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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镇的铁匠铺里,弥漫着铁锈与炭火的混合气息,空气炙热而干燥。炉膛内的火焰熊熊燃烧,发出噼啪的爆响,将昏暗的铺子映照得一片通红,光影在墙壁上跳跃不定。

凌云站在通红的炉鼎前,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古铜色的脸颊蜿蜒滑落。他赤裸着结实的上身,肌肉线条在火光下绷紧,古铜色的皮肤上沾着点点火星烫出的焦痕,有些地方还泛着红。手中握着一柄沉重的铁锤,锤柄粗糙而冰冷,他正费力地、全神贯注地敲打一块在炉火中烧得通红的铁坯。每一次挥动铁锤,手臂的肌肉都贲张隆起,带起一阵灼热的风。

“铛!铛!铛!”

铁锤落下的声音沉闷而杂乱,毫无韵律可言,与旁边老匠人那节奏明快、力道均匀、富有穿透力的敲打声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那老匠人的锤声像是稳健的心跳,而凌云的则如同笨拙的喘息。

这块正在被反复锻打的铁坯,正是他那柄陪伴已久、沾染过无数战斗痕迹的铁钩。

自从突破炼气六层,九窍玲珑心完全复苏后,凌云便清晰地感觉到,这柄凡铁打造的铁钩,已经渐渐跟不上他日益提升的力量和速度了。虽然经过他多次精心的淬炼和涂抹特制的毒液,其锋利程度和坚韧度都远超普通的凡铁兵器,但面对西荒深处越来越强大的妖兽,甚至可能遭遇的其他手段狠辣的修士,这柄铁钩的威力终究显得有些捉襟见肘,难以应对未来的凶险。

他迫切需要一柄更趁手、更坚韧、能承载他灵力的兵器。

这个念头,在他心中盘桓了许久,如同芒刺在背。直到进入黑风镇,看到这家炉火正旺、锤声不断的铁匠铺,才终于下定决心,要亲手改造这柄陪伴自己度过艰难岁月的铁钩,赋予它新的生命。

然而,事情的难度,远超他最初的想象。凡铁锻造的技艺,远非他以为的那么简单。

“呼……”

凌云停下敲打,抹了一把脸上流淌的汗水,看着眼前被自己敲打得歪歪扭扭、几乎不成形的铁钩雏形,眉头不由得紧紧皱起,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炉火的温度烘烤着他,汗水浸湿了腰间的粗布。

这已经是他尝试的第五次了。每一次的失败都如同冷水浇头。

每一次,他都试图将自己的灵力巧妙地融入正在成形的铁钩之中,以期增加其锋锐度和坚韧度,却总是不得其法。要么是灵力过于狂暴,在接触铁坯的瞬间便将其震裂、崩碎;要么是灵力注入得太过微弱、分散,如同泥牛入海,起不到丝毫强化的作用;还有一次,他强自回忆,试图模仿青云宗炼器堂所见的炼器手法,却因为对凡火火候的掌控严重不到位,竟将整块铁钩烧得扭曲变形,面目全非,彻底成了一块废铁。

“唉……”

一声低沉而带着明显无奈意味的叹息,从旁边传来。

铁匠铺的老板,一个皮肤黝黑如同焦炭、手掌布满厚厚老茧和烫伤疤痕的老匠人,放下了手中刚打好的一把寒光闪闪的柴刀,用粗糙的手指随意地弹了弹刀身,发出清脆悦耳的金属颤音。他转过头,看着凌云那不成器的作品,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过来人对毛头小子的嘲讽。

“年轻人,我说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老匠人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烟火气,“这打铁啊,看着简单,抡锤烧火而已,实则讲究多了。火候的深浅、力道的轻重缓急、淬火时机的毫厘之差,哪一样都不能差了。你这抡锤的样子,软绵绵的,毫无章法,连件像样的凡器都炼不好,还想搞什么花样?省省力气吧。”

“连凡器都炼不好……”

这句话,像一根尖锐冰冷的针,轻轻地、却又无比精准地刺在了凌云的心上,带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刺痛。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那个曾经属于他的、高高在上的地方——青云宗炼器堂。

