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陈博士那句癫狂的话音还未完全消散，一声沉重到让整个地面都为之震颤的巨响，从控制室的入口处传来。
厚重得如同银行金库大门的合金防爆门，带着无可抗拒的气势，轰然落下，将唯一的出口彻底封死。
紧接着，整个基地的照明系统闪烁了几下，刺耳的红色警报灯开始旋转，将每个人的脸都映照得一片血红。
“林峰！门！门被锁死了！”
吴哲连滚带爬地从控制台后面冲出来，惊恐地拍打着那扇冰冷的合金门，传回的只有沉闷的回响。
林峰没有理会他，他的目光扫过控制室的每一个角落，通风口、线路管道、观察窗……所有可能与外界连通的地方，都在同一时间被一层层的合金护板封锁。
这里，变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棺材。
“冷静点，吴哲。”林峰的声音很平稳，他走到昏迷的袁朗身边，快速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又看了看山猫和齐桓。
三个人都失去了战斗力，成了需要保护的对象。
“冷静？我怎么冷静！我们被关在这里了！你听到外面的声音了吗？”吴哲指着天花板，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发颤。
“滋……滋啦……”
一阵阵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从四面八方的通风管道里传来。那声音，像是无数只野兽在用爪子疯狂地刨着铁皮，急切地想要冲进来。
“他说的动物园……是什么意思？”吴哲的脸色惨白，“难道……”
林峰没有回答，他走到控制台前，看着主屏幕上不断跳动的红色警报。
“吴哲，回到你的岗位上去。”
“我的岗位？现在还有什么用！我们……”
“我说，回到你的岗位上去！”林峰猛地回头，目光锐利，“你是老A，是技术侦察兵！现在我命令你，立刻破解这里的安保系统，找到打开那扇门的方法！这是命令！”
吴哲被他吼得一个激灵，看着林峰那不容置喙的眼神，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了控制台前。
“是！我……我试试！”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起来，但屏幕上返回的却是一连串的红色乱码和“权限拒绝”的提示。
“不行！主系统被锁死了！陈博士启动了最高级别的封锁协议！除非有他的虹膜和声纹，否则谁也别想从内部打开！”吴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那就找备用方案，或者后门程序！任何一个系统都有它的漏洞，你比我清楚！”林峰一边说，一边撕下自己作训服的布条，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袁朗还在渗血的伤口。
“我……我尽力！”吴哲满头大汗，一行行的代码在他眼前飞速掠过。
就在这时，控制室正上方的几个主要通风口，那厚重的合金护板，突然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一个清晰的拳印，从护板的另一面凸显了出来，整个护板都向内凹陷了一大块。
“砰！”
“砰！砰！砰！”
更多的撞击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整个控制室都像是变成了一个被疯狂摇晃的铁盒子。那些被关在外面的“动物”，开始用最野蛮的方式，尝试闯入这个最后的安全区。
“它们……它们要进来了！”吴哲看着头顶上那个不断变形的护板，声音都变了调。
林峰眼神一凝，他将昏迷的三人拖到了控制室最里面的一个角落，然后捡起了地上一根断裂的金属椅腿，紧紧握在手中。
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武器。
“吴哲，给我报告它们的数量和方位。”
“我……我怎么知道！”
“调出基地的内部监控！就算主系统锁了，监控探头的线路还在！找到它们！”林峰冷静地指挥着。
“对！监控！”吴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手指再次在键盘上敲击起来。
很快，主屏幕上，一个个监控画面被强行调取了出来。
画面出现的一瞬间，吴哲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惊呼，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只见基地的各个通道、实验区、休眠仓区域，密密麻麻地站满了身影。
那些身影，都曾是人类。但现在，他们更像是从噩梦里爬出来的怪物。他们的身体被粗暴地改造，肌肉虬结，皮肤上布满了狰狞的疤痕和金属植入物，眼睛里闪烁着和之前齐桓一样的猩红光芒。
他们的数量，至少有三四十个！
“我的天……”吴哲喃喃自语，“这……这就是他的动物园……”
“它们没有齐桓那么强壮。”林峰盯着屏幕，迅速做出了判断，“看他们的动作，更像是……残次品。速度和力量应该都远不如齐桓，但数量太多了。”
“残次品也够我们喝一壶了！”吴哲快要哭出来了，“林峰！顶不住的！我们会被撕成碎片的！”
“闭嘴！”林峰低喝一声，“继续你的工作！找到出去的路！在我死之前，它们碰不到你！”
