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歌书院，幽暗的虚空熔炉前。
卡尔那原本早已舍弃肉身、只余幻体的双手，此刻正虚握着一团扭曲的黑色数据流。
在那数据流的中心，是华烨那颗受损严重的黑洞引擎核心。
“真是有趣的损伤，像是被某种蛮力强行塞进了一个致密的实体，导致逻辑链崩断。”
卡尔一边低语，一边调动大时钟的算力。
不仅修复了裂痕，更将数道虚空代码像毒蛇一样注入其中。
“既然坏了，那就改得更狂暴一些吧。华烨王，你可是我最珍贵的……实验耗材。”
没过多久，华烨那嚣张的狂笑声再次响彻死歌书院。
他不仅满血复活，甚至感觉体内的黑洞引擎比之前更加躁动，仿佛随时渴望吞噬一切。
“卡尔！够意思！”
华烨活动着脖子，看着身后那些同样被卡尔用虚空技术批量复活的天凯军团杂鱼，眼中闪过一丝残忍。
“虽然都是些炮灰，但拿来恶心恶心人也是够了。”
“去吧。”
卡尔平静地挥手，“天使那边暂时是个硬骨头，既然何强把手伸到了烈阳，那不如去试试那个古老文明的成色。”
……
烈阳星域边缘，这是一片足以让任何入侵者绝望的死亡地带。
大乾帝国的工程部队与战略防御部，在这里构筑了一道铜墙铁壁。
海量的星门节点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数以兆计的“蚊道人”纳米机器人如同灰色的星云，静静地悬浮在航道之上。
在这片星云之中，隐藏着无数反物质诡雷、恒星级定向炸弹，以及三个整编的帝国主力军团。
当华烨率领着浩浩荡荡的混合舰队——包括复活的天凯军团、被洗脑的三角体海豚军团。
以及卡尔手下那些奇形怪状的兽体文明——刚刚跳跃出大虫桥，试图对烈阳发动突袭时，噩梦降临了。
“轰——！！！”
没有警告，没有对峙。
迎接他们的是一场绚烂到极致，也残酷到极致的宇宙烟花。
数百颗伪装成陨石的反物质炸弹在舰队最密集处引爆。
恐怖的湮灭能量瞬间撕碎了数千艘战舰，那些引以为傲的能量护盾在反物质面前薄如蝉翼。
紧接着，是“蚊道人”形成的灰色风暴。
它们像是有意识的金属蝗虫，钻入战舰的引擎、武器系统，甚至是超级战士的盔甲缝隙，进行着疯狂的啃食与破坏。
“该死！这什么鬼地方！比天使星云还难啃！”
华烨在旗舰中暴跳如雷，他刚想发动黑洞引擎，却发现周围的空间介质极其粘稠，仿佛被无数道引力锁死死锁住。
战场的一角，苏玛利正驾驶着一艘突击艇试图突围。
他现在的任务是想办法潜入烈阳内部搞破坏，就像万年前他擅长的那样。
然而，两道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一身黑色帝国军装、眼神冰冷的索菲亚，以及身披赤凤战甲、浑身燃烧着金色烈焰的蕾娜。
“这就是那个娘娘腔的上古屠神？”
索菲亚嘴里叼着棒棒糖，手中把玩着两枚漆黑的量子手雷，一脸不屑，“看着像个卖假药的。”
“管他卖什么，敢来烈阳撒野，今天就让他变烤猪！”蕾娜冷哼一声，手中凝聚出一团耀眼的太阳耀斑。
“你们……”苏玛利大怒，手中银刃翻飞，“找死！”
战斗瞬间爆发，但这是一场不对等的虐杀。
索菲亚的三代神体经过何强亲自调教，加上帝国那层出不穷的黑科技武器。
仅仅一个照面，苏玛利就被某种重力陷阱死死按在虚空之中。
“轰！”
蕾娜的微型耀斑轰炸紧随其后，直接将苏玛利的神体炸成了飞灰。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虚空中突然涌出一股来自冥河的数据流，苏玛利的身体竟然在几秒钟内重组，再次复活！
“复活甲？”索菲亚挑了挑眉，“卡尔那死变态的手笔。”
“那就再杀一次！”蕾娜毫不手软。
第二次，苏玛利刚睁眼，就被索菲亚的量子切割网切成了碎块。
第三次，刚复活，被蕾娜一发聚变光束轰没了半个身子。
第四次……第五次……
