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哥谭庄园。
晨光被厚重的窗帘隔绝，这导致整间房间里依旧像是夜晚一般。
布鲁西蜷缩在特大号的双人床上，黑发凌乱，像撒落的黑羽毛铺满枕头。
丝绸睡衣滑到肩头，露出白皙的锁骨。
她整个人像只困倦的猫咪般抱着鹅绒被，均匀的呼吸声混着轻微的鼾声，在静谧的卧室里回荡。
卧室大门缓缓打开，阿尔弗雷德端着银质托盘缓步而入。
老管家看着床上横七竖八的睡姿，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无奈。
阿尔弗雷德放下托盘里的蔬果汁，径直走向窗边。
厚重的窗帘被缓缓拉开，刺眼的阳光瞬间洒满整个房间。
“唔……”
布鲁西皱着鼻子，蓝宝石般的眼眸勉强睁开一条缝，睫毛上还沾着睡意。
她迷迷糊糊地嘟囔着，将脸埋进被子里，整个人又往床铺的另一边滚了滚。
丝绸睡衣下摆顺着翻身的动作垂落，露出了布鲁西的小腹。
阳光照在她紧实而富有线条感的腰腹，在纤薄的腰肌处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起伏，但仔细看去，却能看到一条长长的刀疤被留在了上面。
阿尔弗雷德看到这条刀疤，心里头不由得有些心疼。
布鲁西从来没跟他讲过这条刀疤是怎么来的，他之前为其包扎伤口的时候问了，对方也从来不说。
想到这，阿尔弗雷德忍不住叹了口气，开口道：“布鲁西小姐，我觉得你应该醒一醒了。”
布鲁西皱着眉，一只手从被窝里探出，像溺水者抓浮木般捞过床头柜上的闹钟。
看着上面的时间是7:00，并且现在不是晚上，她眯起了眼。
昨天开车回来的时候是凌晨五点，也就是说满打满算睡了不到两小时。
布鲁西只感觉自己额头隐隐作痛，冒出来的声音多少有些沙哑：“阿尔弗雷德，我这样子睡眠不足真的会猝死的。”
老管家就这么规规矩矩的站在旁边，也不催布鲁西，眉头挑了挑：“昼夜颠倒可比睡眠不足更接近死神，小姐。”
“嗯……”布鲁西一边回应着，一边将自己整个人缩进被窝，丝绸被面鼓起个毛茸茸的团子，“我就睡几分钟……”
闷声闷气的说话声从被堆里传来，然后被子里隐约重新响起了匀称的呼吸声。
阿尔弗雷德看了一眼被子，倒也不着急，背着手慢悠悠地说道：“那没事，您继续睡吧，格温小姐的车已经拐进庄园大道。”
话音未落，被窝突然炸开。
布鲁西顶着一头乱发弹坐起来，天蓝色的眼睛瞬间睁大，睡衣肩带滑落到胳膊也浑然不觉：“什么？！”
她咋回来了？！
……
大门被推开，格温将套在外面的厚重外套挂了起来，穿着那一身熟悉的黑色西装走了进来。
视线扫过大堂，看到了阿尔弗雷德，视线顿了顿，微笑地打声招呼：“阿尔弗雷德，早上好。”
“早上好，格温小姐。”阿尔弗雷德依旧严肃认真，微微弯腰，“布鲁西小姐正在用餐。”
“好。”格温点了点头，笑着朝餐厅走去。
此时餐厅内，布鲁西一只手捧着麦片碗，另一只手机械地往嘴里送着麦片。
但怎奈何，昨天睡眠时间根本不够，布鲁西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眼眶都泛起了泪花。
就在这时，格温正好走进餐厅，看到她这副模样不由一愣。
含着麦片的布鲁西僵在原地，嘴巴都忘了合上。
下一秒，她眼睛突然一亮，随手将手中的麦片碗放在桌上，像只黏人的小猫般扑了过去，一把搂住格温的手臂，脑袋还不停地在对方肩头蹭来蹭去：“姐姐！你终于回来啦！”
格温被她这副模样逗得笑出了声，一想到对方昨天晚上在干什么，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
感受着那只手在自己头上温柔的抚摸，布鲁西仰起脸，睫毛忽闪忽闪的，一脸天真乖巧，完全就是被宠爱的妹妹模样。
“昨天是不是没睡好？怎么还打哈欠？”格温语气轻柔，看似不经意地发问。
布鲁西心里猛地一跳，但是脸颊却瞬间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她一边挠着头，一边装作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昨天晚上看书看得太入迷了，不知不觉就熬到很晚……”
说完还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一副做坏事被姐姐抓到的模样。
格温眉眼弯弯，笑着摇了摇头，发梢在晨光里泛起细碎的光：“先吃饭吧，别凉了。”
“嗷！”布鲁西应了声，重新回到了位置上，瓷勺碰撞碗沿发出清脆声响。
她舀起一勺泡得发胀的麦片送进嘴里，腮帮子鼓成仓鼠模样，含混不清地问：“姐姐你突然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格温也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单手撑着下巴，挑眉调侃：“难道我就不能是想你了？”
“你要想我早回来看我了……”布鲁西翻了个白眼，不知是演技使然，还是真的感觉有些伤心，她幽怨的瞥了一眼格温。
格温被逗得轻笑出声，那眼神中的感情让布鲁西不知为何不敢抬头去看：“是我错了。确实不全是为了看你，是有一些特殊原因的。”
“我就知道！”布鲁西鼓起的脸颊像只气鼓鼓的河豚，看上去有些凶。
格温看到这一幕急忙来到她的身边，轻轻挠了挠她的头发，语气软下来：“对不起啦。我发誓，等一年后把该忙的都忙完，一定天天陪着你。”
“约好了啊！”
看着布鲁西伸出的小拇指，格温微笑着也伸出了小拇指。
二人收紧手指，格温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二人松开手指，布鲁西眨了眨眼睛，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歪着头问道：“对了姐姐，你这次回来，到底有什么事呀？”
格温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眉眼间染上几分凝重。
她环顾四周，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家里，面色带上了一丝忧愁：“法尔科内死了，杀了他的是那个蝙蝠侠。”
话音刚落，原本安静地站在餐厅门外的阿尔弗雷德，握着银盘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他目光透过门缝，落在布鲁西紧绷的肩线上。
昨晚自家这位大小姐驾车回来之后就睡过去了，根本没有提及此事。
布鲁西则是在心中皱起了眉头，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天真单纯的模样，好奇的询问道：“唉？可是我听说那个蝙蝠侠不是从来不杀人的吗？”
格温却是叹了口气，解释道：“原本警察那边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昨天晚上，法尔科内先生死了，并且在那之后，蝙蝠侠当着众警察的面逃离了现场。”
“而且……”格温抬起头，面色有些严肃，“所有被放倒的守卫都能作证，那天亲眼见到蝙蝠侠出现在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