林峰的话，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吴哲看着他坚实的背影，那份恐惧似乎被压下去了一些。他咬着牙，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重新集中到了屏幕上。
“轰！”
一声巨响，头顶上的一块通风口护板，终于被硬生生砸开了一个缺口。
一只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利爪，从缺口里伸了进来，胡乱地抓挠着。
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一个改造人嘶吼着，从缺口里挤了进来，猩红的眼睛瞬间就锁定了控制室内的活人。
“吼！”
它咆哮着，朝着林峰猛扑过来。
林峰不退反进，手中的金属椅腿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精准地砸在了那改造人的膝盖关节上。
“咔嚓！”
一声脆响，改造人的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了下去，但他却毫无痛觉，依旧用双手在地上爬行着，疯狂地冲向林峰。
“没有痛觉，悍不畏死。”林峰心中有了判断。
他侧身躲过改造人的扑击，手中的椅腿反手一挥，用尽全力，狠狠地砸在了对方的后颈上。
“砰！”
改造人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抽搐了两下，便不动了。
然而，还没等林峰喘口气，又有两个改造人从缺口里跳了下来。它们一左一右，形成夹击之势，朝着林峰扑来。
林峰深吸一口气，将整个控制室的地形瞬间纳入脑中。
他猛地向后一退，退到了一个服务器机柜的旁边。
左边的改造人率先扑到，林峰不闪不避，就在对方的利爪即将触碰到他身体的瞬间，他猛地一矮身，同时一脚踹在了机柜的底座上。
沉重的机柜被他一脚踹得倾斜，轰然倒下，正好砸在了右边那个改造人的身上。
而林峰则借着矮身的动作，手中的椅腿自下而上，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刺入了左边那个改造人的下颚。
“噗嗤！”
金属刺入血肉的声音响起，那个改造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悲鸣，倒在了地上。
解决了两个，但更多的改造人已经从缺口处鱼贯而入。
转眼间，七八个怪物就将林峰团团围住。
“林峰！”吴哲惊恐地大叫。
“干好你自己的事！”林峰头也不回地吼道，他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
与齐桓的战斗已经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现在面对这些不知疲倦的怪物围攻，他感觉自己的肌肉正在发出抗议。
一场惨烈的困兽之斗，在这个被封死的铁笼子里，正式上演。
林峰利用着控制室内一切可以利用的地形，与怪物们周旋。他时而掀翻桌子阻挡对方的冲锋，时而利用线缆绊倒敌人，手中的金属椅腿每一次挥出，都精准地攻击着对方的要害。
但怪物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一个改造人从背后偷袭，利爪在林峰的背上划出了三道深深的血痕。
林峰闷哼一声，反手一肘，将对方的鼻梁骨砸得粉碎，但更多的攻击已经接踵而至。
他感觉自己的体力正在飞速流逝。
另一边，吴哲已经快要疯了。
他一边要关注着林峰的战况，心惊胆战，一边还要在无穷无尽的代码海洋里寻找那一线生机。
“该死！该死！这个老疯子！”吴哲疯狂地敲击着键盘，尝试着各种指令组合。
“权限拒绝！”
“指令错误！”
“核心锁定！”
屏幕上不断弹出的红色警告，像是一把把锤子，敲打在他脆弱的神经上。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后门的……”吴哲嘴里念念有叨，他想起了自己在老A集训时，袁朗对他说过的话。
“吴哲，记住，任何系统都是人设计的。只要是人设计的，就一定有破绽，有后门，有设计者留下的‘私心’。你要找的，就是那个‘私心’。”
“私心……陈博士的私心是什么？”
吴哲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屏幕上那些被锁定的文件目录。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灰色的，无法访问的文件夹上。
文件夹的名字很简单，只有一个单词——『Legacy』。
遗产。
“这是什么？”吴哲鬼使神差地，将所有的破解力量都集中到了这个文件夹上。
他调动了自己所有的知识，用尽了各种匪夷所思的手段，绕过一层又一层的防火墙。
“砰！”
林峰再次将一个改造人砸倒在地，但他自己的肩膀也被对方的利爪抓伤，鲜血瞬间染红了半边作训服。
他看了一眼吴哲的方向，吼道：“吴哲！还有多久！”
“快了！就快了！”吴哲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的手指几乎出现了残影。
终于，在输入最后一行代码后，他猛地按下了回车键。
“给我开！”
屏幕上，那个灰色的文件夹，闪烁了一下，竟然真的被打开了。
但里面没有吴哲想象中的控制代码或者后门程序，只有一个独立的视频文件。
几乎是在文件夹被打开的同一时间，控制室的主屏幕，突然黑了下去。
正在围攻林峰的那些改造人，动作也齐齐一顿，似乎接收到了某种指令，暂时停止了攻击，猩红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主屏幕。
