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大殿内,龙椅上的帝辛指尖摩挲着轩辕剑的剑柄,目光扫过阶下跪拜的崇应彪家眷,笑声里满是冷意:
“有意思,有意思啊!这阵子忙着与圣人周旋,特娘的倒把崇应彪这小崽子给忘了!”
话音落,帝辛陡然沉下脸,声如惊雷:“比干!”
比干上前一步,躬身应道:“臣在!”
“孤让你死,你死不死?”帝辛目光如炬,直刺人心。
比干毫无迟疑,叩首在地:“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
“闻仲!”帝辛再喝。
闻仲手持打王金鞭,甲胄铿锵作响,俯身应诺:“臣在!”
“孤要你死,你死不死?”
“臣不死不忠!”闻仲声如洪钟,未有半分犹豫。
帝辛转头看向阶下东伯侯姜桓楚,语气依旧冰冷:“东伯侯,孤要你死,你死不死?”
姜桓楚虽手握东方诸侯权柄,此刻却躬身伏地,不敢有半分不敬:“君要臣死,臣岂有不死之理!”
“姜文焕!”帝辛的目光又落在姜桓楚身侧的儿子身上。
“臣在!”姜文焕应声抬头,眼中满是敬畏。
“你父东伯侯让你死,你死不死?”
姜文焕毫不犹豫,叩首道:“父要臣死,臣不死不肖!”
帝辛视线一转,落在殿角的苏妲己与玉石琵琶精、九头雉鸡精身上,声音里没了对臣属的审视,只剩帝王的威严:
“妲己,孤要你三人死,你三人死不死?”
三妖连忙上前,匍匐在地,声音柔婉却坚定:
“大王要臣妾死,臣妾死而后已!”
待众人应答毕,帝辛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震得殿内梁柱嗡嗡作响,眼中怒火翻涌:
“可这些个贱民!,孤给他们饭吃,孤让他们活,孤殚精竭虑为人族谋划,孤不惜与满天诸圣为敌,孤连自己的子嗣都忍痛斩去,为的什么?!为的是人族不再被天道奴役,不再被圣人当作棋子压迫!”
他指着殿外方向,语气里满是震怒与失望:
“可这些个贱民,踏马的一个个甘做乱臣贼子,一个个跳出来反孤!莫不是以为孤斩杀元始、逼得通天自废圣位后,就忘了如何整治乱党?莫不是以为孤太仁慈了?!”
比干、闻仲等人连忙齐声叩首:
“大王息怒!乱党只是少数,天下人族仍念大王恩德!”
帝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怒火,目光落在镇国武成王黄飞虎身上:
“息怒?我息你奶奶个腿的怒,黄飞虎!”
“臣在!”黄飞虎一身戎装,快步出列。
“北伯侯崇侯虎,孤念他早年随孤征战,收了他兵权后仍留他闲散侯爷之位,未曾薄待,”帝辛语气冰冷,“如今他儿子崇应彪举兵反孤,你去传孤旨意,让崇侯虎即刻入殿见孤!孤倒要看看,他该如何给孤交代!”
黄飞虎心中一凛,知晓帝辛此刻虽未动怒,却已是杀机暗藏,连忙躬身领命:
“臣遵旨!”
说罢,黄飞虎转身大步出殿,铁甲踏过青石地面,留下一串沉重的声响。
殿内众人皆不敢抬头,只听龙椅上的帝辛又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把崇应彪的反书,抄录百份,传遍天下诸侯!让所有人都看看,反孤者,究竟有什么下场!”
阶下内侍连忙应声:“奴才遵旨!”
不多时,朝歌城外的驿道上,一匹快马绝尘而去,直奔北伯侯的封地。
而崇侯虎此刻正坐在府中,手中攥着崇应彪派人送来的密信,脸色惨白如纸——
他早已听闻帝辛斩杀元始、震慑西方二圣的威名,如今儿子竟敢举兵反商,无异于以卵击石,更要连累他满门!
刚坐立难安片刻,府外便传来黄飞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北伯侯崇侯虎,大王有旨,令你即刻入殿见驾,不得延误!”
崇侯虎身子一颤,手中密信“啪”地掉在地上,连忙起身整理衣袍,连鞋袜都险些穿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此番入殿,怕是九死一生!
待崇侯虎跟着黄飞虎踏入朝歌大殿时,殿内鸦雀无声,帝辛端坐于龙椅上,目光如鹰隼般落在他身上,看得他浑身发毛,连忙跪地叩首:
“罪臣崇侯虎,参见大王!”
帝辛没有让他起身,只是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崇侯虎,你可知孤为何召你入殿?”
崇侯虎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颤抖:
“罪臣……罪臣知晓,犬子崇应彪无知,竟敢举兵反商,累及罪臣,罪臣愿领死罪!”
“领死罪?”帝辛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孤问你,你子反孤,你事先可知?”
朝歌大殿内,崇侯虎额头的冷汗早已浸透了衣领,听见帝辛的问话,他死死咬着牙,不敢有半分隐瞒,伏在地上颤声道:
“回陛下,臣……臣不知。”
“你知与不知,孤不在意。”
帝辛指尖轻敲龙椅,声音平淡却带着千钧压力,“但你儿子敢举兵反孤,你特娘的这个做父亲的,总得给孤一个交代。”
崇侯虎心中一紧,连忙叩首:
“陛下赎罪!臣这就派人前往北地,劝犬子崇应彪归降,卸甲请罪,任凭陛下发落!”
“不够。”
帝辛的声音陡然变冷,只两个字,便让崇侯虎浑身一僵,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惶恐,颤声问道:
“那……那陛下的意思是?”
“孤要崇应彪活着,被你亲手活捉带回朝歌,孤要亲自问他,为何敢反孤。”
帝辛目光扫过崇侯虎,语气里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至于其他参与反商的叛党,无论主从、无论老幼,屠族灭种,一个不留!”
“陛下!”崇侯虎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这……这会不会太残忍了?那些人里,还有不少是北地的老弱妇孺啊!”
“残忍?”帝辛嗤笑一声,起身走下龙阶,轩辕剑的剑鞘擦过青石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孤护人族时,怎没人说孤残忍?孤斩子嗣、斗圣人时,怎没人说孤残忍?如今叛党反孤,要毁孤为人族谋下的生路,你倒来劝孤别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