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思摩在地上连滚带爬,身上的铠甲因为沾满了泥土和血污而变得沉重无比,每动一下,甲片之间相互摩擦,都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像是在为他此刻的狼狈伴奏。他的膝盖在坚硬的地面上磕出了好几道伤口,鲜血渗出,与泥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暗红色的泥团。他的目光在混乱的战场上急切地扫视,瞳孔因恐惧而放大,最终落在了一匹无主战马的身上。
那匹马是匹栗色的母马,毛色原本油亮顺滑,此刻却因为惊恐而炸开,像一团蓬松的枯草。它原本是属于一名十夫长的坐骑,那十夫长早已在刚才的爆炸中丧生,此刻母马正焦躁地在原地打转,鼻孔里不停地喷着粗气,喷出的白雾在微凉的空气中瞬间消散。它的四条腿不停地交替挪动,蹄子踏在地上,发出 “哒哒哒” 的声响,显示出它内心的不安。
阿史那思摩拼尽全力扑过去,手指在触碰到缰绳的那一刻,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可这匹战马在刚才的爆炸中受了极大的惊吓,此刻被人猛地一拽,顿时变得狂暴起来。它猛地人立而起,前蹄疯狂地刨动着空气,蹄子带起的劲风如同刀子般刮过阿史那思摩的脸颊,差点将他再次掀翻在地。
阿史那思摩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死死抱住马颈,指甲深深抠进马鬃里,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马鬃里还残留着战马的汗水和一股淡淡的马骚味,此刻却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他张着嘴,用带着哭腔的突厥语嘶吼着安抚:“别怕,跟我回家…… 回家!” 他的声音颤抖不止,尾音拖得长长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威严。
可战马却抖得更厉害了,它的身体像筛糠一样不停颤抖,每一根肌肉纤维都在紧绷。鼻孔里喷出的热气带着恐惧的颤抖,喷了阿史那思摩一脸,热气中混杂着马的气息,让他感到一阵恶心。马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眼球突出,死死地瞪着前方战场的方向,仿佛那里有什么让它极度恐惧的东西,随时会扑过来将它吞噬。
亲卫队长蒙力克此刻也顾不上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了,伤口处的血已经浸透了衣袖,凝成了暗红色的硬块。他看到可汗的窘境,心中一紧,连忙冲了过来。他的脚步踉跄,因为刚才的爆炸让他的腿也受了伤,但他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按住马首,试图让战马平静下来。马首被按住,挣扎的幅度稍微小了一些,但依旧在不停地扭动,嘴里发出 “咴咴” 的嘶鸣。
阿史那思摩趁机笨拙地爬上马背,他的动作慌乱而狼狈,一只脚好几次都踩空了,身体在马背上晃悠,差点从马背上滑下来。最终,他总算坐稳了,但连脚蹬都没踩稳,就迫不及待地拍打着马屁股,催马狂奔。他的手掌因为紧张而变得湿滑,拍打在马屁股上,发出 “啪啪” 的声响。
他身上那件绣着金线的锦袍,是用江南最上等的丝绸制成,原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此刻在逃跑的过程中被路边的树枝划破了好几道口子,露出了里面雪白的丝绸内衣。内衣上也沾满了泥土和血迹,显得污秽不堪。头发散乱地贴在汗湿的脸上,汗水顺着脸颊流下,在脸上冲刷出一道道沟壑,混着泥土在脸上留下了一道道污浊的痕迹。曾经那个在草原上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可汗,此刻哪里还有半分草原霸主的威严,活像一个丧家之犬。
战马在阿史那思摩的催促下,朝着远离战场的方向跑去。它的速度越来越快,四蹄翻飞,像一道栗色的闪电。路边的景物飞快地向后倒退,低矮的灌木丛、散落的石块,都成了模糊的影子。阿史那思摩紧紧地抓着马缰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身体随着马的奔跑而剧烈颠簸,他的五脏六腑都像要被震出来一样,但他毫不在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得越远越好,远离那些可怕的火球弹。
蒙力克和其他几名亲卫也连忙骑上身边的战马,紧紧跟在阿史那思摩身后。他们的战马有的受了轻伤,有的也和他们一样惊魂未定。他们看着可汗狼狈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蒙力克叹了口气,心想:曾经那个英勇无畏的可汗,终究还是被这从未见过的武器吓破了胆,这场战争,他们已经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风在耳边呼啸,带着战场上的硝烟味和血腥味,那味道浓烈而刺鼻,钻进鼻腔,刺激着每一个神经。阿史那思摩回头望了一眼,只见战场上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混乱不堪,惨叫声和爆炸声不绝于耳,像一曲来自地狱的交响乐。他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忙回过头,更加用力地催打着战马,仿佛身后有无数的恶鬼在追赶,稍慢一步就会被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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