整整十次！
苏玛利在短短十分钟内，体验了十种不同的死法。
从最初的愤怒，到后来的惊恐，再到最后的麻木绝望。
“够了！有种彻底杀了我！”第十次复活的苏玛利崩溃地嘶吼。
“满足你。”
蕾娜眼中金光大盛，她不再使用普通的耀斑，而是调动了经过何强优化后的恒星驱动算法。
“恒星级·超新星聚合打击！”
与此同时，索菲亚甩出了手中的一枚特制恒星炸弹。
“轰隆！！！”
两股极致的高温与毁灭性能量在苏玛利身上汇聚，产生了一个微型的拟态黑洞效果，但那是光与热的黑洞。
这一次，没有数据流能救他。
苏玛利的每一个原子，每一段基因编码，都在这股极致的能量中被彻底抹除、熔断、蒸发。
冥河的复活链接，断了。上古屠神，彻底陨落，连渣都没剩。
……
乾坤号，紫薇殿。
何强的“太上”化身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唏嘘。
“原着的轨迹，彻底变了啊。”
在他的记忆中，原本的命运线里，烈阳文明会被卡尔算计到死。
为了追求所谓的虚空时代，卡尔不惜一手策划了烈阳星的彻底毁灭。
潘振，那位为了烈阳鞠躬尽瘁的老将，会在那场浩劫中陨落。
而天道塔内储存的烈阳文明数万年的技术积累，那些古老的高级装备、人造工程蓝图，都会随着星球的爆炸而灰飞烟灭。
失去了根基的烈阳子民，只能在葛小伦那个“圣母”的安排下。
寄人篱下地迁徙到火星，甚至还要面临地球人与烈阳人之间如同德星与诺星般的世仇隐患。
那是一个文明的悲剧，是技术断代的惨痛教训。
烈阳人为了防备外人，把核心技术都死死锁在天道塔和半颗主星内部。
结果一场大劫，百分之五十的文明精华直接遗失，从此沦为二流势力。
“但现在，历史在我手中重写。”
何强看着全息图中那颗正在被沃尔科夫工程队修补、焕发生机的完整烈阳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天道塔的数据早已被女娲备份，烈阳的根基不仅保住了，还成为了大乾帝国的坚实盟友。
卡尔想用华烨这把刀来试探烈阳的虚实？
可惜，这把刀砍在了钛合金钢板上。
……
死歌书院。
卡尔看着面前熄灭的数个投影屏幕，苏玛利的彻底消失让他正在书写的羽毛笔微微一顿。
“华烨的进攻受阻了……烈阳星域的防御强度，比预想中高出三个量级。”
斯诺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汇报：“我神，何强在那边部署了名为‘星门’的快速投送系统，
还有那些该死的机器虫群……我们的常规战术完全失效。是否动用虚空军团？”
“不。”
卡尔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到露台边缘，眺望着漆黑的宇宙。
“短时间内，我们无法撼动大乾帝国在烈阳的防御，那里已经变成了铁桶。至于天使……”
他看向天使星云的方向。
鹤熙虽然退守，但天使的底蕴犹在，加上何强时不时的“场外援助”，想要彻底击溃天使，代价太大。
“既然硬骨头啃不动，那就换个思路。”
卡尔那清秀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没有任何温度的微笑。
“现在的宇宙，秩序已经崩塌，混乱与战争才是主旋律。
我需要的，是诸神陨落，是让那些阻碍虚空降临的旧神们，一个接一个地消失。”
“天使和烈阳暂时动不了，那就……”
他的目光穿透了星海，锁定在了那支正在宇宙中四处流窜、名为“恶魔”的舰队上。
“凉冰……我亲爱的老朋友。”
“既然你不想拥抱虚空，那就别怪我拿你开刀了。”
“斯诺，传令华烨。停止对烈阳的自杀式攻击，转道……围剿恶魔军团！”
“是，我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