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天衡似笑非笑:\"阴阳家对苍龙七宿似有隐瞒,儿臣欲与之'深谈'。
\"
\"苍龙七宿?阴阳家竟敢藏私?\"嬴政眉峰骤蹙。
\"隐瞒是必然的。
\"
嬴政眼中掠过一丝异色,却并未追问,只是微微颔首。
\"此次前往阴阳家定要问个明白。
若他们当真自寻死路,便不必留情。
\"他指尖轻叩案几,发出清脆声响。
嬴天衡行礼告退,出了章台宫便径自返回太子府。
绯烟已备好行装随侍在侧。
\"殿下当真要去寻阴阳家的晦气?\"弄玉轻咬朱唇。
初来咸阳时她尚不知阴阳家底细,如今却深知其可怖——门中高手林立,阴阳术法玄妙难测。
尤其那位东皇太一,更是深不可测。
即便嬴天衡武功盖世,她仍禁不住忧心。
\"无妨。
\"嬴天衡负手而立,眸中寒芒乍现,\"东皇太一胆敢欺瞒于本宫,此罪当诛!\"
幼时袁天罡曾与东皇太一交手,将其重创。
彼时的东皇太一在他眼中犹如高山仰止,如今却不过是个需要俯视的蝼蚁。
见主子如此从容,弄玉不再多言,只柔声道:\"殿下天人无双,又有绯烟姐姐相伴,只是...还须当心才是。
\"
嬴天衡心头微暖,轻抚她发梢:\"本宫省得。
\"
在众女眷目光相送下,他携绯烟踏云而去。
阴阳家驻地距咸阳城不过咫尺之遥。
此刻的阴阳家却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
自月神从炎黄学宫传回消息,嬴天衡对阴阳家不满之事已闹得满城风雨。
当今天下谁人不晓这位太子的雷霆手段?依附大秦的阴阳家若触怒天威,只怕难逃灭顶之灾。
可偏偏无人知晓祸从何起。
这些年来阴阳家虽偶有暗手,对秦国却是忠心可鉴。
如今突遭嫌恶,整个宗门上下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究竟发生何事?\"
\"听闻有人开罪了太子殿下......\"
\"此事早已传遍宗门,可其中缘由谁人能知?\"
“谁知道怎么回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触怒了太子殿下,这不明摆着要和秦国作对吗?咱们能有活路吗?”
阴阳家的弟子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整个门派上下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
“全都给我住口!”
一声冷喝骤然响起,霎时间鸦雀无声。
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缓步而来——那是个容颜绝美的女子,冷若冰霜的面容透着令人不敢亵渎的威压。
她身披赤红长衣,一只手掌泛着诡异的猩红色。
这位在阴阳家地位尊崇的女子,正是以狠辣着称的大司命。
“谁再敢胡言乱语,扰乱门派秩序,休怪我不讲情面!”
大司命寒声警告,话音未落,周遭空气仿佛都凝结成冰。
众弟子纷纷低头噤声,连大气都不敢出。
阴阳家正门外,嬴天衡携绯烟长驱直入。
“太子殿下驾到!”
无数阴阳家弟子闻风而动,却在见到那位黑袍青年时,眼中不约而同流露出惶恐——没人猜得透这位煞星此行的目的。
“怎么,想拦本太子的路?”
