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卫荣与卫河回到营地,李洲笑着问道:“如何?休养了这几日,身体可好些了?”
卫荣微微点头,应道:“差不多了。其他人呢?中午还都在这儿。”
“他们都去城里了,毕竟休息了这么久,也该想法子弄些钱了。你不也去城里转转?”李洲提议道。
“一会儿我也去转转。不过话说回来,那批丝绸你们卖了多少银子?”卫荣问道。
“无奸不商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本来说好八十两一匹,咱们六十五匹能卖五千二百两银子,那掌柜的非得鸡蛋里挑骨头,只愿意出五千两,若不是你还在养伤,我担心出了意外,怕是当场就将他砍了。”李洲拍着大腿说道。
“卖出去就好,总比烂在手里强。还有件事,万文迪此人胆小怕死,恐怕靠不住。”卫荣说完,起身朝南山城方向走去。
李洲闻言,看着卫荣的背影,对他的话若有所思。
……
卫荣刚走到吊桥外,便瞧见不远处栈道上几名镖师骑马而来,其中两名镖师的马背上还用布包着东西。卫荣瞧那形状,心中便有了猜测。
林峰在卫荣身前勒住马,拱手问道:“这位侠士且留步,敢问南山城这几日可还太平?”
卫荣假意沉思片刻,说道:“南山城倒没什么大事,不过我前几日在城中偶然听到大川帮的人谈论镖车之事。看你们的装束,像是镖师吧?你们可要小心了。”
林峰闻言,心中一紧,急忙追问:“在下正是为此事而来,可否告知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
卫荣深知言多必失,摆了摆手说:“当时环境嘈杂,没听清具体内容,只听到他们说分钱财的事。看你着急的样子,莫非镖车被他们劫了?”
林峰握住缰绳的手一紧,随即又松开,拱手道:“多谢侠士相告,只是此事不便透露,还望海涵。”说罢,便领着手下匆匆朝南山城而去。
卫荣看着他们背影,“好言相劝”道:“那大川帮人数众多,可不是好惹的,你们可莫要随便与他们起冲突。”
卫荣说完不禁摇头笑了笑,想起方才林峰的小动作,看来这伙镖师已经笃定了这事是大川帮干的。
步入城中,寻得一家客栈,在窗边落座,为自己斟上一杯酒,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熙熙攘攘、行色匆匆的路人。
恍惚间,往昔从飞沙城一路逃亡至今的种种经历涌上心头,他不由感叹,也唯有今日,方能这般惬意安然地活着。
“也不知往后,是否还能有今日这般闲适自在的日子。”一杯酒入喉,甘甜在舌尖缓缓散开,先前萦绕心头的迷茫与烦恼,似乎也随之淡去了几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壶中再也没有一滴酒,不远处的小二过来问道:“客官,可还要给您添些酒?”
卫荣从沉思中缓过神来,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小二不用加酒了。
他的手缓缓探入怀中,摸索了一阵后,掏出一枚碎银,稳稳地放在桌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随后,他整了整衣衫,起身朝着客栈外走去。
店小二一把拿起碎银,急忙高声喊道:“客官,且慢!这酒钱可没这么多,小的还得给您找钱呢!”
卫荣的脚步微微一顿,却并未回头,只是淡淡地问道:“不必找了,我且问你,你会为了钱财去做任何事情吗?”
小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客官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也不知……”卫荣闻言呆立了一会儿,说完便缓缓走出了客栈。
小二掂了掂碎银收入怀中,自言自语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谁又不是钱财的奴隶呢?”
……
申时,卫荣百般无聊的在大街上逛着,没走多久,一名容貌俏丽的女子从身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回头看去,这女子有点眼熟,但是却不知道是何人,便问道:“姑娘有事?”
“我不过易了个容,你就认不出啦?”沈湘渝笑语嫣然。
“我说怎么看着有些面熟,你怎没和长青一道?”卫荣问道。
“他去赌坊了,我可不喜欢那地方。我有个赚钱的法子,正缺个人手,你来不来?”沈湘渝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
“正好无事,我便陪你走一趟。”卫荣应道。
沈湘渝带着卫荣来到青楼不远处,目光在进出的人群中穿梭。
“难不成你说的法子是咱俩去抢青楼?那怕是搞不了哦。”卫荣疑惑道。
“自然不是,我刚易容进去探了探,听闻这南山城的县令有个小儿子酷爱逛这烟花之地,可县令对此极为反感。”沈湘渝悄声道。
“哦?如此说来,是要敲这公子哥一笔?”卫荣心领神会。
“不错,一会儿咱们来个仙人跳,狠狠宰宰这头肥羊……诶!你看,那就是县令的小儿子,王禾。”沈湘渝指着一个锦衣华服,身材微胖,长相白白净净莫约二十来岁的男子。
这王禾生怕被父亲知晓自己逛青楼之事,因而独自偷偷摸摸出来,此刻正从一条小巷中朝外走着,还不时心虚地回头张望。
“你头脑灵敏,不用我多说了吧,一会儿见机行事。”沈湘渝说完便朝着王禾走去。
卫荣跟着沈湘渝走到小巷外,靠在一旁的墙上等待着。
此时一名路人从一旁走来,正欲进巷子,卫荣抬手拦住说道:“此路不通,你还是绕道吧。”
那路人正欲发怒,但转头看着卫荣不似好惹的人,当下便泄了三分气,问道:“难不成这路是你家的?为何我不能走?”
卫荣拎起路人的衣领说道:“我说不能走,便是不能走,有意见?”说罢,另一只手握拳在他脸旁晃了晃。
“我……我不从这过了便是。”路人害怕的说道。
卫荣这才将他放下低声骂了一声:“滚。”
与此同时,小巷中。
沈湘渝扮作迷路的少女,行至王禾身前,抬眸“含情脉脉”地望着王禾,问道:“公子,你可知附近的路?我初来此地,与父亲走散了。”
王禾先是一惊,还以为被家人发觉了。
待回过神来,垂首看着眼前比青楼花魁还要娇美的女子,瞬间被迷得神魂颠倒,其他的事皆被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