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城学艺 艰难起步
清晨，山城重庆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独特的烟火气息。史国栋早早地就从那狭小的出租屋里爬了起来，尽管浑身酸痛，尤其是昨晚磨出泡的手更是钻心地疼痛，但一想到自己心里的宏伟目标，他还是迅速地把被子习惯性的折叠成一个“豆腐块”，整改好床和桌子上的物品，洗漱完毕，提起门边的垃圾袋，然后出门快步朝渝州老灶火锅总店的方向赶去。
刚进店门，就听到老板张富贵扯着大嗓门在安排工作：“今天可是周末，客人些肯定多！大家都格老子的给我手脚麻利点，可别拉稀摆带的搞出事哈！”看到史国栋进来，张富贵喊道：“新来的，动作快点，准备开工！”史国栋连忙应声道：“好嘞，老板！”说完便一头扎进了厨房。
厨房里，热气腾腾，各种食材的香味混杂在一起。史国栋强忍着手上的疼痛，开始切菜。可水泡破了，每切一下，都钻心地疼，菜刀也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不听使唤，切出来的菜也有些大小厚薄不一。一旁的王强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来轻声说：“史大哥，你这手都这样了，要不歇会儿？我帮你顶一阵。”史国栋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咬咬牙说：“没事，我能行，刚开始不熟练，多练练就好了。”
正说着，老板张富贵走了进来，看到史国栋切的菜，眉头一皱，提高了音量：“你这切的都是啥玩意儿？这能上桌吗？动作麻利点，你还想不想干了！”史国栋脸涨得通红，低着头，心里满是愧疚和不甘。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切好，决不能被人看扁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店里一下子涌进了大批食客，整个火锅店瞬间热闹得像炸开了锅。服务员们端着菜在人群中穿梭，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不绝于耳：“来咯，三十五号桌加毛肚一份！”“十二号桌这边的菜齐咯！”史国栋也没闲着，切好的菜刚被端出去，又有新的食材送了进来。他的双手早用找来的纱布包好，他一直坚持一刻不停地忙碌着，一直在各个工作环节中和人碰撞着，奔波着，汗水顺着额头不停地流下来，后背的衣服也早已被湿透。看着史国栋第二天就切得整齐、摆放的比较标准的各类菜品。老板张富贵不禁在心里点头。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史国栋好奇地探出头去，只见一个顾客满脸怒容，大声说道：“你们这啥服务态度？我点的菜半天都不上，催了几次都没用！”服务员李二妹满脸焦急，不停地解释：“不好意思，今天人实在太多了，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可顾客根本不买账，依旧不依不饶。
老板张富贵赶忙跑过去，满脸堆笑地给顾客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大哥，今天周末人多，是我们的失误。您这桌我给您打个八折，再送您一份小吃，以示抱歉，您看行不？”顾客这才消了些气，冷哼一声：“下次注意点！”
这一幕都被史国栋看在眼里，他心里不禁琢磨：餐饮行业，服务太重要了，一个小小失误就有可能引发顾客不满。看来不仅要学好厨艺，这服务和管理的门道也深着呢。
忙碌了一天，终于到了打烊的时候。史国栋累得几乎站不稳，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一次站直和弯腰之间的切换都感觉十分困难。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出租屋，刚打开门，手机就响了，是女儿史欣儿打来的视频电话。
“爸，你今天咋样？累不累啊？”史欣儿关切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史国栋强打起精神，笑着说：“不累，爸挺好的。你呢，在学校咋样？”史欣儿皱了皱鼻子说：“爸，你就别逞强了，看你一脸疲惫。我在学校挺好的，我今天又帮你找了些关于火锅店经营管理的资料，等会儿发给你。对了，妈今天还念叨你呢，说让你照顾好自己。”
史国栋心里一暖，“告诉妈妈，我在这边一切都好，让她别担心。你在学校也别只顾着帮我，学生以学为主，一定要搞好自己的学习，争取考上硕士研究生。”挂了电话，史国栋看着女儿发来的资料，虽然眼睛困得直打架，但还是强撑着认真看了起来。每一个字，每一条建议，他都看得格外仔细，还不时在本子上记录下来。记录完后，他又开始回忆今天在厨房学到的洗菜、腌菜、切菜和摆盘技巧，琢磨着店里发生的事情，和张富贵娴熟的处理方法，然后拿起笔，认真的也做好学习笔记。
