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田九云闲聊了几句,话题就从小孩、家庭和这几年的经历聊到从前的人和事,又聊起了她的相公钱大人。
我笑着打趣她:“还是你的眼光好,当年一眼就看中了钱大人,如今看你家庭幸福美满,也是幸事一桩!”
田九云也开始回忆起从前:“相公人还是很好的,高中之后也有不少人要与他结亲,他都拒绝了,说不能辜负糟糠之妻。”
我知道不少读书人,一日飞升而上,大多开始嫌弃曾经的妻子,更何况田九云从前还是农户之女,后来经营商铺,还要抛头露面。钱秀才能如此想,大抵是个好的。
话赶话又聊起钱大人的差事,我顺势提起前阵子在说书先生那里听说的事,“听说韩小将军带兵剿灭了一大帮土匪,还听说土匪里跑了个军师,是不是真的?”
我佯装八卦,田九云却定了定神色,问我:“你还听说了什么?”
我犹犹豫豫,最后还是说道:“我还听说,韩小将军带的兵里面有位百户叫李胜,立下头功。你还记得李家庄的李胜吗?他当年也去当兵了,不知道是不是他?”
“你知道的不少啊!”田九云语气里带着戏谑,又挑眉看我。
我实话实说,说是我的摊位旁边是个说书的,说书先生的故事讲得好,这件事人人皆知,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田九云却告诉我,那位跑掉的土匪军师大概流窜到了泰康郡的地界,他们的人最近都在私下里搜捕,让我没事的时候尽量少出门,尤其是晚上,更是要注意门户安全。
至于此李胜是不彼李胜,田九云也说不清楚。昔年李胜也没有见过钱秀才,怕是现在见到了也认不出来。不过田九云答应帮忙打听,只是,她也说过:“相公初来乍到,打听些事情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更何况还是外地的事情”,她顿了顿,又安慰我不要着急,“如果真的是,以后也会有风声传来,你也不必着急。”
她说的有道理,我只能先把心放下。
我告诉田九云,我如今和文娘、安安一起生活,只是文娘是个独身的妇人,又怀有身孕,请她帮忙请个稳婆,留作他日接生的时候用。田九云痛快地应了下来,她是已婚的妇人,对这些多少有些经验,又是官眷,关键时候总会有几分威信,镇镇场子也好。
从平安街回来,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早起准备食材,然后去摆早餐的摊子。如今要花钱的地方多,下午的时候也要出门卖一卖糕点茶水。
说书的摊子生意平稳了下来,大多时候都不会满座,我的小摊生意也差了许多,只偶尔有大人带着小孩子买几根糖葫芦。我不敢再做太多的糕饼点心,担心卖不出去,收不回本钱。
我倒是很感激他们,毕竟说书摊自开业以来都一直还算火爆,我也跟着发了一笔小财,欠虎哥的五两银子和利息都还清了,并没有利滚利滚利滚到要卖身的地步,已经算是庆幸。如今没了这笔收入,生活还是能维持住,不至于太糟糕。
这一日,我准备好了食材要出门,才发现天空开始飘起蒙蒙细雨,但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我还是去出了摊。雨并没有下起来,只有空气里能感觉到细密的水珠。
浓浓的胡辣汤煮开时,天刚刚泛起鱼肚白,我搅动着锅里的汤料,突然听见有人叫我。
“顾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