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妩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怔愣过后，终是慢慢涨红了脸，咬着唇半晌也没能说出话来。她从未想过，萧承竟会用果干来膈应她。
萧承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又泛起几分愉悦，像是报复了般，唇边笑意更深，却又期望看到更多：怎么？你不喜吗？
季青妩觉得，自己又一次掉进了大坑。
她本可以避开萧承的注视，但不知为何，她竟直勾勾地看着他，在他略带打量的目光下，回答道：我不喜食核桃。
她说完，便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更微妙了。
核桃很甜。萧承看着她的目光更加热切，像是要将她的脸盯出一个窟窿。
季青妩看着萧承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一时语塞，任她再怎么否认，也只是在嘴硬。她低下头，避开了萧承咄咄逼人的目光。
大人也爱吃甜的吗？你是因为喜欢才吃的吗？潇潇一双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萧承。
萧承笑得好看，像是打了个胜仗。
潇潇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那和我吃的一样吗？
自然是……
萧承眼角含着一抹笑，没有说话。
——自然是不同。
哦——潇潇若有所思地嚷嚷起来，下一秒就抓着季青妩的袖子撒娇道：姑姑，我想吃核桃酥。
季青妩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她狠狠瞪了萧承一眼，却见他正笑着看她，一双黑眸里荡漾着笑意，像是能溺死人。她深吸了一口气，赶紧低头看向身侧的潇潇，努力把心神放在他身上，缓和了语气：好，改日让严嬷嬷给你做。
我不要严嬷嬷做的，我要姑姑做的，我今日便想吃。潇潇见她应了，脸上露出了喜色，双手扒着她衣袖，小身子晃来晃去。
果干虽然美味，但吃多了，会发腻，且不消化，小孩家家肯定没有资格吃太多的，等你长大，便能享用了。季青妩尽量把话说得圆满，想给他一个安慰。
话说出来，心里好像忽然松了一口气，却又忽然涌上一股难言的苦涩。
为何？为何非要等长大？为何现在，我就不能吃了？潇潇眨了眨眼睛，像是没听见话。
萧承看着季青妩的面色越来越红，越来越烫，眸色更加深沉。他若有所思，伸出一只手在她唇上碰了一下。指尖滚烫，指尖之下，柔软的唇更加红润。
他喉结动了动，收回手，故意将话说得缓慢，小孩子问太多，舌头会掉的。
姑姑——潇潇扁了扁嘴，想要说什么，却听萧承继续道：你——出去。
门一声被关上，屋里的气氛变得略略有些尴尬，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所以——本官便已经享用了。他看着她，像是戏谑，又像是认真，本官觉得，核桃确实很美味。
所以本官想问问——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本官可以一直享用吗？
他话落，屋里的气氛更加暧昧，他嘴角微微弯起，像是挑衅，又像是试探。他话说得直白，连带着目光也直白，像是两根烧红的铁索，直直往她身上套。他面上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漫不经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季青妩怔愣过后，指甲掐进掌心，像是只有这样才能勉强维持面上的镇定。她努力维持着双唇的颤动，不让眼中的慌乱泄露出来，你、你怎么跟小孩子似的，说这些有的没的……她说着，赶紧低头看向别处，连眼角都红了起来。
这些有的没的。萧承看着她，眸色深深，像是在回味，又像是在调戏。
他靠近季青妩，低声循循善诱：阿妩，不如——我也叫你一声，你看如何？
季青妩只觉耳根发烫，她面上是化不开的慌乱，你……你又在胡言乱语！
他微微俯身，眼眸干净、透明，看得季青妩有些发愣。
他靠近她，季青妩只觉一股热气自他口中喷薄而出，熏得她耳根发热，她不自在地动了动，又被他伸手摁住：姑姑——
他故意而为之，凑近她的耳根，热气如丝如缕地钻进她的耳中。
或许是因为这一声近乎缱绻的，或许是那句撩拨人心智的，又或许只是萧承眉目间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季青妩怔愣过后，像是被一团热气包裹住，身子软了起来。
萧承伸出手，用指腹在她唇上轻轻蹭了蹭，在她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吻了下来。
他吻得并不深，只是浅浅地蹭了蹭，便很快退开。
季青妩怔愣地看着他，而他眸色深深，盯着她不知因什么而涨红的脸，声音低哑而性感：姑姑——
季青妩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全身的血液都冲了进去，心脏怦怦直跳，她连手指都在发烫。
姑姑——他再次开口。
这次，他伸出舌尖，在她唇上轻轻舔了舔。
别……别叫我姑姑——季青妩蹙着眉，咬了下唇，声音里透着羞恼。
为何？因为想让我？他看着她，声音里带着一股坏笑，指腹摩挲着她泛红的脸颊，灼热的目光将她牢牢锁住。
季青妩下意识地避开他视线，低头看着桌上的空碗，萧承顺着她的视线也往桌上扫了一眼，然后凑近她，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埋进她的颈间，哑声道：所以，在阿妩心里，我们同寝而眠，不算成亲，算干夫妻？
干夫妻是市井间一种不成文的约定。是男子为了行事方便，给心仪却无名分的女子安上的称呼。有了这个身份，行事就方便了许多，不用谨守规矩，更不用作媒、不用求亲，夜半三更，进得房门，将人扑倒就行。
季青妩没想过，如今竟会从萧承口中听到这个称呼。她心中羞恼，可又不敢抬头，只能将脸埋进他怀里，任由他抱了个满怀。萧承看着怀中女子躲躲闪闪的神情，有些许伤怀，那——我们的关系，是干夫妻，还是——不是？
阿妩，说呀。他半哄半诱，抬起她的下巴再次覆上她的唇，这一次，他舌尖灵巧地在她唇上打转，撩拨着，挑逗着，激得她一阵颤栗。
季青妩忍不住哼了一声，身体微颤着，就是不愿说，萧承便轻笑出声，所以，在阿妩心里，我只是干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