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小时准备时间，短得像闹钟响了却还想再眯五分钟。
但没人敢真的“眯”。神国的每个角落都像上了发条的机器，高速运转。铁砧工坊彻夜灯火通明，敲打声、焊接声、能量充能的嗡鸣声就没停过。生命花园里，蕨在两位长老的护法下完成了第三次深度共鸣，虽然脸色苍白如纸，但带回的情报至关重要。
“母树的感知覆盖了整个青灵废墟。”蕨虚弱地靠在新生母树下，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她‘看到’了观察者在废墟外围新建了四座编织者塔，形成了一个更大的‘秩序矩阵’。矩阵的核心目标不是净化废墟，而是……抽取母树最后的生命本源，作为归墟仪式的‘稳定剂’。”
苏凌薇立刻在战术板上标记：“也就是说，观察者需要母树的生命力来完成他们的仪式。如果我们能干扰这个抽取过程……”
“就能拖延他们的进度，甚至可能让仪式失败。”顾尘接过话，“但我们现在首要目标是虚空坟场。青灵废墟那边……有办法远程干扰吗？”
蕨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翠绿色的、约指甲盖大小的结晶：“这是母树用最后清醒意识凝聚的‘共鸣信标’。把它带到虚空坟场，在距离吞星巨像足够近的位置激活，母树就能通过共鸣，反向冲击抽取她的秩序矩阵。虽然不能完全破坏，但至少能造成混乱，为我们争取时间。”
“需要多近？”
“越近越好。最好……在巨像体内，或者至少是它的能量核心附近。”
岩魁吹了声口哨：“也就是说，咱们不仅要偷碎片，还得顺带给巨像肚子里塞个‘小炸弹’？”
“可以这么理解。”蕨将信标递给顾尘，“但要小心，信标激活后会释放强烈的生命能量波动，可能会被观察者侦测到。必须在最关键的时刻使用。”
顾尘收好信标，看向苏凌薇：“战术调整。突入巨像内部后，首要目标是碎片，但如果机会合适，激活信标，制造混乱，然后撤离。”
“明白。”
最后一小时，团队在中央广场集合，做最后检查。
顾尘穿着新制的轻型护甲——由记忆金属和青灵族纤维编织，内衬嵌有星灵族提供的“星辉丝线”，能增强精神抗性和规则亲和。四色晶核挂在胸前，用特殊合金链固定，随时可以取用。腰带上挂着几枚应急用的能量结晶和生命种子。
苏凌薇一身黑色贴身作战服，外罩银色护甲，背上是升级后的喷射背包，腰间别着“秩序撕裂者”步枪和两把能量短刃。她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峻，但眼神比平时更加专注。
岩魁扛着新到手的“碎盾锤”，锤头在晨光中泛着暗金色的金属光泽。他换上了一套厚重的抗冲击护甲，关节处有额外的缓冲层，看起来像个移动堡垒。腰带上挂着几颗高爆手雷和一把备用战斧。
蕨的装备最特殊。她穿着青灵族的传统长袍，但材质是改良过的，兼具防护性和灵活性。母树之心碎片和生态模块碎片分别镶嵌在胸前的两个吊坠中，散发着柔和的翠绿光芒。她背着一个轻便的医疗包，里面装满了各类急救用品和特殊草药。
“青叶号已经完成最后调试，随时可以出发。”石豆站在飞船旁，向顾尘汇报，“能源中枢碎片提供了充足的动力，飞船的速度和防护都比之前提升了一倍。另外……”他压低声音，“我偷偷在货舱里多塞了三箱高爆弹和两套备用护甲。苏统帅不知道。”
顾尘拍了拍他肩膀：“做得好。神国这边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老大。”石豆挺起胸膛，“你们回来的时候，保证看到神国又变大了一圈！”
光羽族的羽织长老带着几位族人走上前，为每人佩戴上一枚羽毛状的护符：“这是我们光羽族的‘光翼祝福’，能短暂提升机动性和闪避能力。虽然效果只有十分钟，但关键时刻或许能救命。”
铁砧·重山则带着预备队的几个精锐站在一旁，郑重地向岩魁敬了个礼：“岩魁大哥，平安回来！等你们凯旋，俺们用最好的材料给你打把更趁手的锤子！”
“一言为定！”岩魁咧嘴笑。
告别仪式简短但充满力量。所有人都知道这次任务的分量，没有多余的煽情，只有坚定的眼神和紧握的拳头。
登船，起飞。
青叶号如同一片翠绿的叶子，滑出神国的光膜，冲入虚空。
导航核心早已规划好最优路线。阿尔法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传来：“预计抵达虚空坟场边缘需要十小时。观察者的吞星巨像唤醒实验已经开始了，根据能量波动监测，实验进度……目前37%，正在稳步上升。”