青云宗的炼器房,宽敞而明亮,巨大的天窗洒下柔和的光线,空气中弥漫着稀有灵金和异火燃烧时产生的独特能量气息,而非这里呛人的煤烟。凌云曾端坐于雕刻着符文的巨大炉鼎前,神情肃穆,宛如神只,手中法诀变幻,引动着从地脉深处抽取的、熊熊燃烧的地火灵焰,那火焰呈现出纯净的蓝色,温度可熔金断玉。

那时的他,还是众星捧月、受尽追捧的天选少宗。为了炼制自己的佩剑“流霞剑”,仗着自己少宗的身份和无人敢拂逆的威严,不顾炼器堂王管事的劝阻,强行索要材料,整整浪费了五斤价值连城的千年灵铁和七颗流光溢彩的流霞石,最终只炼制出了一柄华而不实、徒有虚表的流霞剑。那时的他,甚至不需要亲自抡动沉重的铁锤,不需要全神贯注地掌控那瞬息万变的火候,只需要将精纯的灵力注入那些珍贵的材料即可,自有炼器堂的弟子和管事代劳那些繁重的体力活。他享受着作为天之骄子的一切特权与便利,只需安然等待,属于自己的“神兵利器”便会诞生。

那时的他,看着那柄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引得众人啧啧称奇的长剑,接受着周围如潮水般涌来的赞叹与恭维,心中充满了膨胀的骄傲,他天真地觉得,炼制兵器,也不过如此简单,不过是天赋与资源的堆砌。却从未想过,那光鲜亮丽的背后,是多少难以估量的珍稀资源的挥霍,是多少炼器堂弟子和管事默默付出的心血与汗水。

可现在,在这个凡俗边陲小镇、充斥着煤烟与汗臭味的简陋铁匠铺里,面对一柄最普通、最不起眼的凡铁铁钩,他却束手无策,狼狈不堪,连最基本的形都打不好。

老匠人那毫不留情的嘲讽,像一面冰冷清晰的镜子,无情地照出了他过去的无知、傲慢和浮躁。

是啊,他曾经拥有过流霞剑那样光华夺目、材质非凡的“神兵”,却从未真正了解过炼器一道的精髓所在。他以为只要有旁人艳羡的天赋、有宗门取之不尽的资源,就能拥有一切,就能轻易跨越所有障碍,却忽略了那些最基础、最不起眼、却又至关重要的东西——汗水、经验、以及对材料本身特性的敬畏。

就像他修炼一样,曾经仗着九窍玲珑心这逆天天赋,一味追求速度,急于求成,忽视了根基的稳固与心境的打磨,最终落得个修为尽废、跌落尘埃的凄惨下场。这两者,何其相似!

“老板说的是。”凌云深吸了一口灼热的空气,压下心头的波澜,放下手中沉重的铁锤,对着老匠人郑重地拱了拱手,语气异常诚恳,带着一丝自省,“晚辈确实不懂炼器之道,浅薄无知,让老板见笑了。”

看到凌云如此谦逊,没有半分世家子弟或修士常见的倨傲,老匠人布满皱纹的脸上不仅多了几分赞许之色,态度也缓和了一些。他浑浊却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凌云几眼,目光在他身上那些新旧交错的伤痕和结实却不显粗笨的肌肉上停留片刻,带着一丝好奇问道:“看你的样子,筋骨结实,气度也不像是干惯了粗活的苦力。怎么想起要自己抡锤打铁了?”

凌云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感,他弯腰指了指地上那柄被自己敲打得不成形的铁钩雏形:“这柄铁钩陪了我很久,出生入死,如同手足,有些感情了。想亲手改造一下,让它更趁手些,也算不负它一路相伴。”

老匠人闻言,目光再次落向地上那柄其貌不扬、甚至有些丑陋的铁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蹲下身,用粗糙的手指仔细摸了摸钩身的纹路和几处特别深的豁口:“这铁钩……倒真是有些意思。虽然材质是最普通的凡铁,但看这淬炼的痕迹,刃口反复打磨的光泽,还有这些硬碰硬的豁口,倒像是经历过不少生死搏杀,饮过不少血。”