日子一天天过去，史国栋的切菜手艺逐渐熟练起来，手上的水泡也变成了厚厚的老茧。在掌握了洗菜、发泡、切菜和装盘等技术后，他也从中发现了几个可提高工作效率的方法，例如洗、切、装等工序，可以选择每一个环节做的最好的人员，形成一个流水作业小团队，专门负责某几种菜的快速供应，这仲分工协作的供菜方式，效率可以成倍提高。找了个和张富贵一起抽烟的机会，他把这个思路提供给张富贵，张富贵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三天后，后厨人员分成三个“洗、切、装、送”供菜小组，采取分工分段流水线高效作业，乱糟糟的后厨立即变得井井有条，高效的供菜速度，让大家有时还多了些许小小的休息调整时间，员工们都在背后夸赞张富贵有本事，而史国栋心里也在暗暗高兴，这可是自己建议的成果，以后自己的火锅店开起来，后厨一定也这样进行管理。一天下班前，从张富贵面前走过时，张富贵叫住了史国栋，发给他一根细支华子，给他点上并告诉他被正式录用了。又经过一个月的努力，史国栋已不再满足于只做切菜工，而是开始留意起火锅店的其他各个环节。
有一次，他主动向配菜师傅请教肉类制备的技巧：“师傅，这牛肉要咋个腌制才更入味、更嫩呢？”师傅看他好学，便耐心地讲解起来：“这牛肉啊，得先用料酒、生抽、淀粉腌制，再加点蛋清，锁住水分，这样煮出来才又嫩又香。而且一定要注意，在上菜前10分钟腌制好才新鲜，腌好不要放久了！”史国栋一边听，一边认真地记在心里。
除了厨房的工作，史国栋还利用休息时间观察服务员点菜上菜的流程。他发现，那些经验丰富的服务员总能根据顾客的人数和口味偏好，推荐合适的菜品，还能巧妙地处理顾客的各种要求，最主要的，是她们协调上菜的速度非常快，几乎是点了菜才两分钟，有一部分备好的成品菜就可以抬上桌，而一些刚开始制作的菜品，这些经验丰富的服务员，也能不断来厨房联系和察看，菜刚一备好，就能立即抬上桌。他暗自琢磨，这上菜也是一门学问，也有技巧啊，以后自己开店，服务员的培训可不能马虎。
然而，他的这些举动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有个叫刘二的老员工，总是对他冷嘲热讽：“一个切菜的，还想管那么多事儿，真是不自量力。”史国栋听到这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没有理会，他知道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不能因为这些闲言碎语就放弃。
有一天，老板张富贵突然把史国栋叫到了办公室。史国栋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难道是自己做得不好，或者偷师学艺被发现，要被辞退了？他忐忑地走进办公室，张富贵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坐吧。”
史国栋小心翼翼地坐下，张富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我看你这小子最近挺用心的，不仅切菜的活儿干得越来越漂亮，还到处学东西。说说，你到底咋想的？”
史国栋心里一紧，但还是鼓起勇气说：“老板，不瞒您说，我来这儿就是想学习火锅的全套技术和经营管理经验，以后自己也想开家火锅店。”他本以为张富贵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张富贵却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子，有志气！我就欣赏你这种有想法的人。这样吧，只要你好好干，我会教你更多东西。”
史国栋又惊又喜，连忙道谢：“谢谢张老板，我一定好好干！”从办公室出来，史国栋感觉自己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他知道，自己离梦想又近了一步。
回到厨房，史国栋更加努力了。他不仅学习各种菜品的制作方法，还开始研究火锅店的成本控制。他发现，有些食材的采购渠道可以优化，这样能降低不少成本。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张富贵，张富贵听后，连连点头：“不错，没想到你还挺有经济头脑。就按你说的办。”
随着对火锅店各个环节的了解越来越深入，史国栋发现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各种口味底料的制式配制、材料供采、人员管理、收支管理、税务申报和卫生管理等等。但他没有丝毫退缩，每一个难题都当成是一次成长的机会。他相信，只要坚持不懈，总有一天，他一定能学成出师，实现自己的创业梦想。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也逐渐适应了山城重庆的生活，爱上了这座充满烟火气和机遇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