林峰抓住这个空隙，靠在墙上，剧烈地喘息着。
屏幕上，雪花闪烁了几下，一个画面，缓缓浮现。
画面里，是一个窗明几净的办公室。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后，平静地看着镜头。
正是陈博士。
但与刚才那个癫狂的疯子不同，视频里的他，眼神清澈，神态平和，甚至带着一丝儒雅的学者气息。
“当你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说明我已经死了，或者，启动了‘动物园’的最终协议。”
视频里的陈博士，声音平静地开口了。
“我不知道你是谁，是我的敌人，还是某个无意中闯入这里的倒霉蛋。但这不重要了。我只是想在我彻底变成一个疯子之前，留下一些……一个父亲该说的话。”
父亲？
吴哲愣住了。林峰也皱起了眉头。
“我有一个儿子。”陈博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他叫陈默。沉默的默。他从小就不爱说话，但很懂事。他喜欢摆弄那些飞机模型的零件，喜欢穿着不合身的旧军装，在院子里走正步。”
屏幕上，画面切换，出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特种兵作训服的年轻士兵，脸上画着油彩，笑得阳光灿烂。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比他矮了半个头，同样穿着作训服，但显得青涩许多的……袁朗。
“他实现了他的梦想，成了一名最优秀的特种兵。他拿了很多军功章，每一次都小心翼翼地寄回来给我。他说，爸爸，这是我们爷俩的荣耀。”
视频里的陈博士，眼眶有些发红。
“三年前，他去执行一次秘密任务。任务的指挥官，就是他最信任的队长，袁朗。”
听到这个名字，林峰和吴哲的心都沉了下去。
“任务失败了。我的儿子，为了掩护他的队长撤退，一个人挡住了十几倍的敌人，永远地留在了那片异国的丛林里。”
陈博士的声音开始颤抖，他摘下眼镜，擦了擦眼角。
“袁朗活下来了。他带着我儿子的骨灰和一枚一等功勋章来见我。他告诉我，陈默是英雄，是烈士。他死得光荣，死得其所。”
“呵呵……”视频里的陈博士，发出了一声悲凉的冷笑。
“光荣？其所？多么可笑的词语！我的儿子死了！他变成了一捧冰冷的灰！他再也不能叫我一声爸爸了！这一切，就为了一个所谓的‘任务’？一个可以被轻易放弃，被定义为‘失败’的任务？”
他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平静的表情被愤怒和怨恨所取代。
“我恨！我恨这个吃人的体系！它把我最优秀的孩子变成了冰冷的功勋！我恨袁朗！为什么死的是我的儿子，而不是他这个指挥官！他凭什么活下来！”
“从那天起，我就发誓，我要创造出最完美的士兵！不会疲劳，不会恐惧，绝对服从命令的士兵！我要用我的方式，来证明，他们所谓的牺牲和荣耀，是多么的廉价和可悲！”
“齐桓，还有你们看到的这些孩子，都是我的作品。他们不完美，但他们是我的孩子。我给了他们新的生命。”
视频里的陈博士，重新戴上眼镜，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静，但那份平静之下，是深入骨髓的疯狂。
“我输了。我没想到，你们竟然能唤醒齐桓内心深处那点可笑的‘执念’。看来，我的研究，还是失败了。”
“不过，游戏还没有结束。”
他看着镜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我为我的孩子们，准备了一条回家的路。一条唯一的生路。就在这个基地的最深处，有一条紧急逃生通道，可以直通地面。”
吴哲的眼睛猛地亮了。
“但是，”陈博士话锋一转，“启动那条通道的权限，和我儿子的身份Id绑定在了一起。那是我留给他，也是留给我自己的最后一条路。”
“密码是什么……告诉我密码！”吴哲激动地对着屏幕喊道。
视频里的陈博士，露出了一个嘲弄的笑容。
“密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这些毁掉我一切的凶手？去找吧。线索，就在我儿子留下的遗物里。如果你们能在我的孩子们把你们撕碎之前找到……那就算你们运气好。”
“祝你们，玩得愉快。”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
主屏幕，重新恢复了监控画面。
那些静止的改造人，眼中的红光再次亮起，并且比之前更加狂暴。
“吼！”
它们再次发起了攻击。
“吴哲！密码！”林峰吼道，他再次挥舞着手中的椅腿，迎向了扑上来的怪物。
“我不知道！他没说！”吴哲快急疯了，“遗物？他儿子的遗物在哪里！”
“一定在这个基地里！陈博士不可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别处！找！在他的办公室，或者私人休息室！”
“我正在找！”吴哲的手指再次飞舞起来，“我正在入侵基地的文件服务器！希望能找到一些个人档案！”
战斗，再次爆发。
这一次，改造人们的攻击更加疯狂，它们似乎接收到了最后的指令——摧毁一切活物。
林峰的压力陡增，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动作也开始变得迟缓。
“找到了！”吴哲突然大叫一声，“我找到了陈默的入伍档案！还有……还有他牺牲后的遗物清单！清单上说，他所有的遗物，都被陈博士领走了，存放在……基地的A-7号储藏室！”
“A-7储藏室在哪里！”
“就在……就在控制室隔壁！只有一墙之隔！”