他顿了顿,直起身,看着凌云诚恳的眼睛,说道:“也罢,看你还算是个实诚人,知道东西用久了有感情。老夫就倚老卖老,点拨你几句。这打铁,千锤百炼,讲究的是‘稳’和‘准’。稳,是指力道要稳,手腕要沉,不能忽轻忽重,飘忽不定;准,是指落点要准,要心到眼到手到,锤锤都敲在该敲的地方,差一丝一毫,力道就散了,东西就歪了。至于火候,”老匠人指了指炉膛里跳跃的火焰,“凡铁有凡铁的特性,不是温度烧得越高、越红越好,要掌握好那个临界点,烧到铁坯心子都透了,颜色亮得发白却又没开始熔化的边缘,那才是最好的时候,早了太硬,晚了就软了……”

老匠人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拿起铁锤和火钳,从炉边夹起一块待用的普通铁坯,重新送入炉火中加热。待铁坯烧至通体透亮,呈现出他所说的那种临界状态时,他将其置于铁砧上,开始一下下地敲打起来。

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显得有些老迈迟缓,却每一下都恰到好处,蕴含着一种千锤百炼后的韵律。铁锤落下的位置精准无比,力道的大小控制得妙到巅毫,时机的把握更是炉火纯青。那沉重的铁锤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原本一块形状不规则的普通铁坯,在他的敲打之下,如同被驯服的野兽,渐渐变得平整、光滑,棱角分明,开始显露出一柄短匕的雏形,金属表面在锤击下散发出一种内敛而均匀的淡淡光泽。

凌云站在一旁,看得聚精会神,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要将老匠人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刻进脑海里。炉火的光芒在他专注的瞳孔中跳动。

老匠人的手法虽然简单质朴,没有任何炫目的灵力光芒加持,纯粹依靠肌肉的力量和数十年的经验,却蕴含着一种大道至简的朴素道理和深厚无比的实践经验。这与青云宗那些玄妙高深、引动天地灵气的炼器法诀截然不同,却同样能打造出精良实用、足以传家的器具。

就在这专注的观察中,凌云体内的九窍玲珑心悄然运转起来,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将老匠人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次落锤的角度、手腕翻转的弧度、身体发力的重心、甚至呼吸的节奏,都清晰地捕捉、记录、分析,拆解其中的规律、节奏和蕴含的道理。

他忽然间豁然开朗,仿佛一道光照亮了迷雾。无论是修仙问道追求长生,还是炼器制物追求极致,甚至是这凡俗中看似粗鄙的打铁,其本质都是相通的——都需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都需要循序渐进,由简入繁;都需要注重最基础的积累,讲究经验的沉淀。没有空中楼阁,没有一蹴而就。

过去的他,太过追求玄妙莫测的捷径和速成的法门,太过依赖天赋和资源,反而忽略了这些看似笨拙、实则是一切根本的东西。基础不牢,地动山摇。

“多谢老板指点!”凌云心中震动,再次对着老匠人深深拱手,语气中充满了真挚的感激,这声感谢比之前更加郑重。

老匠人摆了摆手,将打好的匕首雏形浸入水槽淬火,发出一阵滋响,白雾升腾:“老夫也就是随口说说,看你这娃子顺眼罢了。能不能学会,悟到几分,还得看你自己。这炉鼎和家伙事儿,”他用下巴点了点铁砧和锤子,“你想用就用吧,不过可别再给老夫搞坏了,糟蹋东西。”

“多谢老板!晚辈定当小心!”凌云的声音带着一丝坚定。

接下来的整整三天,凌云便把自己彻底泡在了这间充斥着煤烟与汗水的铁匠铺里。日出而作,日落不息,炉火映照着他不知疲倦的身影。

他不再试图将灵力强行注入、粗暴地改变铁钩的本质,而是完全沉下心来,按照老匠人指点的方向,从最基础、最根本的敲打、折叠、淬炼开始,一点点地摸索,一点点地体会凡铁的特性。

他仔细观察着铁坯在不同火候下的颜色变化、软硬程度,感受着铁锤落下时通过锤柄传来的反震力道,揣摩着如何精准地控制落点,让每一次锤击都落在最需要塑形的地方。

汗水一次次湿透了他仅着的粗布裤子,紧紧贴在腿上;手上磨出了层层叠叠、厚厚的茧子,又被磨破,渗出血迹,混合着煤灰和铁锈;手臂、胸膛甚至脸颊上,被飞溅的火星烫出了新的红点和水泡,传来阵阵刺痛,但他毫不在意,仿佛感觉不到。

