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代号『幽灵』的男人，正将一个巴掌大小的仪器贴在门上。
仪器屏幕上，门锁的内部结构图被清晰地扫描出来。
他从战术背包里拿出各种精密的工具，开始有条不紊地破解门锁。
他就是蝎子手中的那把尖刀，专门用来突破最坚固的防御。
避难室内。
陈教授大气都不敢出。
他知道，这扇门是最后的屏障。一旦被突破，他和吴哲，还有隔壁病房的林锋，都将成为待宰的羔羊。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突然，他感觉到身边的吴哲动了一下。
他转过头，看到吴哲的身体，再次变得僵硬。
吴哲缓缓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扇厚重的合金门。
那种不属于他的，平稳而陌生的语调，再次从他口中吐出。
『一只……虫子……在外面……钻洞。』
陈教授愣住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吴哲突然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奇怪，既不快，也不慢，但每一个关节的转动，都带着一种非人的精准和流畅。
他挣脱了陈教授搀扶的手，走向旁边放着紧急医疗箱的桌子。
『吴哲，你要干什么？』陈教授惊疑不定地问。
吴哲没有理他。
他打开医疗箱，从里面拿出了一把银色的手术刀。
刀柄很短，刀片很薄。
在柔和的灯光下，那片薄薄的金属，反射着冰冷的光。
吴哲握着手术刀，缓缓转身。
他没有看陈教授，他的目光，始终锁定着那扇门。
然后，他动了。
他的脚步很轻，轻到几乎听不见声音。
他的身体压得很低，以一种职业军人也无法做到的诡异步伐，悄无声息地贴近了那扇门。
他将耳朵贴在冰冷的门板上，另一只手，则将那把手术刀，横握在胸前。
门外，『幽灵』已经破解了外部的物理锁芯。
他拿出一个小型的定向爆破装置，准备对付最后的电子锁。
他刚要把装置贴在门上，动作却忽然停住了。
一种莫名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椎，爬了上来。
他是一名顶尖的杀手，对危险有着野兽般的直觉。
他感觉到，门后，有什么东西。
有什么东西……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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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难室内，空气的流动都变得粘稠。
陈教授看着吴哲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每一次收缩都带来窒息般的痛感。
他想开口，想喊吴哲的名字，想问他到底在做什么。
但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所有的理智和勇气都在吴哲那非人的举动面前土崩瓦解。
那不是吴哲。
陈教授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他认识的吴哲，那个骄傲、自信，甚至有些书生气的年轻军官，绝不会有这样的姿态。
那种姿态，不属于人类的范畴。
那是一种蛰伏的，等待猎物上门的捕食者的姿态。
他手中的手术刀，也不是医疗工具。
那是毒蛇的獠牙，是蝎子的尾针，是蜘蛛的螯肢。
『吴哲……』
陈教授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吴哲的身体纹丝不动，耳朵依旧紧贴着冰冷的合金门板，对他的呼唤置若罔闻。
他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了门外的那只『虫子』。
门外。
『幽灵』的眉头紧紧皱起。
他取下了即将贴上门的微型爆破装置，重新放回战术腰包。
他的直觉救过他不止一次。
在索马里的街头，在阿富汗的山谷，在南美的雨林，每一次当这种寒意爬上脊背时，都意味着死亡近在咫尺。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胜过相信任何高科技设备。
『情况有变。』
他对着喉部的微型通讯器，用最低的频率说道。
通讯器那头，传来蝎子冰冷的声音。
『什么变化？』
『目标有防备。门后有人。』
『幽灵』的回答简洁明了。
『一个人？』蝎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屑，『一个手无寸铁的教授，或者一个昏迷不醒的植物人？幽灵，你的胆子变小了。』
『不。』
『幽灵』否定道。
『不是普通人。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不，他没有呼吸。』
这个矛盾的说法让『幽灵』自己都感到一阵困惑。
他确实感觉不到门后有任何呼吸声或者心跳的迹象，但那种被锁定的感觉，却真实得让他汗毛倒竖。
『幽灵，我没有时间听你讲鬼故事。』蝎子的声音变得严厉，『给你三十秒，打开那扇门。否则，我将引爆你身上的炸弹，让你的血肉去把门炸开。』
『幽灵』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锐利。
他知道蝎子说得出，就做得到。
但他依旧没有选择使用爆破装置。
他从背包侧面取出一个细长的金属管，管子的顶端，是一个比针尖还要细小的镜头。
『微型蛇眼探针，b方案。』
他低声报告，同时将探针的尾部连接到手腕上的战术显示器。
他小心翼翼地将探针的尖端，对准了合金门电子锁的核心接口。
那里有一个不到一毫米的缝隙，是唯一的物理突破口。
探针无声地，缓慢地，刺了进去。
