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镇的晨雾还未散尽，龙皓月已经收拾好简陋的行装。她动作很轻，不想惊醒还在熟睡的苏沐晴。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雾气，为磨坊腐朽的木梁镀上金边。
腹部的绞痛比昨天减轻了些，但双腿间仍有不适感。龙皓月下意识地摸了摸缝在衬裙内侧的暗袋——那里藏着林鑫给的药丸和女性用品。一个月前，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会熟练使用这些东西，现在却已经能面不改色地更换月事布。
醒了？苏沐晴含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撑起身体，残缺的舌头让发音更加困难，今天...走？
龙皓月点点头，递给她一杯温水：林鑫说银松森林在西北方向，顺利的话三天能到。
苏沐晴小口啜饮，喉部的伤疤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那双杏眼却亮得惊人，仿佛身体的残缺丝毫不能影响她的意志。龙皓月移开视线，胸口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涩。
收拾停当，两人向老杰克道别。老人没说什么，只是塞给他们一小袋黑面包和干酪。龙皓月道谢时，不自觉地用了女性特有的柔和语调，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这种变化。
离开青木镇不久，道路就变得崎岖起来。杂草丛生的山间小径蜿蜒向上，偶尔能看到魔族活动留下的痕迹——焦黑的树干，奇怪的爪印，还有散发着腐臭的动物残骸。
休息...一下。正午时分，苏沐晴气喘吁吁地停下。她的双腿又开始刺痛，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龙皓月找了块平坦的岩石让她坐下，自己则警惕地环顾四周。实力跌至一阶后，她连最基本的灵力感知都做不到，只能依靠原始的五感来警戒。
喝点水。她解下水囊递给苏沐晴，突然耳朵一动——不远处的灌木丛传来细微的沙沙声。
龙皓月瞬间绷紧身体，手摸向腰间的匕首。自从实力大减后，这把粗糙的短刀成了她唯一的武器。曾经能一剑斩断山岳的神印骑士，如今连对付低阶魔兽都要拼尽全力。
灌木丛的响动越来越大。龙皓月挡在苏沐晴前面，匕首横在胸前。当一头灰狼钻出来时，她松了口气——只是普通的野兽，不是魔兽。
灰狼龇牙咧嘴地逼近，龙皓月正准备解决它，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看看这是谁？两个小美人儿落单了？
龙皓月浑身一僵，缓缓转身。五个全副武装的男人站在山路拐角处，为首的正是不久前在青木镇酒馆见过的佣兵头子。那人满脸横肉，左眼戴着黑眼罩，腰间别着一把血迹斑斑的砍刀。
让开。龙皓月冷声道，声音不自觉地带上女性特有的尖细。
佣兵头子哈哈大笑：脾气还挺辣。他贪婪的目光在龙皓月身上游走，尤其在胸部和腰臀处停留许久，哥几个刚从魔族地盘逃出来，正需要点乐子放松放松。
苏沐晴挣扎着站起来，挡在龙皓月前面：我们...是猎魔团...附属...
残缺的舌头让她的话含糊不清，佣兵们哄笑起来：还是个结巴的小残废！
龙皓月握紧匕首，心跳如擂鼓。若是从前，这种杂鱼连让她正眼看的资格都没有。但现在...她估算着双方实力差距。五个经验丰富的佣兵，即使没有灵力也足以碾压两个一阶的伤残人士。
快走...苏沐晴低声说，手指悄悄在龙皓月掌心写字：我...拖住...
龙皓月摇头，银蓝色长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一起。
佣兵们已经围了上来。头目一把推开苏沐晴，后者踉跄几步摔倒在地。先伺候这个银发美人儿，再处理那个小残废。
龙皓月后退几步，后背抵上一棵大树。佣兵头子伸手抓向她的衣领，她本能地挥动匕首，却被轻易打落。金属落地的清脆声响宣告着反抗的徒劳。
还挺野。头目狞笑着抓住她的手腕，老子就喜欢驯服烈马。
其他佣兵发出下流的笑声，有人已经开始解裤腰带。龙皓月剧烈挣扎，但女性的力量在壮汉面前如同儿戏。粗糙的大手轻易撕开她的外衣，露出里面单薄的衬裙。
放开我！龙皓月尖叫，声音刺耳得不似人声。她踢打、撕咬，像只困兽般拼命反抗。指甲在佣兵脸上抓出血痕，换来一记响亮的耳光。
头目啐了一口，揪住她的头发狠狠撞向树干：给老子安分点！
剧痛让龙皓月眼前发黑。她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顺着额头流下，滴在锁骨上。更可怕的是，佣兵粗糙的手已经摸上她的大腿，正粗暴地向上探去。
不...不要...她声音颤抖，曾经高傲的神印骑士团长此刻像个普通女孩一样恐惧。身体深处涌上的恶心感几乎让她窒息，双腿不受控制地发抖。
布料撕裂的声音刺破空气。清凉的山风突然接触到裸露的肌肤，龙皓月低头看到自己的衬裙被撕开一个大口子，雪白的大腿暴露在众人视线中。佣兵们发出兴奋的嚎叫，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野兽。
皓月！苏沐晴的尖叫从远处传来。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一个佣兵一脚踹回地上。
龙皓月绝望地闭上眼睛。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死去——不，比死亡更可怕的是屈辱地活着。曾经一剑光寒十九洲的神印骑士，如今像个弱女子般被按在树上侵犯...