每一次失败,铁钩雏形扭曲变形,他都停下,认真总结原因,是火候过了?力道偏了?还是落锤不准?每一次微小的进步,铁钩的轮廓变得稍微规整一些,淬火后的声音清脆了一点,他心中都涌起一丝真实的欣喜。

九窍玲珑心在这专注的实践和体悟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让他能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学习和领悟。老匠人演示的手法精髓,他很快就能模仿得有模有样,甚至能在完全掌握其节奏和原理的基础上,结合自己对力量和金属流动性的理解,做出一些更符合自身发力习惯的细微调整,让动作更加协调流畅。

第一天,他依然磕磕绊绊,不得要领,打出的铁钩雏形歪七扭八,惨不忍睹,连他自己看了都摇头。

第二天,他渐渐摸到了门道,对火候的把握精准了许多,手腕的力道也沉稳下来,落点开始集中,铁钩的雏形终于开始变得规整,有了流畅的线条感。

第三天,当黑风镇的天空泛起第一抹鱼肚白,朝阳即将升起的时候,经过一夜不眠不休的反复锻打和调整,凌云终于完成了最后的淬火工序。

“滋——!”

烧得通体透亮、呈现出完美锻造状态的新铁钩,被他稳稳地夹起,猛地浸入旁边盛满清冽井水的石槽之中,发出一声绵长而刺耳的淬火声,一股浓密滚烫的白色蒸汽瞬间升腾而起,弥漫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

待蒸汽缓缓散去,露出了水槽中那柄焕然一新的铁钩真容。

这柄铁钩,比之前更加修长流畅,线条凌厉而充满力量感。钩刃被打磨得寒光闪闪,锐利逼人,仿佛能轻易撕裂皮革。钩身经过反复折叠锻打和精心研磨,变得异常光滑,呈现出一种近乎玉石的温润质感,上面隐约可见一道道细密如发丝、层叠交织的云纹,那是经过无数次千锤百炼、力量完美传递留下的生命痕迹,如同大树的年轮。

最关键的是,凌云在最后一次折叠锻打和淬炼的关键时刻,终于找到了将灵力温和融入凡铁的方法。他没有再尝试强行注入,而是将丹田内精纯的灵力,化作一丝丝细微如发、温顺如溪流的气流,随着每一次精准而有力的敲打,如同春雨渗入干涸的土地,缓缓地、均匀地渗透进铁钩的每一寸肌理、每一个分子之间。这过程需要极致的耐心和对灵力入微的掌控。

虽然最终注入的灵力总量不多,无法使其蜕变为真正的法器,但这微弱的灵力却如同点睛之笔,让这柄凡铁打造的铁钩,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灵性和远超同类的坚韧。握在手中,似乎能感受到一种微弱的、与自己心意相通的脉动。

“总算……成了。” 凌云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伸手从冷却的水中捞起改造后的铁钩,入手微沉,冰凉而坚实。他掂量了一下,又屈指在钩身上轻轻一弹,发出一声清越悠长的嗡鸣,这声音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满足感和成就感,远胜当年接过流霞剑时的虚浮荣耀。

这柄铁钩,或许不如流霞剑那般华丽炫目,那般蕴含着强大的灵力威能,却凝聚了他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心血、流淌的汗水和专注的意志,承载了他对修炼、对力量、对“道”之根本的全新理解。它是汗水浇灌的果实,是脚踏实地迈出的第一步。

“嗯,有点样子了。”不知何时,老匠人已经走了过来,背着手,眯着眼仔细看了看水槽中铁钩的成色和纹路,又听了听那声清鸣,终于点了点头,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赞许,“虽然本质上还是凡器,离神兵利器差得远,但比你刚开始那几次敲出来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强了不知多少倍。看来你小子,悟性不差,手也不算太笨,肯下力气,也不是那么无可救药。”

凌云笑了笑,疲惫的脸上焕发出光彩。他将铁钩小心地从水中取出,用干净的粗布仔细擦干上面的水渍,然后珍而重之地贴身收好,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多谢老板这些天的指点和包容,给老板添麻烦了。”

他从行囊里拿出一些碎银,数量比之前预想的要多一些,双手递给老匠人:“这点钱,算是租用炉鼎、铁砧和消耗材料的费用吧,请老板务必收下。”