显示器上，出现了门锁内部复杂的机械结构。
『幽...灵...』
蝎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催命的节奏。
『幽灵』没有理会，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操控探针上。
穿过第一层弹子。
绕过第二层密码滚轮。
避开第三层电子脉冲陷阱。
他的手指稳定得如同机器，操控着探针在精密如同钟表内部的世界里穿行。
终于，屏幕上的景象豁然开朗。
探针的镜头，穿透了锁芯。
门内的景象，即将呈现在他眼前。
也就在这一瞬间。
避难室内。
一直静止不动的吴哲，动了。
他的动作没有任何预兆。
没有肌肉的收缩，没有重心的转移，甚至没有空气的流动。
他只是动了。
那只横握在胸前的手，以一种超越了人体生理极限的速度和角度，向上、向前，猛地刺出。
手中的那把银色手术刀，在柔和的白光下，划出了一道肉眼无法捕捉的残影。
『噗！』
一声轻微到几乎无法听闻的声响。
像是牙签刺破了一张湿润的纸。
门外，『幽灵』手腕上的战术显示器，屏幕猛地一闪。
原本清晰的锁芯内部影像，瞬间变成了一片纯粹的黑暗。
紧接着，一阵刺耳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从显示器的扬声器里传了出来。
『滋啦……咔……』
『幽灵』的瞳孔，在那一刻缩成了最危险的针芒状。
他看到了。
在屏幕彻底变黑前的最后一帧。
他看到了。
一片薄如蝉翼的，闪着寒光的金属。
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精准地，刺穿了他价值百万美金的微型蛇眼探针的镜头。
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东西？
门后的人，是怎么发现探针的？
他又是怎么能在那不到一毫米的缝隙中，用某种东西，精准地摧毁镜头的？
一连串的问题，在『幽灵』的脑海中炸开。
他从事这个行业十几年，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事情。
这不是人类能做到的反应速度。
这不是人类能拥有的感知能力。
门后的……不是人。
是一个怪物。
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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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c区，模拟巷战训练场。
厚重的防爆门将这里与外界隔绝。
但在地下，一条被废弃的排污暗渠里，十几道黑影正在快速穿行。
齐桓走在最前面，战术手电的光柱在黑暗黏腻的通道里扫过。
他身后的队员们，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装备碰撞的轻响。
『出口在前面二十米。』
齐桓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清晰地传到每个队员耳中。
『记住，我们不是去打仗的。』
『我们是去打猎的。』
他撬开一个不起眼的井盖，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涌了上来。
他没有丝毫犹豫，第一个翻了上去。
外界的光线涌入，让他的眼睛微微眯起。
这里是c区巷战训练场的东南角，一个理论上的防御死角。
『毒蛇』和『豺狼』两个小队的主力，正集中在训练场的中央区域，从正面猛攻A大队的临时防线。
他们打得很有章法，火力交叉，梯次推进，压得防线上的A大队队员有些喘不过气。
『队长，他们火力太猛了！我们快顶不住了！』一名队员在通讯频道里喊道。
『再坚持一分钟！』
袁朗的声音冷静地传来。
『毒蛇』小队的队长，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正靠在一个掩体后面，得意地更换着弹匣。
『A大队也不过如此嘛！我还以为有多厉害！』他对旁边的队友喊道，『加把劲，冲垮他们，晚上回去喝庆功酒！』
他的话音未落。
一声轻微的，几乎被枪声掩盖的破空声，从他的侧后方传来。
他甚至来不及回头。
一枚震撼弹，精准地落在了他和身边几个队友的脚下。
『轰！』
剧烈的白光和震耳欲聋的轰鸣，瞬间剥夺了他们的视觉和听觉。
世界在旋转，耳边只剩下尖锐的蜂鸣。
还没等他们从眩晕中恢复过来。
十几道黑影，如同从地狱里钻出的猎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
齐桓一马当先。
他手中的步枪，枪口喷吐着压抑的火舌。
『哒哒哒！』
『哒哒哒！』
安装了消音器的武器，发出的声音沉闷而致命。
『毒蛇』小队的成员，甚至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一个个冒着代表“阵亡”的蓝烟，软软地倒了下去。
『侧后方！敌袭！』
『豺狼』小队的队长反应极快，他第一时间嘶吼着发出警报。
但已经晚了。
齐桓带领的二队，像一把烧红的餐刀，切开了黄油。
他们以一个完美的楔形阵，从『毒蛇』和『豺狼』两个小队的结合部，狠狠地捅了进去。
一场惨烈的近距离巷战，瞬间爆发。
这里是cqb，是绞肉机。
每一秒钟，都有人倒下。
每一次呼吸，都可能吸入硝烟和血腥。
A大队的队员们，展现出了他们身为王牌的真正实力。
他们的配合天衣无缝，他们的枪法精准致命，他们的战术动作，是千锤百炼后的肌肉记忆。
一个人突进，必然有两个人从不同角度进行火力掩护。
一个人换弹匣，身边的人会自动补上他的火力空缺。
