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东门的大火烧得正烈,木质城门被火油浸得噼啪作响,浓烟裹着火星往城墙上扑,城上的季汉士兵不得不交替用水桶灭火,箭矢的密度明显稀疏下来。司马懿骑在乌骓马上,看着城下疯狂冲击的旧部,手指却在悄悄摩挲着腰间的青铜符节——那是他早年在曹魏时,暗中仿制的调兵符,此刻正藏着他脱身的关键。
“先生,城门快烧穿了!要不要趁机冲进去?”秦朗提着染血的长刀,策马来到司马懿身边,脸上满是亢奋。他身后的曹魏旧部个个红着眼,嘶吼着往城门缺口冲,眼看就要突破季汉的防线。
司马懿却突然抬手按住他的肩膀,目光扫过远处护城河的闸门——那里隐约有士兵调动的身影,诸葛亮的心思,他终究还是猜透了几分。“不必。”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诸葛亮必是要开水闸灌粮道,咱们的粮草撑不了三日,硬攻只会被拖死。”
秦朗一愣,刚要反驳,就见城东侧的护城河突然涌起浊浪,河水顺着预先挖好的浅渠,直奔军械坊后方的粮道而去。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有探子来报:“先生!粮道被淹,运粮队全散了!”
“撤!”司马懿当机立断,从袖中摸出一枚黑色令牌,扔给身边的副将徐宣,“你带三千旧部,伪装成溃兵,从北门突围,去并州找张既的旧部汇合——记住,沿途联络各县的曹魏旧吏,把‘魏室复兴’的旗号打起来,别让季汉察觉咱们的去向。”
徐宣接过令牌,眼神一凛:“先生放心!属下定不辱命!”
司马懿又转向秦朗:“你带五百精锐,随我断后。等徐宣撤远了,咱们就放火烧了军械坊的残余火药,制造‘全军覆没’的假象,趁机从西门走——那里有我预先安排的商队,能把咱们送出洛阳。”
秦朗虽有不甘,却也知道司马懿的谋划深远,咬牙点头:“好!俺听先生的!”
城楼上的诸葛亮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城下的叛军虽然还在喊杀,却在慢慢往两侧收缩,而且冲击的力度明显减弱。他眯起眼,突然瞥见军械坊方向有黑烟升起,心里咯噔一下:“不好!司马懿要跑!”
他急忙下令:“赵云,率两千骑兵从北门追击!务必拦住叛军主力!”可等赵云的骑兵冲出北门时,徐宣带领的三千旧部早已换上了百姓的衣服,混在逃难的人群里往并州方向撤去,只留下几具穿着叛军铠甲的尸体,伪造出“溃逃被歼”的假象。
而司马懿这边,等秦朗点燃火药坊的瞬间,他立刻带着五百精锐往西门疾驰。火药坊的爆炸声震得洛阳城都在颤,城上的季汉士兵下意识往那边望去,等反应过来时,司马懿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西门外的密林里——那里停着十几辆装满丝绸的商车,车夫都是他早年安插的死士,见他来了,立刻套马启程,往凉州方向疾驰而去。
等诸葛亮带着士兵冲进军械坊时,只看到烧焦的粮堆和散落的兵器,连司马懿的一根头发都没找到。他蹲下身,捡起一块还带着余温的青铜碎片——那是司马懿故意留下的、仿制的调兵符残片,上面刻着“并州”二字,却没写具体方位。
“好一个司马懿!”诸葛亮捏着碎片,眼神凝重,“他这是故意留线索,却又藏着真正的去向,想让咱们在并州白费力气,他好趁机往别处逃!”
刘备走到他身边,看着一片狼藉的军械坊,眉头紧锁:“孔明,司马懿逃脱,后患无穷啊!咱们要不要立刻调兵,搜遍周边郡县?”
诸葛亮摇摇头,起身望着西门外的密林:“搜不到的。司马懿心思缜密,必然早有退路。他此刻要么去并州联络张既旧部,要么往凉州找韩遂残余——不管去哪,都是想整合曹魏旧势力,慢慢壮大。咱们现在不能分兵追击,洛阳刚经历动乱,辽东公孙渊还在摇摆,交州土人也蠢蠢欲动,得先稳住内部,再慢慢查他的踪迹。”
当天夜里,洛阳城渐渐恢复平静,可谁也没注意到,西门外的官道上,十几辆丝绸商车正借着夜色往凉州疾驰。车厢里,司马懿正对着一张羊皮地图沉思——地图上,并州、凉州、甚至辽东的曹魏旧部据点都用红圈标着,旁边还写着鲜卑、匈奴残余部落的联络方式。他指尖划过“并州”二字,冷笑道:“诸葛亮,刘备,今日之辱,我司马懿必百倍奉还!这天下,终究该是我司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