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飞机上,寇宁靠着舷窗,闭着眼休息,窗外是翻滚的云海,机舱里温度适宜,他却本能地裹紧了司湳强行递过来的薄毯。
毯子上好闻熟悉的味道不停的拨着他乱成毛线团的内心。
寇宁烦躁地皱紧眉头,把毯子往上拉了拉几乎盖住半张脸,将自己更深地埋进去。
算了,随他去吧。
只要司湳不再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举动,不再进一步捅破那张纸,他懒得再费神去揣测和抗拒。
太累了。
回到熟悉的城市,回到正常的工作日程中,司湳也回到那副上司该有的样子。
然而,司湳在他面前那些不经意的靠近和顺手的关照,反而……变本加厉。
比如,寇宁刚在茶水间泡好一杯咖啡,转身差点撞上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上司,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像是路过。
“你很累吗?给你放几天假吧。”司湳的目光扫过寇宁手里的咖啡杯,语气平淡无波,也不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再比如,下午临时去顶楼资料库查找东西时,资料室没有通风口,格外闷热,寇宁只穿着衬衫,额角还是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刚踮起脚去够最高层的文件盒,身后一阵带着凉意的小风拂过。
他下意识回头。
司湳不知何时也上来了,就站在他身后,他似乎在找东西。接触到寇宁的目光,它面无表情地抬手指了指寇宁头顶斜上方的一个盒子:“那份。”
寇宁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确实是自己要找的,他伸手去够,高度有点勉强。
就在这时,司湳极其自然地向前迈了半步,身体几乎贴到了寇宁的后背,一股带着侵略性的男性气息瞬间包围了他,寇宁的身体瞬间僵直,正要拿盒子的手停在半空。
对方半蹲下来抱住他的双腿,“我抱你一下,太高了我也拿不到。”
寇宁抓抓脸,试着自己踮了踮脚,伸手还是差一大截,司湳就比他高一点,估摸着也拿不到。
他只能无奈的点点头,“好吧,我有点重啊。”
司湳:“没事,我抱的动。”
脚尖稳稳落地,司湳站直身体,看着寇宁涨红的脸和僵硬的姿势,“寇宁,你红了。”丢下这句就转身走了,“这里太闷,找好了就下去。”
寇宁拿着那个盒子,密不透风的闷热空气让他几乎窒息,他盯着男人高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算了,他只是在拿文件。
别多想。
他蹲在地上打开盒子,翻找起来。
来自上司的“关照”就像一场持续不断的细雨,起初每一滴都砸在他紧绷的神经上,激起剧烈的反应。
但雨下得久了,便也习以为常了。
他开始学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司南递水,他就接。
司湳顺手帮他挡住拥挤电梯里撞过来的人,他就微微点头。
司湳在加班的深夜“正好”点了他爱吃的那家外卖,他就安静地吃完。
他只当做是上司对下属的关照,即使他知道这种关照已经超出了上司和下属的界限,他承认自己有私心,但内心却将所有的可能死死挡在“司汀南”的领地之外。
他几乎能感觉到司湳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寇宁只当是错觉,或者是对他工作表现的肯定,他尽量忽略那目光带来的微妙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