他们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交流，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足以传达最复杂的战术意图。
反观『毒蛇』和『豺狼』小队，在最初的慌乱过后，虽然也组织起了有效的抵抗，但他们的配合，明显要生涩许多。
他们是蝎子从世界各地招募来的精锐，是各自领域的顶尖好手。
但他们终究是雇佣兵。
他们之间，缺少了那种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信任。
在生死一线的战场上，这种微小的差别，会被无限放大。
蝎子的指挥车内。
屏幕上，代表他手下的绿色光点，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一个接一个地熄灭，变成代表“阵亡”的灰色。
而代表A大队的红色光点，虽然也有损失，但依旧保持着完整的阵型，像一台高效的杀戮机器，不断收割着他的人手。
『废物！一群废物！』
蝎子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坚固的合金台面，被他砸出了一个浅坑。
『两个满编的加强小队，被对方一个不到二十人的队伍，从侧后方打穿了阵线！』
他扭头，死死地盯着身边的副手。
『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副手被他眼中的杀气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说。
『长官……A大队……他们对这里的地形太熟悉了。而且……而且他们的配合……』
『配合？』
蝎子冷笑一声。
『你是想说，我花重金请来的这些所谓的精英，连一群军人的配合都不如？』
他转回头，看着屏幕上那片刺眼的灰色。
『命令他们，收缩防线，放弃中央区域，向b区和d区靠拢。』
『还有，告诉幽灵，我不管他用什么办法，一分钟之内，我必须看到那扇门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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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区，狙击训练塔顶层。
成才趴在地上，通过狙击镜，冷静地观察着下方。
剩下的两名『清洁工』，像两只受惊的老鼠，躲在掩体后面，一动也不敢动。
他们之间的距离超过了五十米，互相无法支援。
成才很有耐心。
他就像一个经验最丰富的猎人，静静地等待着猎物自己犯错。
他的耳机里，传来袁朗的声音。
『成才，情况怎么样？』
『报告队长，两只老鼠，躲在洞里不出来。』成才的声音很平稳。
『有把握吗？』
『他们很专业，但这里是我的地盘。』成才说，『给我三分钟，我能解决他们。』
『不需要三分钟。』袁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齐桓已经把他们的后路抄了。你只需要……给他们一点压力就行了。』
『压力？』
成才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袁朗的意思。
他调整狙击镜，不再瞄准那两个敌人。
他的十字准星，缓缓移动，最终锁定在了其中一名敌人身前十厘米处的一块水泥地上。
他轻轻扣动了扳机。
『砰！』
这一次，他没有使用消音器。
巨大的枪声，在空旷的训练场里回荡。
子弹打在水泥地上，溅起一串火星和碎石。
那名敌人被吓得浑身一抖，下意识地把身体缩得更紧了。
『砰！』
又是一枪。
打在他头顶上方的墙壁上，碎石屑落了他一头。
『砰！』
『砰！』
『砰！』
成才开始有节奏地射击。
每一枪，都不打人。
但每一枪，都打在距离他们身体极近的位置。
子弹呼啸而过的声音，碎石打在身上的痛感，都在不断地摧残着他们已经濒临崩溃的神经。
这比直接杀了他们，还要折磨人。
其中一名敌人终于受不了了。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从掩体后面跳了出来，举起枪，对着塔顶的方向疯狂扫射。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成才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在对方跳出掩体的一瞬间，他的十字准星，就已经稳稳地套住了对方的胸口。
他甚至没有去听对方在吼什么。
他只是，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噗。』
一声轻响。
疯狂扫射的敌人，身体一僵，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
另一名敌人，看着同伴的尸体，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扔掉手里的枪，举起双手，从掩体后面走了出来。
『我投降！我投降！别开枪！』
成才看着他，没有再开枪。
他对着通讯器轻声说。
『队长，猫抓到了老鼠。游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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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区，医疗中心地-下-三-号-避-难-室。
『幽灵』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已经放弃了所有精巧的潜入手段。
蝎子的命令，就是最高指令。
他启动了最高功率的信号干扰器。
避难室内，墙壁上一个显示着通讯状态的小屏幕，瞬间从绿色变成了红色，然后彻底熄灭。
