也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动静。只有几点泥水珠被抖落出去。
三个山贼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哄笑。
“哈哈哈!这傻子…”
笑声戛然而止!
只见以清风为中心,周围一小片区域突然毫无征兆地涌起一股浓密的、灰白色的雾气!那雾气来得极其诡异迅速,瞬间就将他和三个山贼,连同旁边的破马车一起笼罩了进去!
能见度瞬间降到不足一步!连身边人的脸都看不清了!
“怎么回事?!”
“哪来的大雾?!”
“妈的!那小牛鼻子搞的鬼!”
山贼们顿时慌了神,在浓雾里胡乱挥舞着钢刀,大声叫骂,彼此声音听起来很近,却又看不到人,互相撞在一起,乱成一团。
清风自己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临时抱佛脚、用泥水瞎画的障目符居然真起了效果!虽然这效果看起来有点离谱,不像符册上说的只是让人眼花一下那么简单…
是那本《基础符箓详解》特别厉害?还是自己这内劲一品的内力有啥特殊?或者…是胸口那铜钱又悄悄加了把劲?
不管了!有用就行!
机会!
他心脏狂跳,肾上腺素飙升。来不及多想,他立刻又蘸着泥水,在道袍上飞快地画第二个符——“绊足符”!
画完再次朝着雾气中隐约传来的叫骂声方向一抖:“敕令!绊!”
雾气中立刻传来几声惊叫和“噗通”摔倒的声音,以及更响亮的咒骂。
“操!谁绊我?!”
“我的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别乱砍!是自己人!”
混乱中,传来一声痛呼,似乎有个山贼被同伴误伤了。
清风心中大定!这符箓对付普通人简直神效!
他不敢怠慢,一边维持着内力输出,一边摸索着捡起地上那半截烤焦的木头,猫着腰,凭借记忆和对声音的判断,摸到一个正挣扎着想爬起来的身影身后,抡起木头,用尽全力砸了下去!
砰!
“呃啊!”
一声闷响,那山贼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解决一个!
清风喘着粗气,感觉手臂震得发麻。他不敢停,又摸向第二个目标…
来福也在浓雾里发挥着作用,它凭着小巧的体型和灵敏的嗅觉,专门下黑口,对着那些乱蹬的腿肚子就是一口,咬得山贼嗷嗷惨叫。
片刻之后,浓雾缓缓散去。
现场一片狼藉。刀疤脸和另一个山贼鼻青脸肿地倒在地上,一个被木头砸晕了,另一个抱着被来福咬出血的腿肚子直哼哼,武器丢在一边。第三个山贼则大腿上被划了一刀,血流不止,正惊恐地看着清风。
那商人和女子早已吓得抱在一起,缩在翻倒的马车后面,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清风拄着那截快散架的木头,脸色苍白,浑身脱力,内力几乎耗尽,脑袋也嗡嗡作响,但胸膛却剧烈起伏着,有种劫后余生的虚脱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兴奋。
他赢了?靠着自己瞎画的符和敲闷棍,居然放倒了三个持刀山贼?
【叮!成功击溃山贼x3,获得经验值。奖励发放:内功丹x2,碎银x10。】
【叮!《基础符箓详解》熟练度提升。】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如同最美妙的仙乐。
清风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倒在地,看着奖励到手,觉得这波拼命值了!
他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一点力气,先过去把山贼的刀都踢远,然后用他们自己的腰带和马车缰绳把三个家伙捆得结结实实。
做完这一切,他才看向那对惊魂未定的父女。
“福生无量天尊。”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二位受惊了。贼人已束手,暂无大碍了。”
那胖商人这才反应过来,连滚爬爬地过来,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多谢小道长救命之恩!多谢小道长救命之恩!若非道长出手,我父女二人今日必遭毒手啊!”
那女子也在一旁盈盈下拜,泣不成声:“多谢道长…”
清风哪受过这大礼,赶紧侧身避开,伸手去扶:“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快快请起。”
商人被扶起来,仍是千恩万谢,连忙从翻倒的马车里摸索出一个暗格,取出一个更鼓囊囊的钱袋,硬要塞给清风:“区区谢礼,不成敬意!望道长务必收下!”
清风瞥了一眼那钱袋,分量不轻,估计比他身上所有家当加起来还多。他喉咙滚动了一下,强忍着移开目光,摆手道:“施主客气了。出家人降妖除魔…呃,路见不平,乃份内之事,岂能贪图钱财?”
他嘴上说得漂亮,心里却在滴血:我的钱啊!五百两啊!好吧可能没有五百两…
但那商人态度坚决,非要他收下。推辞了几番,清风“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嗯,道爷我也是要吃饭的嘛!再说,这买命钱,收得心安理得!
收了钱,气氛就更融洽了。清风帮着商人把车夫简单安葬了,又把那三个捆成粽子的山贼拖到路边显眼处,方便后续过来的官府的人发现。
忙活完,商人自我介绍姓钱,是做布匹生意的,本想带着女儿去邻县投奔亲戚,没想到遇上这祸事。
“道长这是要去往何处?”钱老板问道。
清风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说:“贫道下山游历,积修功行,本想前往县城落脚,奈何…听闻近来官府盘查严密,贫道未有度牒在身,恐生不便。”
钱老板一听,立刻拍着胸脯道:“道长何必担忧!若是信得过钱某,可与我父女同行!我在县城尚有几分薄面,或可为道长作保,办理一份路引文书,虽比不上度牒,但寻常盘查足可应付!”
清风眼睛一亮!这真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路引虽然不如玉碟好使,但至少能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
“这…如何使得?太麻烦钱老板了!”
“不麻烦!不麻烦!道长大恩,正不知如何报答!”
两人又客气了一番,清风便“盛情难却”地答应了。
钱老板的车坏了,马也受惊跑了一匹。清风便帮着把还能用的行李收拾到剩下那匹驽马上,三人一狗,步行朝着县城方向走去。
有了同伴,路上倒是没那么闷了。钱老板走南闯北,见识颇广,说了不少各地的奇闻异事和生意经。清风也挑些不痛不痒的山野趣事说说。
交谈中,清风旁敲侧击地打听关于“玉碟”的事。
钱老板压低了声音:“道长若想办那真正的‘道籍玉碟’,如今可是难上加难了。听说京城那边卡得极严,非要有根脚清白的大观推荐,并经层层考核,确认身家清白、道法‘正统’方可。而且…花费可不是个小数目。”
清风心里一沉。根脚?他那破道观估计官府都没记录。考核?他这点半吊子水平…花费?他摸了摸怀里刚得的钱袋,感觉又没那么鼓了。
看来这“皇粮”,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吃上的。
走了大半日,远远的,已经能看到县城那并不算高大的城墙轮廓。
然而,越是靠近,清风就越觉得不对劲。
城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入城的百姓一个个面有菜色,神情惶恐。守门的兵卒数量明显增多了,而且检查得异常严格粗暴,不时传来呵斥和哭闹声。
在队伍旁边,一根高高的杆子上,赫然挂着几颗血淋淋、已经开始腐烂的人头!旁边贴着告示,模糊能看到“通匪”、“左道”等字眼!
一股肃杀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
清风的心猛地提了起来。这县城,看来也不是什么安稳之地。
钱老板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低声道:“看来…风声比想象的更紧啊。”
来福不安地蹭着清风的腿。
清风看着那高挂的人头,又摸了摸怀里那刚刚到手、还没焐热的路引承诺和钱袋。
这城,是进,还是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