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碗刚放下,周贤明兄弟俩就来了,“漾漾姐,在家没,我们来送凉粉草了。”
声音从大门口传来,周漾小跑着出来,“在呢在呢,快进来吧。”
周贤元年纪小,就背了一背篓,周贤明则是捆了两捆,用杄担挑着过来。
“还有吗?”凉粉草是洗好的,周漾拿了个干净的晒垫铺在地上,凉粉草就放在上面。
“还有两担,再跑两趟就完了。”周贤明擦了把汗。
周一方见状,拿了个杄担出来,“走吧,我跟你去一人挑两捆就完了。”
周漾把账本拿了出来,胡氏则是蹲在地上查看他割的凉粉草,看完点了点头,“嗯,收拾得确实干净,我随便翻了翻,也没啥水分,晾挺干。”
周春成拿着秤出来了,听到她的话,接了一句,“这孩子实诚,干事也踏实,有股子聪明劲儿,就是这家里老的老,小的小,绊住脚了,不然这小子,只怕不得了。”
“说来也是造孽,往后能帮就帮着点吧。”胡氏找来了棍子,“先别称,得人在才行。”
说话的间隙,陈春花抱着两只狗儿进来了,“我就说听到你们家干活回来了。”
“呀!抓回来了?”胡氏迎了上来,“长得还怪好看的。”
小狗很肥,胖嘟嘟的,陈春花把它们放在地上,小狗就围着人转,尾巴摇得跟风扇叶子一个频率了。
“下午就抓回来了,见你们家静悄悄的,我估摸着是下地干活去了,就没过来。”陈春花说着话,眼睛则是落在了一旁的凉粉草上。
“这就是阿明那孩子割的?”
“对!先割他们家的,然后是村长家的,你们的得再等等,不过也快了,月底肯定轮得到。”周春成解释道。
陈春花看得仔细,“没事儿,啥时候割你们说一声就成。”
“没想到啊,这孩子种得还真好,收拾得也干净。”
几人说话间,周一方他们回来了,陈春花也就没说话了,就站在一旁看着。
只见两人一人挑了两捆,周贤明人小但心黑,捆得老扎实了,忒重。
胡氏见了,免不得又说了他两句,“阿明,你还小,少捆一点,你这腰可经不住这么压啊,担心老来了一身子病,别嫌麻烦,少捆点,多跑两趟。”
“嗳!我记住了!”他喘得厉害,满头大汗的。
“这捆三十八斤。”周春成还把秤给周贤明看,“阿明你过来看着。”
“四十斤。”
“四十一斤。”
“……”
最后称的是周贤元那一背篓,“阿元的这背篓也有十八斤。”
全部称完,周春成看向周漾,“记下了没?”
“记下了,六捆一背篓,一共是两百八十二斤。”周漾很快就算了出来。
两百八十二斤,他割了两天,相当于一天一百四十多斤,目前还有点用不完呢,不过也没事儿,用不完可以晒干。
周贤明挠了挠头,“大爹,要得了这么多吗?漾漾姐跟我说的是一天不能少于一百斤,我这是不是多了?要不明天少割点?”
周春成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他肩膀,“不多,不多,你割了收拾好尽管送来就是了,直到割完为止。”
周漾已经在数钱了,“两百八十二斤,三文钱一斤,也就是八百四十六文钱。”
她拿了八串一百文的铜钱,又单独数了四十六文出来递给他。
“阿明你数数对不对。”
“嗳!”周贤明已经激动得脸都红了,手里那沉甸甸的铜钱,还真是他第一次拿这么多的钱。
周漾则是在本子上写到:
周贤明家:
五月初七,两百八十二斤,八百四十六文。
他数了好半天,家里人也不催他,周漾他们则是把凉粉草给解开,绳子放一边等会他要带着回去。
“对了,是八百四十六文,”周贤明嘴角压不住,眼角眉梢都在上扬,整个人看起来生动极了。
“大爹、大娘,漾漾姐那你们忙着,我们先回去了,明天我再送过来。”
兄弟俩手拉着手往外走。
周春成他们也没留他,刚拿了钱,知道他兴奋,“回去吧,回去吧,路上当心些,钱拿好了。”
“嗳!晓得了!”出了周家大门,周贤明把绳子放周贤元背篓里,他一只手拿着杄担,一只手紧紧的捂着重口的钱。
只觉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脚步也走得很快,周贤元都是小跑着才跟得上,“大哥,一共卖了多少钱啊?你给我看看,我也想摸摸。”
“嘘!”周贤明做了个噤声动作,“别说话,咱们回家再看。”
兄弟俩走了,陈春花也就没多待,整个人傻愣愣的回家去了。
人走了,周家也忙了起来,先把明天要用的七十斤草单独称出来,剩下的则是要晒起来。
胡氏去看了磨好米粉,“还挺细,行,能用。”
能用就行,杨一朵松了口气,随后就是开心,胡氏拿来称,把明早要用的米粉给称出来。
“一朵,你把那个麻纱布拿出来,按着这个来剪,明早要用。”胡氏把去年的纱布翻出来给杨一朵,让她照着剪。
周漾则是找了个铁锅,当然,是坏的,底下裂了逢,旁边还有个大豁口,用是用不了了,索性正好拿来烧稻草。
周一方给牛扔干草,周漾喊了他一声,“大哥,你顺手给我扔捆稻草下来呗。”
她把稻草放铁锅里烧完,冷却后倒大盆里,加入水然后放一旁沉淀着。
一切准备就绪,一家人看着那堆凉粉草,一个个摩拳擦掌,就等着明早开工了。
天黑,洗漱完也没人要说话了,直接回屋抓紧睡觉。
这边陈春花回到家,人还没回过神来,周春仁看了她一眼,“咋了?可是他们家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