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文化宫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喧天的锣鼓声和掌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何雨柱口袋里藏着奖章,手上揣着崭新的奖状那个印着“先进生产者”的暖水瓶,刚走下台阶,一眼就瞧见了那辆熟悉的绿色吉普车,以及靠在车边,穿着新中山装,似笑非笑看着他的师父龙星雨。
“哟!这不是咱们的何大劳模吗?戴这么大朵红花,也不怕把脖子压歪了?”
龙星雨嘴上打趣着,眼里却满是藏不住的欣慰和骄傲,他走上前,用力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行啊,柱子!没给你师父我丢人!这奖章,含金量足!”
何雨柱嘿嘿一笑,把奖状和暖水瓶下意识地往后藏了藏,“师父,您就别拿我开涮了。您这大忙人,专门跑这儿来等我,不是就为了笑话我这两句吧?”
“废话!”
龙星雨大手一挥,拉开车门,“上车!你这么大的喜事,光厂里表彰哪行?咱们自家不得好好庆贺庆贺?”
“老规矩,你做饭,我吃!好久没吃你的饭,怪想的嘞!”
何雨柱点点头,“好,师父,咱买好菜,去接我钳工吴师父,再去帽儿胡同接齐老爷子,到文丞相胡同,到我李师父家!”
龙星雨:“今我不管,反正今天你这劳模必须亲自下厨,让我们也沾沾光,尝尝何大厨高水平的家常菜!”
何雨柱一听就乐了,“得令嘞!师父您就瞧好吧!”他麻溜地钻上车。
去菜场?那不就是走个过场嘛!他的系统空间里,好东西多着呢!
龙星雨轻轻一声叹息,“这没个手机啊,找你就是不方便,就只能在这死等啊!”
说完,他自己一下子愣住了,自己这是怎么了,又说起手机来了?
何雨柱也愣了,师父怎么又说起手机了?而且,这神态,这语气,还有叹气的尾音,怎么都跟那一世的师父龙洋一模一样?
唉,龙洋是龙星雨的重孙啊,当然一模一样,返祖现象嘛。只是,自己的那个龙师父龙大校,不知道现在升少将没有?
……
吉普车先开到菜场,何雨柱装模作样地下去转了一圈,扛了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出来,嘴里还抱怨,“唉,这来的晚了,好肉好菜都卖完了,就剩这点了。”
龙星雨笑骂一句,“臭小子,别显摆了,就你屁话多!赶紧的,下一站!”
接了钳工师父吴宣忠还有师娘。
吴师父话不多,看着何雨柱胸前的奖章,只是重重地嗯了一声,粗糙的大手在他胳膊上捏了捏,一切尽在不言中。
再到帽儿胡同接祁白石老爷子。
老爷子今天精神头十足,抱着个画匣子就上了车,看着何雨柱就笑,“小柱子,当劳模了!好!比画画有出息!回头给我也画个奖章戴戴!”
何雨柱赶紧恭维着他,“老木匠,您可别逗我了,您那一幅画,够买一车皮我这奖章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开到文丞相胡同李鹤年师父家。
师娘柳如蕙早就等在门口,笑得合不拢嘴,“快进来快进来!祁老爷子,您慢点!吴师傅,吴大妈,久不见了啊,快进来!”
“柱子,雨水和虎子早放学回来念叨半天了,就等你们的大劳模哥哥回来露一手呢!”
院子里,雨水和虎子两个小家伙立刻扑了上来,围着何雨柱又跳又笑。
“哥!奖章!给我们看看!”
“柱子叔,真厉害!”
何雨柱板起了脸,“雨水,师父来了你没看见!”
雨水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祁白石,连忙说 ,“师父好!”又转头看向吴宣忠夫妇 “师父,师娘好!”
又看看龙星雨,“师父好!”
她是跟着何雨柱叫。
虎子也上前,“老爷爷好,爷爷奶奶好。”没办法,谁叫他辈分低呢。
虎子看到龙星雨,“师爷好!”
祁白石和吴宣忠夫妇,看到两小只这么懂礼貌,不禁都欣慰地点点头。
龙星雨摸摸两小只的头,偷偷往两人手里各塞了五万元的钞票。
这一声师父师爷 ,不能白叫的,要给钱的,这是他第一次来,就定下的规矩。
两个见钱眼开的小家伙,看何雨柱轻轻点了头,就立刻把钞票偷偷藏到口袋里,小嘴巴叫的更勤快,也更甜了。
何雨柱把奖章摘下来给两个小家伙玩,大手一挥 “行了行了,别围着了!雨水,虎子,看完了就过来帮我择菜洗菜!”
他加重语气,“今天让你们尝尝我研究的几道新菜!”
“好嘞!”两小只欢呼着跟进厨房。
李鹤年师父背着手,同几人打过招呼,慢悠悠地踱进厨房,看着何雨柱熟练地系上围裙,开始从那个“只买了一点”的麻袋里,源源不断地掏出水灵灵的蔬菜、纹理漂亮的猪肉、鲜活的鱼虾、甚至还有一堆这个季节根本见不到的稀缺食材……
李师父眼角抽搐了一下,瞥了一眼外面正在和龙星雨喝茶的吴宣忠,低声笑骂 ,“小兔崽子,又跟你师父我玩‘空城计’是吧?你这都是从哪儿变出来的?”