嬴天衡似笑非笑,身侧的绯烟已然释放出骇人威压。
这位阴阳家东君此刻摆出的姿态,分明将整个门派视若无物。
“恭迎太子殿下莅临。
”
身着紫衣的桀骜少年排众而出,正是阴阳家护法星魂。
他斜睨着绯烟冷笑道:“东君大人别忘了自己的出身,阴阳家容不得你撒野!”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全场。
绯烟身形微晃,众人尚未看清动作,星魂脸上已浮现出鲜红的掌印。
这记耳光如同惊雷炸响,围观弟子们齐齐倒退半步。
当绯烟凌厉的目光扫过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缩起了脖子。
此处为
众人目光触及星魂脸上鲜红的掌印时,瞳孔中皆泛起惊惧之色。
\"区区阴阳家也敢僭越尊卑?太子殿下允许,尔等才能存续;殿下若不许,今日便是阴阳家覆灭之时!\"
绯烟眸中寒芒闪烁,周身杀意凛然。
若非顾忌阴阳家传承,方才那一掌便已取星魂性命。
\"孤要见的是东皇太一,让他速来跪迎。
\"
嬴天衡玄黑袍袖轻拂,所经之处阴阳家弟子纷纷退避,无人敢阻其锋芒。
整个广场顿时骚动不安,无数惊惶目光交织在那道威严身影上。
\"耳聋了?\"
嬴天衡脚步微顿,音调沉下三分。
弟子们膝盖发软,几欲跪倒。
\"殿下明鉴,阴阳家向来效忠大秦,可今日这般兴师问罪...\"
星魂话音未落,嘴角已渗出鲜血。
他死死盯着绯烟,眼中怨毒如实质般蔓延。
忽然红影闪动,火部大司命悄然现身。
\"愚不可及!\"
大司命暗咬银牙。
若太子真欲铲除阴阳家,何须亲临?更不会多费唇舌。
这星魂平日狂妄便罢,今日竟连太子天威都敢冒犯。
\"殿下究竟意欲何为?\"
星魂声音嘶哑,浑身真气躁动不安。
当众受辱对他这等骄傲之人,简直比死更难忍受。
\"放肆!\"绯烟广袖翻飞,\"你也配质问殿下?\"
场中弟子噤若寒蝉,惟有大司命看破玄机——绯烟分明是在救那不知死活的星魂。
\"呵...\"
星魂忽然狞笑,周身紫气暴涨。
方才不过一时不察,真当东君大人座下护法是好相与的?
(
突如其来的对峙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只见绯烟指尖轻抬,一道凌厉的剑诀直指星魂,冷声道:\"要过招么?\"
星魂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东君大人固然实力超群,可如今的阴阳家早已改天换地。
\"他周身泛起幽蓝气焰,与绯烟针锋相对。
绯烟眼神微动,体内磅礴真气如潮水般涌现。
刹那间,整个空间都为之震颤。
\"这威压...竟不输东皇阁下!\"
\"星魂大人恐怕...\"
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
几位长老不约而同后退数步,衣袖在劲风中猎猎作响。
星魂额角渗出冷汗,指节因过分用力而发白。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黑色身影凭空而现。
\"退下。
\"
东皇太一的声音不怒自威。
\"大人!\"星魂还要争辩,却见东皇太一袖袍轻挥,磅礴气劲压得他单膝跪地。
嬴天衡负手而立,冷笑道:\"阴阳家的规矩,该好好教教了。
\"话音未落,星魂突然喷出血箭,重重栽倒。
\"殿下仁慈。
\"东皇太一俯身作引。
三道身影先后步入青铜巨门,留下满地惊惶的弟子。
大司马擦了擦冷汗:\"快把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抬下去。
\"他望着紧闭的殿门,暗自庆幸:若非东皇阁下及时出手,此刻怕是要准备丧事了。
