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把暖溪林的枫树苗染成浅金,叶缝漏下的光斑落在石桌上,正照在怀表那圈磨亮的银边儿上。张奶奶攥着枫叶鞋垫的手还在抖,见怀表画面里李大婶还在绣布,往前凑了凑,声音裹着点颤:“大妹子,俺这鞋垫针脚粗,你别嫌弃,冬天垫着暖脚,枫溪的冬天冷不冷啊?”
李大婶在画面里笑出满脸皱纹,放下针线拿起鞋垫比了比:“不冷!俺们有炭火盆,你这鞋垫绣得好,红枫叶多精神,俺下次绣个钱包给你寄过去,装零钱正好!” 旁边的赵二柱刚搅完粥,凑过来举着红糖块:“张奶奶,要是冷了就熬红糖粥,俺教您的法子,三块糖熬到化,喝一碗浑身暖!”
乐乐蹲在石桌旁,手指戳着怀表画面里的小丫,突然抬头喊:“爸!我要教小丫姐姐打游戏!上次你教我的‘躲技能’,我都学会了,下次教她躲‘怪物’!” 这话刚落,怀表那头突然传来赵二柱的大嗓门:“乐乐啊!可别教丫丫打游戏!她连草药和野草都分不清,别把游戏里的‘怪物’认成兔子,到时候追着屏幕跑!”
满林的人都笑起来,张奶奶的拐杖戳得地面轻响,李爷爷摸着竹篮直乐:“这赵二柱,跟俺家小子一样实在!” 陈建国蹲下来揉了揉乐乐的头,乐乐噘着嘴:“可是小丫姐姐说想跟我一起玩……” 怀表画面里的小丫急得跳脚,辫子上的红绳晃得欢:“二柱叔!我能分清!我上次还帮你捡了半筐枫果呢!”
林慧端着竹筐走过来,里面是刚打包好的枫果糕,油纸袋上印着她画的小枫叶:“快给老人们分一分,凉了就不甜了。” 她给张奶奶递了一袋,张奶奶捏着油纸袋舍不得拆:“俺得带回家给孙媳妇尝尝,让她也知道枫溪的甜。” 王爷爷接过糕,咬了一口就眼睛发亮:“跟俺小时候在山里吃的野果糕一个味!那时候俺娘总在秋天摘野果熬糕,现在再也没吃过了……” 说着声音就低了,怀表画面里的张村长赶紧递过一串烤红薯:“王大爷,下次俺烤红薯给您‘云尝尝’,枫溪的红薯甜得流油!”
陈建国看着这热闹的场景,手不自觉摸向怀里的爷爷笔记。翻开那页写着 “枫溪的暖,是让人懂家不是讲道理的地方”,突然想起去年这时,他还在写字楼里为了项目熬夜,回家跟林慧冷战,乐乐躲在房间里不说话。现在暖溪林的风裹着枫香,老人们的笑声、怀表那头的说话声混在一起,像一团暖烘烘的棉絮,把心里的空处都填满了。
“建国啊,” 社区主任举着手机跑过来,屏幕里是社区群的消息,“老人们都在群里说,想把家里的老物件拿过来,跟枫溪的朋友们‘云分享’,你看啥时候合适?” 陈建国看着怀表画面里小丫正举着枫叶飞机,笑着点头:“下周吧,咱们搞个‘双时空老物件展’,让两边都热闹热闹。” 乐乐突然跳起来:“我要把我的‘枫溪奥特曼’手办带来!还要跟小丫姐姐视频!”
日头慢慢升到头顶,枫树苗的影子缩成小团。怀表的红光渐渐淡了,画面里的枫溪还在飘枫叶,李大婶挥着手说:“俺们等着你们的老物件!” 张奶奶把鞋垫轻轻放在怀表旁,像怕碰碎了什么:“替俺给李大婶带句话,俺等着她的钱包呢!” 陈建国把怀表小心收好,怀里还揣着爷爷的笔记,风一吹,笔记纸页轻轻响,像爷爷在说 “这样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