“实验现场防御如何？”苏凌薇问。
“戒备森严。巨像周围有至少五十台规则适应体巡逻，三座编织者塔全功率运转，维持着实验场地的秩序力场。另外，有一艘‘审判者级’主力舰在远处待命——就是之前被瘫痪的那艘，已经修复了。”
顾尘眉头微皱：“主力舰的威胁太大。如果我们在突入时被它锁定，会很麻烦。”
“我有个想法。”阿尔法说，“根据上次的经验，吞星巨像体内应该有控制核心。如果能在夺取碎片的同时，短暂‘激活’巨像的部分功能，让它攻击主力舰……或许能制造撤离的机会。”
“但风险也很高。”璃月在顾尘识海中提醒，“巨像一旦被激活，可能敌我不分。”
“那就控制激活程度。”顾尘思索着，“只激活它的防御系统或者能量喷射器，制造混乱，不唤醒完整的战斗意识。”
“可以尝试。”阿尔法说，“我会通过导航核心分析巨像的结构图，找出最合适的节点。”
航行在寂静中进行。顾尘抓紧时间闭目养神，同时与璃月进行最后的战术推演。岩魁在货舱里挥动碎盾锤做适应性训练，苏凌薇则一遍遍检查着飞船的各项参数。蕨安静地坐在舷窗边，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虚空景象，手指轻轻摩挲着胸前的碎片。
八小时后，虚空坟场的轮廓出现在前方。
那一片由无尽残骸构成的死亡之海，此刻却因为巨像实验而显得异常“活跃”。从远处就能看到，坟场深处有一片区域被金色的秩序力场笼罩，力场中央，吞星巨像庞大的暗金色身躯若隐若现，胸口破洞处正闪烁着不稳定的赤红光芒——那是实验能量注入的标志。
“实验进度63%。”阿尔法更新数据，“能量波动剧烈，预计两小时后达到峰值，进入稳定调试期。我们的时间窗口是实验结束后十二小时，但现在看来……或许可以提前。”
“提前？”苏凌薇看向扫描图，“什么意思？”
“实验产生的能量乱流正在干扰周围的规则稳定，包括那些巡逻的适应体。”阿尔法放大图像，“看，靠近巨像的适应体动作明显变慢，扫描频率下降了。秩序力场也因为要维持实验稳定，对外围的监控减弱了。如果我们现在潜入……风险会比预想的低一些。”
顾尘权衡利弊。提前潜入意味着要在实验结束前就进入巨像内部，实验能量乱流可能会对装备和人员造成未知影响。但好处是，观察者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实验上，外围防御最薄弱。
“投票。”顾尘看向另外三人，“提前潜入，还是按原计划？”
岩魁：“俺听你的。反正早晚要进去，早点进去还能多熟悉熟悉环境。”
苏凌薇：“提前潜入的突然性更高，我赞成。”
蕨：“母树信标需要在巨像能量核心附近激活，实验能量可能会影响信标效果……但如果实验结束后他们加强防御，我们可能没机会靠近核心。”
三比零。
“阿尔法，规划潜入路径。”顾尘下令，“苏凌薇，准备飞船隐匿模式。岩魁，蕨，做好抗冲击准备。”
青叶号缓缓减速，外壳的颜色开始变化，从翠绿逐渐转为与周围虚空背景几乎一致的暗灰色——这是光羽族提供的“光学迷彩”技术，虽然不能完全避开高精度扫描，但在能量乱流干扰下，足够了。
飞船如同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入残骸之海。阿尔法指引着它穿过一片片战舰残骸和机甲碎片，避开那些还在缓慢移动的巡逻适应体。偶尔有适应体的扫描波擦过船体，但都被船上的干扰装置和能量乱流掩盖过去。
半小时后，青叶号抵达了巨像脚下一处隐蔽的“停机坪”——那是一片相对平整的巨大装甲板，可能是巨像某块掉落的肩甲。从这里仰头望去，巨像的身躯如同暗金色的山脉，高耸入云，胸口破洞处的赤红光芒如同跳动的心脏，每一次闪烁都让周围的虚空微微震颤。
“实验进度81%。”阿尔法说，“能量注入即将达到临界点。届时可能会有一次能量爆发，所有外部监测设备都会短暂过载——那是我们最佳的行动信号。”
顾尘四人离开青叶号，踏上暗金色的装甲板。脚下的金属冰凉，表面布满了岁月的蚀痕和战斗留下的凹坑。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金属烧熔的气味，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威压。
“入口在左前方三百米，巨像腿部的维护通道。”苏凌薇调出结构图，“通道应该已经废弃，但可能有基本的能量屏障。”
团队在残骸掩护下快速移动。途中，他们看到远处有几台适应体正悬浮在半空，肩部的球型装置全功率运转，向巨像胸口注入秩序能量。那些能量如金色瀑布般倾泻，与巨像本身的暗红色能量激烈碰撞，爆发出刺眼的电火花。