殿内烛火摇曳,东皇太一凝视着多年未见的女子,轻叹:\"没想到你已臻至此境,倒是我小觑了。
\"
绯烟平静道:\"全赖殿下提携。
\"
东皇太一转向嬴天衡,恭敬行礼:\"请太子殿下宽恕微臣之过!\"
嬴天衡挑眉轻笑:\"东皇阁下方才所言,倒是令本太子不解。
你何来罪过?\"
东皇太一额头渗出冷汗:\"微臣隐瞒幻音宝盒之事绝非存有私心,本欲参透其中奥秘后再呈报殿下。
只求为殿下分忧,万望恕罪!\"
他心知肚明,能让太子亲临阴阳家的,唯有幻音宝盒一事。
多年来秘而不报,原是存着私心。
这些年见太子未曾提及,还以为无人知晓。
直到察觉太子对阴阳家的态度日渐冷淡,才惊觉事已败露。
前些时日月神传来密报,更让他明白必须尽快解决此事。
\"本太子给足你时日,可惜你始终未能把握良机。
\"嬴天衡冷笑。
东皇太一走向大殿中央,霎时间殿内景象变幻,化作浩瀚星河。
璀璨星辰间,一个精致宝匣缓缓显现。
嬴天衡轻蔑一笑,这种幻术虽华丽,却难入他法眼。
不过确实颇具震撼力。
\"殿下,此物便是幻音宝盒...\"
嬴天衡把玩着幻音宝盒,忽然问道:\"关于苍龙七宿,你知晓多少?记住,本太子只问这一次。
\"
东皇太一郑重颔首,明白这是最后的机会。
\"微臣多年探寻苍龙七宿之谜,得知上古时期大禹治水,分天下为九州。
为镇守山河气运,采九州青铜铸就九鼎。
\"
\"九鼎镌刻九州名胜奇珍,象征天命所归。
周室倾颓之际,末代天子毁鼎聚气,将九州气运封存于七个宝匣之中...\"
周天子将七只宝匣的奥秘深藏于心,唯有他知道若周王室倾覆,后人可凭借匣中凝聚的九州气运光复王朝。
为防诸侯觊觎镇国九鼎,周天子命工匠复铸赝鼎混淆视听,更散布九鼎沉没泗水的传言。
果然诸侯纷纷遣人打捞,其中数鼎竟被寻获。
王朝崩塌后,七宝匣之谜不胫而走,但世人只知匣中藏着周室秘宝,却不知那实乃九州命脉所系。
最终这些宝匣落入当时最强盛的七国手中。
嬴天衡暗自思忖东皇太一透露的秘辛,忽而问道:\"绯烟与幻音宝盒,同苍龙七宿有何关联?\"
东皇太一闻言色变——绯烟身负周天子血脉之事,他从未对外人言及,嬴天衡从何得知?这个发现让他对这位帝王愈发警惕。
\"唯有绯烟能解开苍龙七宿之谜。
\"东皇太一沉声道。
嬴天衡眸光闪动。
集齐七匣便可聚九州气运,届时不仅能成就帝业,更可铸就天衡命格。
但蜀山守护的虞渊封印,与这七宿又有什么联系?
他想到未来秦国的宏图:统御四海不过开端,征伐万界方为终极。
可如何跨越界域?即便修成仙道,冥冥中仍感桎梏难破。
\"莫非关键在苍龙七宿?\"这个念头刚起便被他自己否定。
七宿关乎天衡命格,与界域通道应当无关。
倒是那虞渊封印......
嬴天衡忽然明悟:需有人解开七宿之谜,聚拢足够的人族气运铸就天衡命格,方可提升天地法则。
否则贸然开启异界通道,对此界生灵恐是灭顶之灾。
嬴天衡早已在心中盘好棋局,先解苍龙之秘,再探蜀山玄机。
他隐约察觉到,征战诸天的道路还很漫长。
\"东皇,\"嬴天衡负手而立,\"全力追查苍龙七宿的下落,不得有误。
至于蜀山的人手,全部撤回。
时机未至,不可轻举妄动。
\"
东皇太一暗自心惊。
这位太子殿下究竟还知道多少隐秘?
\"谨遵殿下谕令!\"
东皇太一躬身领命,青铜面具后神色变幻。
他总觉得在嬴天衡面前,自己所有心思都无所遁形。
次日清晨,咸阳宫内气氛凝重。
嬴政端坐高位,已将匈奴犯边的军报告知群臣。
北方战事一触即发,各国都陷入困境。
\"如今各国疲于应对匈奴,正是用兵良机。
\"嬴政目光如炬,\"寡人意在攻取赵、齐二国。
\"
群臣之首,嬴天衡身着玄色蟒袍,闭目立于殿前。
他气度超凡,如渊渟岳峙。
王翦出列进言:\"启禀王上,公输家新型军械尚未完工。
此时强攻,恐遭两国殊死抵抗,折损过大。
\"
如今国内尚有六十万大军,不宜倾巢而出!
