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8点,港岛弥敦道,朝阳正斜斜扫过石板路,货摊前的叫卖声混着三轮车的铃铛响,裹着旧港岛的烟火气。黑色“启明”牌轿车稳稳停在洋行门口,赵玉洁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使节有规律的敲击着方向盘。
林清砚站在车外,用脚踹了踹车轮胎,这是今早在系统购买的防扎轮胎,连胎纹里都嵌着细钢丝。
林清砚坐上副驾驶位,指尖在系统终端上轻点,屏幕微光里跳出血红色的“预警”二字,““夜枭”在前面第三个路口,手里拿着装铁钉的布袋。”
尤启明拉开车门的瞬间,腰间的衬衫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线条紧实的腰腹——一级基因药剂让他的肌肉密实度比普通人高了一倍,皮肤能硬扛普通刀具的划刺,更别说终极格斗术里练过的卸力技巧。他故意放慢脚步,眼角余光扫向街角那道藏在货摊后的黑影,正是阮文雄。
果然,“启明”牌轿车刚起步,前方路口突然传来“哗啦”一声,一口袋铁钉洒在石板路上,几个路过的行人惊呼着躲开。
赵玉杰早有预判,猛打方向盘的同时踩下油门,防扎轮胎,碾过铁钉时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轿车非但没停,反而借着惯性冲向路边——正好把藏在货摊后的“夜枭”逼进了沟里。
三人走下车来。
“咻!”
一道暗绿色的寒光,突然从斜后方射来!是阮文雄的毒镖,目标直指尤启明的头部。
林清妍几乎在标尖破空的瞬间侧身,左手快的只剩残影,两根手指稳稳夹住镖身——竹镖上的见血封喉汁顺着指缝往下滴,却连她的皮肤都没渗进去半分。作为AI仿真型机器人,他的皮肤覆盖着纳米级防护层,别说植物毒素,就算是子弹近距离擦过,也只能留下一道白痕。
阮文雄瞳孔骤缩,他藏在粗布护腕里的手顿了顿,又接连射出两枚竹镖,一枚奔赵玉杰的太阳穴,一枚袭林清砚的咽喉。可赵玉杰只是偏了偏头,镖尖擦着她的耳际钉进旁边的木电线杆;林清砚更直接,抬手将手里的毒镖反向掷回,速度比来时快了一倍,“咚”地,钉在阮文雄脚边的石板缝里,标尾红绳颤个不停。
“你的镖,还差点意思!”尤启明转过身,阳光照在他脸上,没半分惧色。他往前走了两步,每一步都踩在阮文雄的呼吸节奏上——终极格斗术里的“气场压制”,让阮文雄下意识攥紧了藏在腰间的m1911。
阮文雄没开枪,反而抽出护腕里最后三枚竹镖,手腕一甩,镖尖呈品字形射向尤启明的面门、胸口和小腹。这是他在金三角练了五年的绝杀镖,从没人能躲过。可尤启明只是微微屈膝,身体像猫一样侧滑出去,同时,右手成拳带着基因药剂强化的力量砸向阮文雄的手腕——拳峰刚劲,逼得阮文雄只能撤手躲闪。
“砰!”阮文雄的后背撞在货摊的木板上,木箱里的苹果滚了一地。他刚要掏枪,赵玉杰已经绕到他身后,左手扣住他的肩膀,右手攥住她持枪的手腕儿——机器人的力量是常人的5倍,阮文雄只觉得手腕像背铁钳,夹住,骨头都在发出响声,m1911“啪”地掉在地上。
“不可能……”阮文雄盯着林清砚指尖还在滴毒液的手,又看了看尤启明毫发无损的模样,声音里第一次带了慌乱,“见血封喉汁……你们怎么不怕?”
林清砚弯腰捡起地上的m1911,随手卸下弹匣,将一张泛黄的纸递到他面前——这是系统调取的北越集中营档案,上面贴着阮氏花的照片,标注着“1955年病逝”,还有集中营管理员的签名。
“洪坤骗了你几年。”尤启明蹲下身,看着阮文雄瞬间惨白的脸,“他早就知道你妹妹死了,却一直用“找妹妹”的谎言,把你当杀人工具。”
阮文雄的手指抖的厉害,他一把抓过档案,指腹反复蹭着照片上妹妹的脸,眼泪突然滴在纸页上。他想起洪坤给他的半块越南米糕,想起密室里那句“我正在让人帮你查”,想起自己为了一个谎言用毒镖杀了两个人……
“啊——!”
阮文雄突然嘶吼着冲向洪联堂的方向,却被赵玉杰轻轻拽住。
尤启明站起身,看着他崩溃的模样,对林清砚递了个眼神。
林清砚会意将那枚绑着红绳的竹镖放在阮文雄手里:“你要找的不是洪坤给的谎言,而是你妹妹的真相。”
阮文雄攥着毒镖和档案,突然跪在地上,肩膀剧烈颤抖。
尤启明三人没再管他,转身坐进轿车——赵玉杰发动汽车时,后视镜里映出阮文雄撕碎档案,又重新拼贴的模样,还有那枚被他紧紧攥在手心的红绳竹镖。
洪坤那边怎么办?”赵玉杰问道。
尤启明望着窗外掠过的货摊,嘴角勾了勾:“一个知道自己被欺骗的杀手,会比我们更想找洪坤算账。”
轿车渐渐汇入车流,弥敦道上的叫卖声又响了起来,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交锋从未发生。只有石板缝里那枚滴过毒汁的竹镖,和阮文雄手里的档案,在1960年夏日的阳光下,悄悄改写着洪联堂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