“他们在强行‘净化’巨像的原始能量，用秩序规则覆盖。”璃月在顾尘识中低语，“这很危险。巨像的能量核心是远古战争的造物，充满了杀戮与毁灭的意志。如果被秩序强行压制，一旦失控，可能会引发规则层面的爆炸。”
“那对我们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短期看，混乱能掩护我们。长期看……如果巨像真的爆炸，整个虚空坟场可能都会被卷进去。”
顾尘没再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抵达维护通道入口。果然，一道淡蓝色的能量屏障封住了通道口。屏障表面流转着秩序符文，显然是被观察者重新激活的。
“硬闯会触发警报。”苏凌薇观察着屏障，“需要密码或者权限密钥。”
岩魁举起碎盾锤：“俺能砸开吗？”
“砸开屏障简单，但会立刻被侦测到。”顾尘看向胸前的四色晶核，“或许……可以用命运编织‘骗过’屏障的识别系统。”
他闭上眼睛，精神力沉入晶核。银蓝色星尘加速旋转，他的感知延伸向那道屏障。屏障的识别逻辑是基于“秩序权限”，只允许带有特定频率秩序能量的个体通过。
命运编织的目标：让屏障“认为”他们身上带着那种频率。
这不是改变概率，而是编织一个临时的“虚假事实”。
顾尘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像细丝般渗透进屏障的能量结构，在最底层的数据流中，轻轻地“写入”了一段伪造的权限代码。
过程极其消耗心神。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开始发白。璃月在他识海中全力辅助，星辉如网般支撑着他的精神架构。
三秒后，屏障的光芒闪烁了一下，然后……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成功了！”岩魁低呼。
“快进去！编织只能维持三十秒！”顾尘率先冲进通道。
四人刚进入，屏障重新恢复。但已经没人注意了。
通道内部昏暗，只有墙壁上稀疏的能量管线发出微弱的蓝光。空气沉闷，带着机油和灰尘的味道。结构图显示，这条维护通道连接着巨像腿部的能量输送节点，一直向上通往胸腔区域。
“实验进度94%。”阿尔法提醒，“能量波动越来越剧烈，建议加快速度。另外……我检测到巨像内部有生命反应。”
“生命反应？”苏凌薇警惕地举起枪，“观察者已经进去了？”
“不，不是观察者。信号很微弱，很……原始。像是某种……寄生生物，或者巨像本身孕育出的‘附属意识’。”
顾尘想起璃月之前提到的，巨像可能孕育出了独立的“兵器之灵”。但现在看来，情况可能更复杂。
团队在通道中快速前进。通道很宽敞，足够三人并行，但到处都是散落的零件、断裂的管线、以及干涸的黑色油渍。偶尔能看到墙壁上有巨大的爪痕或能量武器留下的灼痕——显然，这里曾经发生过战斗。
走了约十分钟，前方出现岔路。根据结构图，向左通往能量核心，向右通往胸腔的武器碎片存放处。
“分头行动。”顾尘做出决定，“我和岩魁去拿碎片，苏凌薇和蕨去能量核心安置信标。阿尔法，持续引导。”
“明白。建议你们在二十分钟内完成任务，然后返回此处汇合。实验预计在二十五分钟后达到峰值，届时巨像内部可能会发生剧烈变化。”
四人分成两组，各自进入岔路。
顾尘和岩魁一路向右。通道逐渐变得狭窄，墙壁上的能量管线越来越密集，温度也开始上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类似熔岩的硫磺味，还夹杂着微弱的、仿佛金属摩擦般的低鸣。
“这地方……像在某种大怪兽的肠子里。”岩魁压低声音，碎盾锤握得紧紧的。
又走了五分钟，前方豁然开朗——他们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的空间。
空间的中央，悬浮着一枚长约三米、通体银蓝、表面流转着星辉纹路的梭形晶体。
武器碎片。
但碎片周围，环绕着十二根暗金色的能量锁链，锁链另一端连接在空间的墙壁上。每一根锁链表面都刻满了秩序符文，正源源不断地抽取着碎片的力量，注入下方的某个装置——那是一个类似“心脏”的、缓慢搏动的暗红色肉瘤状物体。
“那是什么玩意儿？”岩魁瞪大眼睛。
顾尘开启规则辨识。在他的视野中，那个肉瘤散发出强烈的、混乱的、充满杀戮欲望的能量波动。而碎片本身的光芒则显得黯淡、挣扎。
