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疏的嘴角此刻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够了,很甜。”
他笑着将温栀按回到椅子上。
帮她吹起湿漉漉的头发。
当吹风机停下的时候。
黑发版的温栀出现在江疏的视野中。
和金色头发的她相比。
虽然妆容没变。
但现在的温栀脸上少了几分令人悸动的不羁,变得内敛含蓄。
眼神也清澈了许多。
不再像一个不良少女。
反而更像一个邻家小妹。
和江疏记忆里那个会跟在他屁股后面喊哥哥的小女孩重叠在一起。
“怎么样?好看吗?”
温栀甩了甩脑袋。
伸手摆弄了几下额前的刘海。
江疏看得有些痴了。
“我……”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就因为温栀的这一个动作。
让她和白清秋愈发的像了。
“你不回答就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你的眼睛告诉了我答案,你很喜欢现在的我对不对?”
温栀有些失落。
顺手从台上拿过一个小皮筋叼在嘴里。
拢住长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辫。
“如果是这样,你是不是就更喜欢了?”
江疏心虚地挪开视线。
不得不说。
扎上马尾的温栀和白清秋变得更像了。
他明白,温栀这是刻意扎给他看的。
“我知道,男孩子嘛,心里总会藏着一个扎马尾辫,穿小白鞋的干净女孩。”
温栀坦然一笑,拉住江疏的手。
“白月光嘛,我知道的,你一时半会接受……”
“打住。”
江疏皱眉打断温栀的话。
“我承认白清秋曾经是我心中的白月光这不假,但她现在已经烂掉了,一个烂人对我来说一文不值,她就该躺在臭水沟里看着自己慢慢腐烂生蛆。”
“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江疏捧起温栀的脸。
直觉告诉他。
温栀会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不然她不会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没有,你做的很好,好到无可挑剔,可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不安。”
温栀紧咬着下唇。
纠结两个字已经写在她脸上了。
“我总觉得你变了,从那天早晨开始,一切好像都变了。”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江疏吗?”
对上温栀满是探究的目光。
江疏的身体僵硬了那么一瞬。
但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微笑着摸了摸温栀的头顶。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对你前后的态度会转变得这么突兀,是这个意思吧?”
温栀先是点点头。
随后又摇摇头。
最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
“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做的一个梦吗?”
江疏拉着温栀坐到理发店门口的台阶上。
目光所及之处。
老旧的街道。
被行人磨平的地砖。
甚至是蹲坐在墙头上的那只三花猫。
一切的一切。
江疏感觉既熟悉。
又和现在的他保持着二十几年的距离。
这种感觉很奇妙。
江疏转头看向温栀。
两人全都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当墙头那只三花猫落到地面的瞬间。
两人都笑了。
“记得啊,你还当着全班人的面说我在你梦里没穿衣服。”
温栀将那只亲人的三花猫唤到脚边,把它抱在怀里,抚摸着它柔顺的毛发。
三花猫被她摸得发出阵阵代表舒服的呼噜声。
江疏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
“其实那个梦,我只说了其中的冰山一角。”
“哦?难道说还有更刺激的吗,那我倒是想听听呢。”
温栀将猫放到脚边。
三花打了个哈欠,脑袋枕着她的脚面渐渐闭上了眼睛。
“梦里我结婚了,但结婚的对象不是你,是白清秋。”
江疏一句话就给温栀干精神了。
她小脸一垮,“如果真的发生了的话,我肯定会去你婚礼砸场子的。”
江疏眉梢一挑,“你的确去了,给我的婚礼现场砸了个稀巴烂,包括白清秋的婚纱。”
一想起当时的场景。
江疏至今都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他用身体死命护着白清秋。
最后拖到警察来带走疯子一样的温栀。
婚礼那天就是白清秋的祭日。
因为温栀是真的是在下死手。
不计后果的那种。
“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看着你跟白清秋结婚毫无反应呢,你的梦还挺真实。”
温栀撑着下巴,饶有意味地继续问道:
“后来呢?”
“后来你被警察带走了,我和白清秋的婚礼照常举行。”
“这就没了?”
温栀眨了眨美眸。
“当然没有。”
江疏不太想回忆那段他人生中最黑暗,最厌世的时光。
“看你这副衰相,怎么?后来白清秋给你戴绿帽子了?”
江疏啧了一声。
心说这小妮子怎么猜得这么准。
“啧啧啧,看来是了。”
温栀捂住嘴努力憋笑。
可她弯成月牙儿的两只眼睛还是不可避免地戳痛了江疏的心。
“梦里她的确给我戴了顶绿帽子,你满意了?”
江疏苦恼地挠了挠头。
“谁让你不选我的,我会给你戴绿帽子吗,永远不会。”
温栀表现的很是幸灾乐祸。
可下一秒。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
“如果只是戴绿帽子我只会觉得是自己没用,可在梦里,她和那个奸夫还想要我的命。”
温栀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嗓音冷得渗人。
“他们怎么你了?”
江疏攥紧拳头,几乎是从牙缝里把话给挤出来的。
“她安排了一场意外车祸,本想让我死,可我命大,只是断了一双腿,但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说完,江疏闭上眼睛。
任由那股恨意从他心脏出发,沿着他的血管,在四肢百骸中横中直撞。
由于太过愤怒。
他太阳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还好只是梦不是现实,没关系的。”
表面上温栀是在安慰江疏这只是一场梦。
可她不知道的是。
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被代入到了江疏的梦里。
她的愤怒,一点也不比江疏少。
因为以她对白清秋的了解。
这个梦在未来会发生的概率。
绝不会是零。
白清秋必须死!
“所以你是把梦里的事当了真,这才对白清秋出手的?”
虽然她对白清秋没什么好感。
可仅凭一个梦。
温栀还是觉得理由不够充分。
“不……不仅仅是这样……”
江疏顿了顿。
“最重要的原因,是你。”
“因为我?”
温栀手指向自己,对江疏所说的话表示不理解。
“关我什么事,难不成我把白清秋和那个给你戴绿帽子的男的给杀了?”
江疏突然有点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他的心突突直跳。
这剧情怎么有点眼熟捏?
于是他反问温栀:“如果真的是你杀了白清秋和那个奸夫,下一步你准备干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