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着神血化形的金虹,景遥穿行于九天云海之间。下方云海翻涌,灵气浓郁得几乎凝结成实质,可即便在这仙族腹地,他仍能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浊气——那是墟渊侵蚀六界的铁证,如附骨之疽,已悄然蔓延至九天。
九天仙庭的南天门巍峨矗立,白玉栏杆缠绕着千年古藤,镇守天门的金甲仙将手持方天画戟,见景遥驾着异样金虹而来,当即横戟阻拦:“来者止步!九天仙庭乃仙族圣地,非召不得擅入!”
景遥收住身形,周身金虹散去,眉心那枚墟渊神印隐隐泛着微光,既带着神裔的圣洁,又藏着一丝与墟渊同源的深邃。他拱手行礼,声音沉稳有力:“在下景遥,携六界存亡之事求见帝君,还望仙将通传。”
“景遥?”金甲仙将面露迟疑,显然未曾听过这个名字,目光落在他眉心神印上时,瞳孔骤然收缩,“此乃……墟渊气息?你是墟渊余孽?”话音未落,周遭数位仙将齐齐围拢,仙气凝聚成锋锐的光幕,直指景遥要害。
景遥并未反抗,只是缓缓抬手,神血之力自掌心溢出,化作一道纯净的金光,轻轻拂过仙将们的兵器。那些蕴含浊气的兵器瞬间震颤,附着的秽气被金光净化,恢复了原本的澄澈。“我身具墟渊神裔血脉,却非余孽。”他沉声道,“如今墟渊浊气大举侵蚀六界,昆仑墟已沦为浊气巢穴,再不出手,不出三月,九天仙庭亦将难保。”
仙将们面面相觑,虽仍有戒备,却也察觉到他并无恶意,且所言非虚——近来仙庭边缘的灵气确实日渐浑浊,已有数位低阶仙官因吸入浊气陷入昏迷。领头的仙将沉吟片刻,终是点头:“你且在此等候,我去通传帝君。”
不多时,一道金光自仙庭深处而来,化作一名白衣仙官:“帝君有请,随我来。”
景遥随仙官踏入凌霄宝殿,殿内金砖铺地,梁柱上缠绕着金龙虚影,仙雾缭绕中,仙族帝君高坐于玉座之上,周身仙气磅礴,目光如炬,扫过景遥时带着审视与威严。
“你便是景遥?”帝君开口,声音如洪钟,震得殿内仙雾翻腾,“传闻墟渊神裔早已灭绝,你何以证明自身身份?又凭何断言六界将危?”
景遥上前一步,不退不避:“帝君请看。”他凝神催动血脉之力,眉心神印骤然亮起,金色光芒穿透仙雾,殿内顿时弥漫开一股既神圣又霸道的气息——那是墟渊神裔独有的血脉之力,既能容纳浊气,又能净化万物。“此印乃墟渊神裔的传承印记,绝非伪造。”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与同伴深入墟渊边缘,亲眼目睹浊气撕裂六界屏障,昆仑墟的地脉已被浊气污染,若任由其蔓延,不出半年,仙、魔、灵三族的根基之地都将被浊气吞噬,届时六界生灵,无一能幸免。”
殿内两旁的仙族长老们窃窃私语,面露疑虑。一名白发长老出列:“帝君,墟渊神裔向来与六界为敌,此人之言未必可信,或许是引我仙族入局的阴谋!”
“绝非阴谋。”景遥抬手,掌心浮现出一缕浊气,那浊气在他掌心翻滚,却无法伤他分毫,“我虽身负墟渊血脉,却生于六界,长于六界。此次前来,是为求取昆仑墟核心区域,布设‘墟渊净化大阵’,唯有此阵,方能彻底净化浊气,挽救六界。”
帝君沉默良久,目光死死盯着景遥眉心神印,又看向他掌心可控的浊气,终是缓缓开口:“大阵需以昆仑墟为基,那是我仙族上古圣地,岂能轻易借出?”
“我愿以神血为证,绑定大阵基底。”景遥毫不犹豫,“若大阵有任何异动,或我心存歹念,神血之力将反噬自身,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话音刚落,他猛地抬手,指尖凝聚神血之力,化作一道锋利的气刃,狠狠割破手腕。金色的神血喷涌而出,他快步走到殿中一尊镌刻着昆仑墟阵纹的玉盘前,将手腕按在玉盘凹槽处。
神血顺着凹槽流淌,瞬间浸润了整个玉盘。刹那间,玉盘光芒大作,金色的阵纹顺着地面蔓延开来,与九天仙庭的地脉相连,引发天地灵气剧烈共振。殿外云海翻腾,纯净的灵气如潮水般汇聚,连那些潜藏的浊气都被这股力量逼退。
帝君与长老们见状,眼中的疑虑彻底消散。帝君起身,沉声道:“景遥,我信你一次。昆仑墟核心区域,仙族愿借出!望你不负所诺,以神血之力护大阵周全,还六界一片清明。”
景遥手腕伤口缓缓愈合,他拱手行礼,目光坚定:“景遥定不辱命。”
此时,九天之上的灵气愈发澎湃,昆仑墟方向传来隐约的地脉共鸣,大阵的第一块基石,终是在神血的印证下,稳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