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元年九月中旬,秋阳正好,微风不燥。蓟州城外的大型晒谷场上,早已没了往日的空旷——金黄的玉米被摊成一张张“金毯”,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紫红的红薯堆成一座座小山,表皮沾着新鲜的泥土,透着饱满的质感;脱粒后的玉米芯、红薯藤蔓也被整齐堆在角落,等着晒干后当燃料或饲料。整个晒谷场被丰收的气息包裹,连空气里都飘着粮食的清甜。
秋收已进入尾声,最后一批玉米和红薯刚从田间运到晒谷场,百姓们、土匪农耕小队成员、守城士兵就围了上来,脸上满是按捺不住的喜悦。有人伸手抓起一把玉米粒,放在手心揉搓,颗粒饱满的玉米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有人蹲下身子,轻轻拍掉红薯上的泥土,掂量着薯块的重量,嘴角忍不住上扬。
李三挤过人群,手里捧着一穗特别饱满的玉米,快步走到萧玦面前。这穗玉米比普通玉米长半寸,颗粒紧密排列,每一粒都圆润饱满,剥开一粒放进嘴里嚼,带着淡淡的甜香。“大人,您看这玉米!”李三的声音里满是激动,“我以前在地主家种地,种的普通玉米,颗粒比这小一圈,一亩地最多收三石;今年用了苏姑娘给的好种子,又学了农桑官教的耕作方法,一亩地收了四石还多!这都是托您和苏姑娘的福啊!”
萧玦接过玉米穗,仔细查看,眼中满是赞许:“这是你们用汗水换来的,不是靠运气。你们把荒地种成良田,把种子种出好收成,这份功劳,该归你们自己。”
话音刚落,王二就抱着一个足有十斤重的红薯跑了过来。这红薯比寻常红薯大两倍,表皮紫红鲜亮,没有一点破损,抱在怀里沉甸甸的。王二跑得满头大汗,却丝毫不在意,把红薯放在地上,兴奋地说:“大人!您看这个红薯!我挖的时候都惊呆了,以前在村里种红薯,最大的也就五斤重,从来没想过能种出这么大的!”他又指了指不远处的红薯堆,“我们小队种的红薯,大多都是这么大的,一亩地收了八石,够我吃一冬天还有余!”
苏清鸢走过来,笑着说:“这个红薯可以留种,明年把它切成小块,每块带一个芽眼,种下去就能长出壮苗,说不定还能种出更大的红薯。”王二一听,立刻小心翼翼地把红薯抱起来,像是捧着宝贝:“那我一定好好留着,明年种在自己的地里!”
此时,农桑官刘大人拿着账本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振奋的笑容:“大人,所有田地的收成已经统计完了!亩荒地,共收获玉米8.4万石、红薯16.8万石,比预计的还多!按燕云现有流民数量算,足够大家过冬,还能结余2万石玉米当明年的种子!”
“好!”萧玦大声说道,“立刻按之前定的标准分配粮食!流民每户分3石玉米、5石红薯;土匪农耕小队成员,除了按户分粮,表现突出的,每人额外多给1石玉米——李三、王二、周虎他们几个小队,开垦面积大、庄稼长势好,每人多给1.5石!”
分配粮食的消息一宣布,晒谷场上立刻响起阵阵欢呼。负责分粮的士兵和农桑官早已准备好斗、筐等工具,按户点名,有序分配。流民们拿着自家的布袋、竹筐,排队领粮,看着金黄的玉米、饱满的红薯装进自己的容器,脸上满是激动与感激。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领着年幼的孙子来领粮。当士兵把3石玉米、5石红薯倒进她的布袋时,老奶奶的手忍不住颤抖,她拉着孙子,对着萧玦和苏清鸢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大人,谢谢苏姑娘!去年冬天,我们祖孙俩差点饿死,今年有了这些粮,再也不用挨饿了!”孙子也跟着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大人,我终于能天天吃玉米粥了!”
有几家流民领到粮食后,当场就在晒谷场的角落里支起了小锅,煮起了玉米粥。柴火点燃,锅里的水渐渐沸腾,倒入玉米粒,不一会儿,香甜的粥香就弥漫开来。有人盛了一碗,小心翼翼地吹凉,递给身边的孩子;有人端着粥,走到萧玦面前,恭敬地说:“大人,您尝尝!这是用新收的玉米煮的粥,特别香!这是我这几年吃过最香的粥了!”
萧玦接过粥碗,尝了一口,温热的粥带着玉米的清甜,口感软糯。他笑着说:“确实香,这是丰收的味道,是好日子的味道。”
土匪们领完粮食,更是激动不已。周虎抱着额外分到的1.5石玉米,走到赵老兵面前,眼眶有些发红:“老兵大哥,我以前做土匪,抢过百姓的粮食,现在靠自己种地,不仅能分到粮,还能多领粮食……以后我一定好好种地,再也不做坏事了!”赵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错就好,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苏清鸢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满是欣慰。她走到晒谷场边,看着孩子们围着粮堆追逐嬉戏,看着大人们忙着将粮食装袋运回家,看着老人们坐在一旁,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忍不住对萧玦说:“你看,这就是我们想看到的——百姓有粮吃,有安稳日子过。”
萧玦点点头,目光望向远方的农田。此时的农田里,收割后的玉米秆被整齐堆在田埂边,红薯垄虽然空了,但土壤被翻耕得松软,等着明年再种新的庄稼。“这只是开始。”萧玦的声音坚定,“明年我们要开垦更多荒地,种更多庄稼,让燕云的百姓都能吃饱饭、住好房,让燕云彻底好起来。”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晒谷场上,给粮堆、人群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芒。百姓们扛着装满粮食的布袋,说说笑笑地往家走;土匪们推着小车,车上装着粮食和红薯,脸上满是对未来的期待;士兵们和农桑官们则忙着收拾工具,清理晒谷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这场秋季大丰收,不仅给燕云带来了充足的粮食,更给百姓们带来了生活的希望。它让所有人都相信,只要齐心协力、勤劳耕作,就能战胜贫困与苦难,迎来安稳幸福的日子——而这份希望,正是燕云走向繁荣复苏的最坚实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