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众人皆望着帝辛,等着他的解释,可帝辛却只是轻笑一声,伸手端起案上的酒盏,抿了一口,语气神秘:
“你们不懂,孤留着他,不是为了审问。等明日朝会,让他入宫见了满朝文武,你们就知道孤的用意了。”
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内侍的通报:“陛下,黄飞虎武成王与北伯侯崇侯虎,求见陛下!”
帝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放下酒盏,沉声道:“宣!”
“奴才遵旨!”内侍应声退下,不多时,黄飞虎与崇侯虎便快步入殿,单膝跪地,齐声禀道:
“臣(罪臣)参见陛下,幸不辱命,已将逆子崇应彪押回朝歌!”
帝辛看着他们,目光先落在黄飞虎身上,赞许道:
“黄飞虎,你此番北征有功,待明日朝会,孤自会封赏。”随后,他的目光又转向浑身颤抖的崇侯虎,语气瞬间变冷:
“崇侯虎,你儿子反孤,你虽无共谋之罪,却有管教不严之责,暂且待在府中,听候发落!”
崇侯虎连忙叩首:“罪臣遵旨,谢陛下开恩!”
帝辛挥了挥手:“都退下吧,明日朝会,再处置崇应彪。”
“臣遵旨!”黄飞虎与崇侯虎齐声应和,起身退下。
内殿之中,众人依旧满是疑惑,却也知晓帝辛不愿多说,只能将好奇压在心底,静等明日朝会揭晓答案。
次日清晨,朝歌大殿内旌旗猎猎,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整齐排列于阶下,连许久未入朝的南伯侯鄂崇禹、东伯侯姜桓楚也奉旨到场,目光皆带着几分忐忑——
众人皆知今日要处置崇应彪,却没人猜透帝辛的心思,殿内气氛凝重得近乎窒息。
北伯侯崇侯虎站在诸侯队列之首,双手攥得发白,指尖泛凉,自踏入大殿便始终低着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帝辛第一个点到自己。
帝辛端坐于龙椅上,目光扫过阶下众人,见百官与诸侯皆已到齐,缓缓开口,声如惊雷:
“来人,带崇应彪!”
“遵旨!”两名禁军快步出殿,不多时,便拖着浑身铁链、依旧桀骜的崇应彪入殿。此刻的崇应彪,虽没了昨日街头的狼狈,却也面色蜡黄,铁链拖地发出刺耳声响,刚踏入殿门,便挣扎着抬头,目光凶狠地瞪向龙椅上的帝辛。
阶下百官皆屏息凝神,连东伯侯姜桓楚都悄悄挺直了脊背——
所有人都以为帝辛会当庭审问,追究叛党余孽,可帝辛却只是瞥了崇应彪一眼,语气平淡得不含半分情绪:
“审什么的,孤觉得太麻烦,没必要。”
这话让殿内众人皆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帝辛已转头看向阶下瘫软的崇侯虎,沉声道:“北伯侯!”
崇侯虎浑身一颤,猛地抬头,声音发颤:“臣……臣在!”
“将崇应彪押赴午门刑场,判凌迟处死。”帝辛的声音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话锋一转,更让满朝震惊,“记住,此事需由你亲自动手,不得假手他人!”
“嘶——”
话音刚落,朝堂上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文武百官皆面露惊色,连南伯侯鄂崇禹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凌迟本就是极刑,需割数千刀方能让犯人殒命,如今竟要让亲生父亲亲自动手,这般手段,实在太狠!
崇侯虎更是如遭雷击,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双手撑着地面,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臣……臣……臣,遵……遵旨……”他眼中满是绝望,却不敢有半分违抗——
他清楚,只要自己说一个“不”字,不仅他活不成,整个崇家都会被连根拔起。
帝辛看着他瘫软的模样,眼中没有半分怜悯,反而加重了语气,字字如刀:
“孤再叮嘱你一句,动手时仔细些,别让他死得太容易,要让他每一刀都记得,反孤、反人族,该付出什么代价!”
“臣……臣谨记陛下教诲!”崇侯虎趴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冷汗早已浸透了朝服,连回应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带下去!”帝辛挥了挥手,语气里满是不耐。
禁军当即上前,拖着还在挣扎的崇应彪往外走。
崇应彪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帝辛竟真的要让自己亲生父亲动手杀他,瞬间红了眼,一边挣扎一边朝着龙椅的方向嘶吼:
“帝辛!你这暴君!你让亲生父子相残,必遭天谴!暴君!暴君!暴君……”
嘶吼声从大殿内一路传到殿外,渐渐远去,可那一声声“暴君”,却像重锤般砸在百官与诸侯心上——
他们既惊惧于帝辛的铁腕,又暗自庆幸自己未曾有过反心,生怕下一个落得崇应彪下场的,是自己。
待崇应彪被拖走,帝辛才缓缓开口,目光扫过阶下诸侯,语气冰冷:
“今日处置崇应彪,孤就是要让你们所有人都记清楚——
孤为人族谋生机,与圣人抗衡,从不是为了让你们这些诸侯有反孤的底气!”
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震得殿内梁柱嗡嗡作响:
“日后谁再敢反孤、反大商,无论你是诸侯还是勋贵,无论你有多少族人,孤都会让你们像崇应彪一样,死无全尸,甚至让你们最亲近的人,亲手送你们上路!”
东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连忙带头跪地,百官紧随其后,齐声叩首:
“臣等不敢!愿誓死效忠陛下,护大商安稳,护人族根基!”
帝辛看着众人臣服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
他要的,就是这份敬畏,唯有让诸侯与百官彻底不敢反,他才能专心应对西方教与鸿钧,护住人族的未来。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内侍的通报:“陛下!闻太师传回急报,说他与孔宣总兵已行至朝歌百里外,途中遭遇西方教门徒暗袭,现已击退敌人,预计今日午后便可抵达朝歌!”
“哦?西方教倒是阴魂不散。”帝辛眼中杀机一闪,随即又露出一丝期待,“孔宣终于要到了,传孤旨意,待闻太师与孔宣入城,直接带他们来大殿见孤!”
“奴才遵旨!”内侍应声退下,殿内众人皆知,今日的朝会,怕是不会这么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