这里，成了一座与外界隔绝的孤岛。
紧接着，一种令人牙酸的，高频的切割声，响了起来。
『幽灵』启动了便携式激光切割设备，准备强行破门。
合金门上，一道刺眼的红线，开始缓慢而坚定地移动。
火花四溅。
避-难-室-内。
陈教授绝望地看着那扇门。
他能闻到金属被高温灼烧后发出的焦糊味。
他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随着切割的频率微微震动。
他知道，这扇门撑不了多久。
最多一分钟，甚至三十秒，他们最后的屏障就将消失。
『吴哲！』
他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那个背影嘶吼。
『他们在切门！我们快想办法啊！』
然而，吴哲（林锋）对他歇斯底里的吼叫，没有任何反应。
在切割声响起的那一刻，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他缓缓地，放下了那只贴在门板上的耳朵。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陈教授无法理解的动作。
他转身了。
他放弃了那扇即将被攻破的大门。
他迈开脚步，走向了避难室的另一侧。
那里，还有一扇门。
一扇连接着隔壁病房的，同样厚重的合金门。
那间病房里，躺着林锋的身体。
『你……你要干什么？』
陈教授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无法掩饰的恐惧。
『敌人就在外面！你为什么……你要去哪里？』
吴哲（林锋）没有回答。
他走到了那扇连接门前，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去尝试开门。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抬起头，看着那扇冰冷的金属门。
他的眼神，依旧空洞。
但陈教授却从那空洞的眼神深处，看到了一丝……挣扎？
不，不是挣扎。
那是一种……渴望。
一种对门的另一边，某种东西的，极度的渴望。
他想做什么？
难道他要……
一个荒谬而恐怖的念头，在陈教授的脑海中疯狂滋生。
他看着吴哲的背影，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切割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刺耳。
门上那道红线，已经画出了一个完整的圆形。
『砰！』
一声巨响。
被切割下来的圆形门板，带着灼热的高温，向内倒了下来，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战术头盔，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黑洞洞的，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幽灵』，进来了。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瞬间扫过整个避-难-室。
他看到了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陈教授。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背对着他，站在另一扇门前的身影上。
吴哲。
资料显示，A大队的高材生，电子战专家。
此刻，他应该和那个教授一样，吓得屁滚尿流才对。
可他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甚至没有因为身后的巨响而回头。
『幽灵』的眉头，再次皱起。
那种不安的感觉，又一次涌了上来。
他缓缓举起手枪，枪口对准了吴哲的后心。
『转过来。』
他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发出来的，不带一丝感情。
陈教授紧张地看着这一幕，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想喊，想提醒吴哲小心。
但他做不到。
在『幽灵』那实质般的杀气笼罩下，他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时间，在这一刻，走得无比缓慢。
终于，吴哲（林锋）动了。
他缓缓地，转过身来。
『幽灵』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年轻而英俊的脸，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恐惧，没有愤怒，没有惊讶。
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双空洞的，没有焦距的眼睛。
那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不，不是在看他。
更像是在……透过他，看着他身后的什么东西。
『幽灵』的心，猛地一沉。
他下意识地想要扣动扳机。
但就在这时，吴哲（林锋）开口了。
他的嘴唇微微开合，吐出了几个字。
那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
那是一种『幽灵』从未听过的，古老而拗口的语言。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听懂了。
那句话的意思是……
『你……吵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