何雨柱嬉皮笑脸,“师父,您就甭管了,徒弟我现在路子野着呢!保证是好东西!您和师娘今就歇着,等着吃现成的!”
李鹤年笑着摇摇头,也不再追问,只是看着何雨柱行云流水般的操作,眼里满是赞赏。
很快,厨房里就响起了富有节奏的切菜声和诱人的滋啦爆炒声,香气一阵阵飘出来,勾得院子里的人都坐不住了。
祁白石老爷子抽着鼻子:“嗯!香!这味道,有股子灵性!比颜料好闻!”
龙星雨笑道,“齐老,这比喻,也就您能想得出来。”
吴宣忠言简意赅,“小子,虽然现在跟我和老陈学钳工,可他这厨艺,没丢。”
很快,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就被端上了桌。
何雨柱今天确实花了心思,做了几道融合菜:用葱烧海参的手法做了红烧茄子,鲜美无比;用高汤煨了普通的白菜豆腐,吃出了国宴的档次;最绝的是一道“赛螃蟹”,用鱼肉和鸡蛋烹制,口感味道竟能以假乱真,吃得祁老爷子连连称奇,非要让何雨柱改天教他,他好画下来。
席间气氛热烈,大家推杯换盏,都以茶代酒,纷纷向何雨柱表示祝贺。
龙星雨举着茶杯:“柱子,这劳模可是实打实干出来的!虽说你小子现在路子是有点野,但本事是真本事!师父以你为荣!以后继续好好干,争取明年当个全国劳模!”
吴宣忠点头,“设备维护,很重要。你,不错。可惜,老陈没回。”依旧是惜字如金。
祁白石老爷子吃得满嘴油光,“小柱子,我看你也别当工人了,跟我学画画吧!就你这摆盘的手艺,搞艺术肯定有前途!保证比你当劳模挣得多!”
何雨柱赶紧摆手,“老木匠,您可饶了我吧,我拿钳子还行,拿画笔手抖。”
“再说了,我现在拜你为师,不得把雨水叫师姐了?!”
众人都笑了,雨水拍着手笑得合不拢嘴,“好呀好呀,哥,快叫我师姐!”
众人全都乐了。
……
李鹤年师父仔细品着每一道菜,最后满意地点点头,“火候、调味、创意,都到位了。柱子,你这手艺,算是出师了,甚至青出于蓝了。以后啊,我这师父都没什么能教你的喽。”语气里带着欣慰也有一丝感慨。
师娘柳如蕙笑着给何雨柱夹菜,“瞎说!柱子再厉害,那也是你的徒弟!”
“柱子,别听你师父的,以后有空就回来,师娘给你做好吃的!我的本事,不比他差!”
“我做的苏帮菜,杭帮菜,淮扬菜 ,你师父拍马也赶不上我!”
说到得意之处,柳如蕙直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何雨水举着那个亮闪闪的奖章,嚷嚷道:“我哥最棒!以后我也要当劳模!”
虎子在一旁猛点头,“嗯!我也要跟柱子叔学!长大当劳模!”
何雨柱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场面,看着几位师父欣慰的笑容,看着弟弟妹妹崇拜的眼神,心里暖烘烘的。
之前经历的那些阴谋诡计、生死搏杀,在这一刻仿佛都被这温馨的氛围净化了。
他挠着头,嘿嘿傻笑,“都是师父们教得好!没有师父们,哪有我何雨柱的今天!我这就是运气好,赶上了好时候……”
就在这气氛最融洽的时刻,龙星雨仿佛不经意间,放下茶杯,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对了,柱子,听说昨天……城外老轴承厂那边着了场大火,烧得挺干净?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桌上热闹的气氛微微一顿。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笑容不变,夹起一筷子塞螃蟹,含糊道,“哦?有这事儿?我不太清楚啊。”
“昨天下班我就送……哦,就直接回家了。可能谁不小心点着的吧?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嘛。”
龙星雨目光深邃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再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是啊,天干物燥……有些不该存在的旧东西,烧了也好,干净。”
他举起茶杯,“来,不管那些,继续吃饭!柱子,这赛螃蟹确实不错,回头单给我做一份,我带回去给你钱大姐尝尝。”
“好嘞!没问题!”何雨柱爽快答应,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知道师父这是点到为止,同时也是一种对自己无声的提醒和掩护。
昨天那些人真是连亖都不知道怎么写的!冒充安全局的人?!要知道,多年以后,眼前这位,才是安全部门的第一任一哥!
宴席继续,欢声笑语再次充满院落。
但何雨柱知道,有些风波,并未真正远去。他瞥了一眼脑海中系统依旧在默默进行的反向追踪进度条,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庆贺要庆贺,可该算的账,也迟早要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