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太阳爬得慢,快到晌午才把故事棚的木凳晒得暖融融的。乐乐抱着“田园故事册”坐在门口,手指反复摩挲着册子里夹着的小布袋——那是李奶奶绣的玉米布袋,昨天她特意把布袋倒过来抖了抖,想看看里面能不能提前装些“春天的影子”。
“在琢磨啥呢?”张奶奶端着竹筛子走过来,筛子里晒着晒干的薄荷叶子,是前几天从菜田摘的,“等晒干了装起来,冬天泡茶也能尝到夏天的味儿。”她看见乐乐盯着布袋发呆,笑着戳了戳册子上的玉米图案:“是想王爷爷说的玉米种子了吧?”
乐乐点头,把布袋举起来对着太阳看:“我想知道,什么样的种子能长出比王爷爷以前种的还高的玉米。”话音刚落,小远就背着书包跑进来,书包上还挂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几颗黄澄澄的颗粒:“你们看!这是我爷爷给的老玉米种,说是以前在乡下种过,能长到一人多高!”
大家都凑过来看,老陈接过玻璃瓶,倒出一颗种子放在手心,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这是老品种的‘金顶黄’,我年轻时候也种过,颗粒饱满,煮着吃又香又甜。”王爷爷推着轮椅从外面进来,不知什么时候,孙先生已经把他接来了,李奶奶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个小竹篮:“老远就听见你们说种子,我也带了好东西。”
竹篮里是个旧布包,打开来,里面是几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图——有玉米苗的样子,有浇水的时间,还有虫害防治的小窍门。“这是我老伴儿以前记的种植笔记,他种了一辈子玉米,比谁都懂。”李奶奶摸着纸页,眼里泛着光,“昨天翻箱子找出来的,想着给孩子们看看,或许能帮上忙。”
乐乐赶紧把笔记夹进故事册里,纸页轻轻碰着李奶奶绣的布袋,像是在打招呼。王爷爷凑过来看笔记,指着其中一幅图说:“你老伴儿说得对,玉米苗长到半尺高的时候,要在根旁边埋点草木灰,防虫子,还能当肥料。”他转头看向小远手里的玻璃瓶:“你这种子是好种,但得提前泡一泡,用温水泡上半天,出芽才快。”
赵大哥扛着锄头从菜田回来,裤脚沾着些干土,听说大家在说玉米种子,立刻放下锄头:“东边的空地我已经翻了两遍,土都松透了,就等着春天播种。”他蹲下来,在地上画了个垄沟的样子:“到时候按这个间距种,一棵挨一棵,既不挤着,又能长得旺。”赵大嫂端着刚煮好的玉米粥出来,盛了一碗递给王爷爷:“您尝尝,这是今年最后一批玉米煮的,明年就能吃咱们自己种的了。”
王爷爷喝着粥,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纸包:“这是我腌的咸菜,上次说要给孩子们带的,一直忘了。”他把纸包分给乐乐和小远,“就着玉米粥吃,香。”小远咬了一口咸菜,又喝了口粥,立刻点头:“比我妈妈做的还好吃!等春天种了玉米,我也要学腌咸菜,记在故事册里。”
孙先生把李奶奶的种植笔记摊开,用手机拍了照:“我回去把这些图打印出来,贴在故事棚的墙上,大家路过都能看看。”老周则推着轮椅,把王爷爷带到菜田边:“您看,东边的空地已经整好了,等春天一来,咱们就把种子种下去,到时候您来指挥,我们来干。”王爷爷看着空地上整齐的垄沟,笑着说:“好,好,到时候我一定来,看着玉米苗长高。”
夕阳西下时,大家把小远的老玉米种、李奶奶的种植笔记和王爷爷的咸菜纸包,都小心地放进故事册的夹页里。乐乐把册子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一整个春天。张奶奶把晒干的薄荷叶子装进小布袋,分给每个人:“冬天冷,泡杯薄荷茶,就想起今天说种子的事儿,心里就暖了。”
大家走在田埂上,影子被夕阳拉得长长的。王爷爷回头看了眼故事棚,跟乐乐说:“下次来,我给你们讲我老伴儿种玉米的故事,比我讲的还好听。”乐乐赶紧点头,把这话记在故事册的最后一页,旁边画了颗小小的种子,种子旁边,是一道弯弯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