就在肮脏的手指即将触及最私密处时，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从灵魂深处爆发。龙皓月猛地睁眼，金色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胸前的契约符文突然剧烈闪烁，黑红相间的纹路如同活物般扭曲起来。
【警告！仆从情绪波动超出阈值！强制镇定程序启动！】
系统的机械音在脑海中炸响，但龙皓月已经听不见了。她的意识被纯粹的愤怒淹没，体内残存的月华之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沸腾。银蓝色的光芒从指尖迸发，形成细小的闪电。
滚开！她嘶吼着，双手猛地推向佣兵头目胸口。
看似轻飘飘的一推，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佣兵头目如同被巨锤击中，整个人倒飞出去，撞断两棵小树才停下。他瘫软在地，胸口凹陷，嘴角溢出鲜血，显然活不成了。
其余佣兵惊呆了。龙皓月趁机挣脱，踉跄着扑向掉落的匕首。她的动作不再像从前那样行云流水，而是带着女性特有的柔韧与敏捷。银蓝色长发在风中飞舞，衬着破碎的衣衫和血迹，有种凄厉的美感。
杀了她！一个佣兵怒吼着拔剑冲来。
龙皓月侧身避开，匕首划过对方手腕。鲜血喷溅在她脸上，温热腥甜。她没有停顿，转身一记肘击打在另一个佣兵喉结上。这些招式不再是神印骑士的正统剑术，而是融合了女性防身术的狠辣技巧。
月华十字斩！
随着一声清叱，龙皓月双手交叉划出。尽管灵力微弱，但银蓝色的光刃依然成形，将第三个佣兵拦腰斩断。内脏和鲜血洒了一地，场面血腥至极。
剩下两个佣兵吓破了胆，转身就逃。龙皓月想追，却被一阵眩晕击中，跪倒在地。强行催动月华之力的反噬让她七窍流血，视线模糊成一片血红。
皓月！苏沐晴一瘸一拐地跑来，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够了...他们...跑了...
龙皓月颤抖着低头，看到自己破碎的衣衫几乎遮不住身体。雪白的肌肤上满是淤青和擦伤，双腿间还有月经的血迹混着打斗的尘土，狼狈不堪。更可怕的是，那种被侵犯的恐惧感仍如毒蛇般缠绕在心头，让她止不住地发抖。
没事了...苏沐晴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声音含糊却坚定，我在这...
龙皓月突然崩溃般抱住她，像个受惊的小女孩一样嚎啕大哭。这是她变成女性后第一次彻底的情绪宣泄，所有的屈辱、恐惧和愤怒都化作泪水，浸湿了苏沐晴的肩膀。
我恨这样...她抽噎着说，声音支离破碎，恨这个身体...恨无能为力的感觉...
苏沐晴轻抚她的后背，没有说话。有些伤痛，语言无法治愈。
良久，龙皓月才平静下来。她擦干眼泪，看着满地狼藉——四具尸体，破碎的衣物，还有斑驳的血迹。曾经面对千军万马都面不改色的她，此刻却因为几个佣兵的侵犯而情绪崩溃。
系统...没有惩罚。她突然意识到这点，警觉地环顾四周，为什么？
苏沐晴皱眉思考，突然用颤抖的手指在她手心写字：实...验
龙皓月心头一震。是啊，系统全程冷眼旁观，甚至在她爆发时还试图。这根本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实验，为了测试她在极端情况下的反应！
混蛋！她一拳砸向地面，指节顿时皮开肉绽。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些，它在收集数据...关于我如何以女性身份应对危机...
苏沐晴点点头，又写道：月蚀...关键
两人简单收拾了残局，从佣兵尸体上搜出些干粮和铜币。龙皓月换上了头目的外套，虽然宽大但总算能遮体。她坚持要立刻离开这片区域，苏沐晴看出她不想在此地多停留一秒。
傍晚时分，他们找到一处隐蔽的山洞过夜。龙皓月生起一小堆火，沉默地清洗着身上的伤口。苏沐晴注意到她的动作比从前轻柔了许多，不再像男性时期那样粗暴地对待身体。
教我。龙皓月突然开口。
苏沐晴疑惑地歪头。
女性防身术。龙皓月的声音很轻，但眼神坚定，我不能...再像今天这样无力。
苏沐晴微微一笑，忍着腿痛站起来。她在龙皓月面前演示了几个简单但实用的动作——如何用肘击、膝盖攻击脆弱部位，如何利用身体柔韧性挣脱钳制。
龙皓月学得极快，身体仿佛本能地记住了这些动作。月光从洞口洒入，为两人镀上银边。一教一学间，某种微妙的变化正在发生——龙皓月开始真正接纳这具女性身体，不再将其视为囚笼，而是当作新的武器。
练习结束后，龙皓月独自来到洞外的小溪边。月光下，她脱下破烂的衣衫，仔细清洗每一处伤口。水面倒映出她现在的模样——纤细却有力的腰肢，饱满的胸部，修长的双腿...这具身体已经不再陌生。
她捧起一捧水，浇在脸上。水流顺着脖颈滑下，冲淡了血迹和泪痕。当手指无意间碰到胸前的契约符文时，她惊讶地发现那些黑红色的纹路出现了几道新的裂纹。
反抗...会导致契约松动？龙皓月若有所思。或许林鑫说的没错，月蚀之夜真是反抗系统的绝佳时机。
回到洞中，苏沐晴已经睡着了，怀里还抱着那把粗糙的匕首。龙皓月轻手轻脚地躺在她身边，银蓝色长发散落在干草铺成的上。她小心地握住苏沐晴的手，感受着对方平稳的脉搏。
今天若不是苏沐晴在身边，她可能已经崩溃了。这个认知让龙皓月心头一暖。她轻轻将额头贴上苏沐晴的肩膀，像寻求庇护的小动物般蜷缩起来。
洞外的月亮悄悄躲进云层，仿佛也不忍打扰这对伤痕累累却依然坚强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