“巨像的……‘心脏’？”顾尘不确定地说，“或者说是被观察者用碎片力量强行‘催生’出的某种控制器官。他们在用碎片喂养它，试图让巨像完全听命于秩序。”
“那咱们现在咋办？砸了那肉瘤？”
“先拿碎片。”顾尘靠近锁链，“切断能量供给，碎片应该就能挣脱。”
他拔出能量短刃，尝试切割一根锁链。刀刃与锁链接触，爆出一串火花，但锁链纹丝不动。上面的秩序符文亮起，反而将短刃的能量吸收了大半。
“秩序锁链，物理和能量攻击效果都很差。”璃月提醒，“试试用四色晶核的‘概念锋锐’。”
顾尘将四色晶核贴在短刃上，银蓝色星尘流转，刃口泛起一层微弱的、仿佛能切开一切概念的光芒。他再次挥刃。
这次，锁链被切开了！
但切口处喷涌出暗红色的能量流，如同血液。空间震动起来，那个肉瘤剧烈搏动，发出低沉的、仿佛愤怒的咆哮声。
“快！它在呼叫守卫！”岩魁冲到另一根锁链前，抡起碎盾锤砸下！锤头的水晶微粒激活，熵寂波动让锁链短暂凝固，然后被蛮力砸断！
两人配合，快速切断六根锁链。碎片的光芒明显亮了许多，开始试图挣脱剩余的束缚。
就在这时，空间的入口处，冲进来三台银灰色的规则适应体！它们的机械眼锁定了顾尘和岩魁，肩部装置开始充能。
“你们继续！俺拦住它们！”岩魁怒吼一声，主动冲向适应体。碎盾锤带着暗金色的光芒，一锤砸向最近的一台！
适应体撑开偏转力场，但锤头的熵寂波动让它力场出现了瞬间的紊乱。锤子结结实实砸在外壳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凹坑。适应体踉跄后退，但另外两台已经射出能量光束。
岩魁侧身翻滚避开，战锤横扫，砸断了一台适应体的腿部关节。但第三台的光束擦过他肩膀，护甲瞬间融化，皮肉传来灼痛。
“岩魁！”顾尘加快速度，又切断两根锁链。只剩下四根了！
碎片的光芒已经炽烈如小太阳，整个空间被银蓝色的星辉照亮。那个暗红色的肉瘤疯狂搏动，表面开始裂开一道道缝隙，露出内部蠕动的、如同血管般的能量脉络。
“实验进度98%……警告，巨像能量核心开始过载！”阿尔法的声音急促传来，“顾尘，你们必须立刻撤离！能量峰值随时可能到来！”
“再等等！”顾尘咬牙，切断第九根锁链。
碎片只剩最后三根锁链束缚。它剧烈震颤着，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让空间开始扭曲。
入口处，又冲进来五台适应体！岩魁已经负伤，身上多处焦黑，动作明显迟缓，被两台适应体缠住，险象环生。
“顾尘！快！”岩魁大吼。
顾尘眼神一厉，将四色晶核直接按在最后三根锁链的交汇处！
“晶核！命运编织——给我断！”
银蓝色星尘疯狂旋转，一股无形的力量扭曲了锁链的“存在概念”。在概率的层面，这三根锁链“本应”在刚才的震动中就已经断裂。
现实响应了编织。
咔嚓！咔嚓！咔嚓！
三根锁链同时崩断！
武器碎片终于彻底挣脱束缚，化作一道银蓝色的流光，飞入顾尘手中！入手温热，内部浩瀚的星辉能量与他体内的星墟之力瞬间共鸣！
但几乎在同一时刻，空间中央那个暗红色的肉瘤，炸了。
不是爆炸，而是如同花朵般“绽放”。无数暗红色的能量触须从裂口中涌出，朝着顾尘和岩魁席卷而来！那些触须表面流淌着秩序符文和杀戮意志的混合体，所过之处，连空间都被“污染”成暗红色。
“走！”顾尘抓住岩魁，同时激活四色晶核的虚空折跃！
银蓝光芒一闪，两人消失在原地，出现在通道入口处。而那些触须已经填满了整个空间，正朝着通道涌来！
“苏凌薇！蕨！任务完成！立刻撤离！”顾尘在通讯频道大喊。
“收到！信标已激活！正在返回！”
四人朝着汇合点狂奔。身后，暗红色的能量触须如同潮水般追来，所过之处，金属墙壁被腐蚀、融化，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更糟的是，整个巨像开始剧烈震动！胸口破洞处的赤红光芒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亮度，然后——骤然熄灭。
实验结束了。
巨像，醒了。
那双原本半睁的、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眼睛，此刻猛然睁开！不是金色，也不是暗红色，而是一种混乱的、不断在金色、暗红、银蓝之间切换的混沌色！
它低下头，目光穿透层层装甲，锁定了正在通道中狂奔的四个小点。
然后，它张开了嘴。
没有声音，但一股无形的、足以撕裂规则的恐怖能量波动，从它口中喷涌而出，朝着四人所在的方向，轰然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