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杨厂长被革委会的人抓走了!”
“真的假的?为什么啊?”
“千真万确,好多人都看见了,直接从办公楼带走的!”
“为什么?这谁知道呢?肯定是犯事了呗!”
“我猜是贪污,你们想啊,昨天闹的事,何雨水那播音员的工作明明考上了,怎么就被顶了?肯定是于海棠家给杨厂长送钱了。”
“我看不光是贪污,说不定还有生活作风……没准是他想潜规则何雨水,人家不同意。
他就打击报复,把人弄去干采购,把自己的相好于海棠弄来当播音员!”
“对对对!有可能,不然怎么解释偏偏这时候被抓?”
“我还听说啊,是因为他包庇那个贪污犯易中海,给他轻判了,这才被上面查了!”
“扯淡吧!我听说是因为他是潜伏的汉奸,里通外国,不然苏联专家怎么刚来他就被抓了?”
流言蜚语以惊人的速度发酵、变形,越传越离谱,说什么的都有。
工人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交头接耳,也没心思干活了,整个厂区都弥漫着躁动。
李怀德骑着车,正好路过一个车间门口,几个相熟的工人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
“李副厂长!李副厂长!听说杨厂长被革委会带走了?真的假的啊?”
“为啥事啊?是不是贪污了?”
“厂里以后谁说了算啊?”
李怀德心里门儿清,这些流言里不少都有他暗中推波助澜的影子。
他故意放缓车速,脸上露出一种欲言又止、讳莫如深的表情,叹了口气,模棱两可地说道:
“同志们,不要瞎猜,不要传谣!要相信组织,相信革委会,组织上一定会把问题调查清楚的。
至于厂里的工作,大家放心,暂时由我主持,不会影响生产,大家先回去干活吧。”
这番话,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反而更加引人遐想,坐实了杨厂长确实有问题。
说完,他也不等工人再追问,用力一蹬脚踏板,带着两个保卫科干事,急匆匆地穿出了厂门,朝着四合院的方向赶去。
工人们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议论得更加起劲了:
“看见没?李副厂长那表情,肯定有事!”
“估计杨厂长这次是悬了!”
“哼!早就看他不是好东西!活该!”
“以后是不是李副厂长当一把手了?”
李怀德听着身后隐约传来的议论声,嘴角难以抑制地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杨为民啊杨为民,你也有今天,这真是老天爷都在帮我!
他现在干劲十足,不仅要找到何雨水稳住苏联专家,更要趁此机会,彻底把杨为民踩下去,让自己坐上梦寐以求的厂长交椅。
自行车蹬得飞快,冲向四合院。
……
与此同时。
四合院。
何雨水这一觉睡得格外沉,直到一阵喧哗和哭闹声从后院一直蔓延到中院。
她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吵什么呢?”
何雨水揉着眼睛坐起身,脑子还有些不清醒,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有很多人。
还夹杂着熟悉的哭嚎声,像是……聋老太太的声音?
何雨水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她赶紧爬下床,悄悄拉开一条门缝朝外看去。
这一看,让她吃了一惊!
只见院子里站了不少人,但主角却不是院里的邻居,而是一群胳膊上戴着红袖章的革委会干事。
他们竟然是从后院出来的,而被他们两人反拧着胳膊押着的,正是院里“老祖宗”的聋老太太。
看来自己的举报很有效嘛,这么快就来人了,那么杨厂长怕是已经请去喝茶接受调查。
此时的聋老太太早已没了往日的淡定和威严,头发散乱,老脸煞白,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哭嚎和哀求。
“冤枉啊同志,我冤枉啊,我是五保户……孤寡老人啊……”
然而,革委会的人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别说你是孤寡老人,你就是埋在棺材里,只要你犯错误了,都要把你挖出来。
为首的干事手里还拎着一个沉甸甸木箱子,后面还跟着两个干事,抬着一个更大的箱子,看起来十分沉重。
“搜到了,就在她床底下的暗格里,藏得可真深。”一个干事大声汇报。
“打开!”为首的命令道。
木箱子被当众打开,刹那间,周围所有看热闹的邻居,包括凑上去看热闹的何雨水,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那箱子里,在红色绒布衬底上,赫然是黄澄澄的金条,好十几根,全是大黄鱼。
旁边还有好几个首饰盒,里面装满了玉镯、金戒指、翡翠簪子、珍珠项链等各式金银珠宝。
“天哪!金条!”
“好多金子!还有珠宝!”
“这……这得值多少钱啊?”
“聋老太太她……她怎么有这么多钱?”
人群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和议论,所有人都惊呆了!
谁也想不到,这个平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太太,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富婆。
紧接着,另一个箱子也被打开,里面是一些旧衣服和文件。
一个干事从里面翻出几封泛黄的信件,快速浏览了一下,脸色变得更加严肃。
“队长,这是暗门子的人写给这老太太的,没想到她还是一个老鸨子……”
声音不高,但所有人都听见了。
暗门子?
老鸨子?
“老鸨子!聋老太太以前是开窑子的老鸨子!”杨瑞华失声叫了出来。
谁能想到,这个整天把“道德”挂在嘴边,被易中海、傻柱等人捧为“四合院定海神针”的老太太,竟然有着如此不堪的过去。
甚至可能现在还在暗中操控着这类勾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何雨水没想到自己那封匿名举报信效果这么好,这么猛,直接就把聋老太太的老底给抄了。
看着那箱金银财宝,她暗道可惜:
这么多钱,要是我的就好了……不过,能看到这老家伙倒霉,也挺解气的。
但随即她又觉得有点遗憾:怎么查出来的都是些开妓院、当老鸨子的破事?
虽然这也够她喝一壶的了,但分量还是轻了点。
这要是能从她家里搜出几封和湾湾那边联系的密信,给她坐实个“通敌叛国”、“敌特分子”的罪名,那才叫完美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