老匠人没有推辞,坦然地接过碎银,掂量了一下,揣入怀中,看着凌云年轻却已显坚毅的面庞,语重心长地说道:“年轻人,老夫在这黑风镇打了一辈子铁,见过不少人。看你筋骨气度,眼神里有股劲儿,不像是个甘于平凡的人。记住老夫一句话,无论你将来想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是修仙还是别的,都得从根基打起,一步一个脚印,踩实了再走下一步。投机取巧或许能走得快一时,风光一阵,但终究根基不稳,走不长远。万丈高楼平地起,根深才能叶茂。”

“晚辈谨记老板教诲,必不敢忘。”凌云再次躬身,语气郑重,将老匠人的话深深记在心里。

离开铁匠铺,走在清晨渐渐苏醒的黑风镇街道上,空气中还带着夜露的微凉。凌云的心情异常平静,如同经历了一场洗礼,洗去了过往的浮躁。身体虽然疲惫,精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改造铁钩的过程,虽然辛苦枯燥,甚至有些狼狈,却让他收获良多,远不止一柄趁手的兵器。

他不仅亲手打造出了一柄更坚韧、更锋利、承载着自己心血与意志的铁钩,更重要的是,他在这叮叮当当的锤声和灼热的炉火旁,明白了一个足以影响他未来道途的根本道理:真正的强大,并非仅仅源于上天赐予的非凡天赋或看似便捷的捷径,而是源于日复一日打下的扎实根基和不懈的努力与汗水。基础是根,根深才能叶茂;努力是水,持续浇灌才能开花结果。

过去的他,仗着九窍玲珑心这逆天天赋,目空一切,忽视了基础的重要性,无论是修炼灵气、锤炼肉身,还是炼器制物、钻研法门,都是如此浮于表面。根基的虚浮,最终导致了他在巅峰时刻的惨痛坠落。

现在,他决心要沉下心来,一点一滴地弥补这些致命的短板。

炼器如此,炼丹、阵法、符箓……所有他过去不屑一顾认为粗浅、或者一知半解、只求速成的东西,他都要从头学起,扎扎实实地打下坚实的基础,如同老匠人敲打铁坯一般,千锤百炼。

这或许会花费漫长的时间,过程或许会无比枯燥甚至痛苦,但他知道,这是他重修之路必须经历的、无法绕开的路径。唯有如此,他才能在未来的风暴中站稳脚跟。

只有这样,他的重修之路,才能摒弃过去的虚浮,真正走得更稳、更远、更高。

凌云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那柄新生的铁钩,感受着钩柄上粗糙的纹路贴合掌心的茧子,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由凡铁、汗水、专注和微弱灵力共同构成的力量。这力量并不磅礴,却异常真实可靠。

他的目光,越过小镇低矮的屋檐和袅袅的炊烟,望向了镇外更广阔的天地。

黑风镇外,是苍茫无际、充满未知与凶险的西荒大地,那里有更强大的妖兽蛰伏,有更诡谲的秘境等待探索,有更激烈的争斗和机缘,是他重修之路必然要踏上的下一段充满挑战的旅程。

他深吸了一口清晨微凉而带着泥土草木气息的空气,仿佛要将这份踏实感融入肺腑。然后,他迈开脚步,步伐沉稳而有力,朝着镇外那条尘土飞扬的大道走去。

他的步伐,依旧如同过去般稳健有力,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了一份源自内心的踏实和无可动摇的坚定。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在地上烙下了一个清晰的印记。

小镇炼器,看似只是他漫长人生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次短暂的停留,却如同一个关键的楔子,深深地嵌入了他重修之路的轨迹,成为了他心路历程上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它敲碎了过去虚幻的骄傲,锻造了如今坚韧的道心。

从最基础的东西学起,从最微末处做起,弥补过去的短板,夯实未来的根基,这便是他接下来漫长岁月里,必须持之以恒去做的事。

他的道,不仅在于修为境界的提升,更在于心境的磨砺圆融和根基的深厚扎实。前者是高度,后者是支撑高度的基石。缺一不可。

西风渐起,带着远方荒漠的干燥气息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血腥味,卷动着道路两旁的枯草,发出簌簌的声响。

凌云的身影,在初升朝阳拉长的光影中,渐渐消失在道路尘土弥漫的尽头,只留下一个挺拔而沉默、仿佛蕴含着无穷力量的背影,朝着那片更广阔、也更残酷的天地,继续坚定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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