林峰看了一眼旁边那面厚重的合金墙壁，心中一沉。
“能打开那里的门吗？”
“不行！同样被锁死了！”
“那就炸开它！”林峰吼道。
“用什么炸？用我们的脑袋吗？”吴哲绝望地喊。
林峰的目光，扫过整个控制室，最后，落在了那个被他踹倒的服务器机柜上。
“吴哲！那个机柜的电源！把它超载！让它爆炸！”
吴哲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林峰的意图。
“不行！太危险了！那么大的机柜，一旦电源超载爆炸，威力不亚于一颗炸弹！我们也会被波及的！”
“我们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林峰反问，“要么被这些东西撕碎，要么赌一把！快！我快顶不住了！”
看着浑身是血，如同战神一般挡在自己身前的林峰，吴哲咬碎了牙。
“好！赌一把！”
他不再犹豫，立刻开始编写一段恶性代码，准备强行让机柜的电源过载。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
每一秒，对林峰来说都是煎熬。
每一秒，对吴哲来说都是与死神的赛跑。
“好了！”吴哲大喊一声，“我已经把程序植入了！十秒后自动启动！快趴下！”
林峰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一个扑上来的改造人踹飞，然后猛地向后一扑，将自己藏在了一个控制台的下面。
吴哲也连滚带爬地躲到了另一边。
“十！”
“九！”
……
“三！”
“二！”
“一！”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那个庞大的服务器机柜，瞬间爆炸开来。
恐怖的冲击波夹杂着无数的金属碎片，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首当其冲的几个改造人，被瞬间撕成了碎片。整个控制室，被火光和浓烟所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林峰才从剧烈的耳鸣中缓过神来。
他推开压在身上的杂物，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爆炸的威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他看向旁边的墙壁，那里，已经被炸开了一个不规则的大洞，黑漆漆的，通往隔壁的房间。
“成功了……”林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吴哲！吴哲！”他大声喊道。
“咳咳……我……我还活着……”吴哲的声音从另一边的废墟里传来。
林峰松了口气，他看了一眼那些被爆炸波及，暂时七零八落的改造人，知道他们很快就会重新爬起来。
“别废话了！快进去找！找到遗物！”
林峰说完，拖着疲惫的身体，守在了那个洞口。
吴哲从废墟里爬出来，一瘸一拐地冲进了那个被炸开的储藏室。
储藏室里很乱，但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玻璃柜，里面，整齐地陈列着一些东西。
一枚军功章，一叠泛黄的信件，一个叠得像豆腐块一样的军帽，还有一个……老旧的mp3。
“找到了！就是这些！”吴哲喊道。
“密码！密码是什么！”林峰一边警戒着外面正在重新站起来的改造人，一边焦急地问。
“我不知道！信里都是些家常！军功章上只有编号……”吴哲的声音带着哭腔，“等等……这个mp3……”
他拿起那个老旧的mp3，按下了播放键。
一阵沙哑的电流声后，一个年轻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那是一段留言。
“爸，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回不去了，别难过。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我的梦想，就是成为像队长那样的兵。我们老A，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个人的代号，都代表着他最想守护的东西。我的代号，叫‘长城’。因为我想像长城一样，守护着你，守护着我们的家……”
“长城……”吴哲喃喃道。
“快！去控制台！用‘长城’作为密码，试试看！”林峰吼道。
吴哲如梦初醒，立刻冲回控制台，在那个已经破损不堪的键盘上，飞快地输入了“chANGchENG”这个拼音。
他按下了回车。
屏幕上，一个绿色的进度条，缓缓出现。
“紧急逃生通道……已开启。”
基地深处，传来一阵沉重的机括转动声。
“成功了！林峰！我们成功了！”吴哲激动地跳了起来。
林峰却丝毫没有放松，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监控屏幕上，那个刚刚在基地地图上亮起的，代表着逃生通道的位置。
通道的门，正在缓缓打开。
但门后，却不是通往地面的阶梯。
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一股比那些改造人更加冰冷，更加恐怖的气息，从那片黑暗中，缓缓弥漫开来。
“吴哲，”林峰的声音，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凝重。
“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