对这些将领来说,战争自然意味着机遇,但若损兵折将,绝非他们所愿。
更何况,一旦开战,齐赵覆灭,魏楚岂能坐视不理?下一个便是他们。
若秦军覆灭齐赵,魏楚必会联手抗秦,南北夹击之下,秦国将陷入两线作战的困境。
即便秦军踏上修行之路,战力强悍,但若四面受敌,敌军何止百万?即便取胜,也必是惨胜!
“天下迟早要一统,难道拖延时日,他们便不会联盟抗秦?”
“此时他们自顾不暇,正是良机。
至于魏楚,寡人自有对策!”
“齐国交付武安君白起征讨,眼下只需对付赵国。
”
赵国李牧,统兵之能不在王翦之下,又坐拥本土之利,更获封武安君之爵。
秦国除白起外,唯王翦可与之抗衡,其余将领难敌李牧。
但白起需攻齐,赵国只能另寻对策。
嬴政肃然道:“寡人不问何人领兵、用何计策,只一个要求——务必以最小代价击溃赵国,在魏楚驰援前攻破赵境!”
内史腾高声请命:“臣愿率军伐赵!”
嬴政未应,他非不信内史腾,只是王翦更为稳妥。
“老将军,若灭赵国,需多少兵马?”
秦国兵力紧张,白起统四十万大军,新郑驻军十万,蒙骜镇守边境二十万,仅余三十余万可调,且不可全数动用。
王翦沉声道:“李牧用兵如神,善奇正相合,乃当世兵法大家,兼有地利之便,手握二十万雄师。
若要稳胜,臣需四十万大军!”
他向来以堂堂之阵破敌,兵锋越盛,则胜算越高。
嬴政神色一凝:“四十万!”
众人神色骤变,“四十万雄师,这如何可能...”
攻灭赵国,需调集四十万大军,可如今秦国能调动的兵力最多不过三十余万,还需留驻部分镇守边境。
若派遣王翦率四十万大军伐赵,这显然力有不逮。
嬴政目光转向嬴天衡,肃然道:“皇儿有何见解?若由你统兵灭赵,需多少将士?”
殿中群臣闻言,纷纷将视线投向嬴天衡。
太子殿下可是能手刃一国的绝世强者!
嬴天衡暗自思忖:单打独斗尚可,但行军布阵并非所长。
专业之事当交予专人,以秦军当前战力,十万人马足以匹敌赵国二十万大军。
可兵戈之事岂能儿戏?
既然王翦开口要四十万大军,不如就如他所愿!
嬴天衡缓缓启目,傲然立于殿中,扬声道:“回禀父皇,儿臣只需十万精兵即可踏平赵国!”
——————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仅需十万兵马?\"王翦瞠目结舌,\"太子殿下切莫轻敌,李牧的威名可是实打实的!\"
这位军神李牧,用兵如神,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群臣皆以质疑的目光望向嬴天衡。
老将军王翦乃秦国第一统帅,尚且需四十万大军。
太子竟敢夸口仅用十万兵马?
即便武安君白起在世,也不敢如此托大。
嬴政沉声道:\"休要口出妄言!十万兵力如何能灭赵?\"
嬴天衡淡然扫视众人:\"若得十万精兵,儿臣立誓半年内必取赵国。
\"
\"当真?\"嬴政面露惊色。
群臣或惊疑,或期待,神情各异。
嬴天衡郑重颔首:\"十万大军,定在一载之内踏平赵国!\"
\"好!\"
大秦诏令
嬴政自王座霍然起身,沉声喝道:\"传寡人诏命:以太子嬴天衡为主帅,统兵十万伐赵;命王翦、内史腾为副将,分率百战穿甲军与玄甲军随征!\"
此番调遣,实为嬴政思虑周全——王翦与内史腾皆是沙场宿将,有此二人坐镇,既可护持嬴天衡周全,纵使战局不利,亦能保十万大军不致溃败。
王翦肃然抱拳:\"臣领命!\"
内史腾暗自苦笑,却不得不应:\"诺。
\"
\"半年之期,\"嬴政目光扫过殿中群臣,\"寡人于咸阳静候捷报,扬我大秦国威!\"
嬴天衡拱手朗声道:\"儿臣定不负父王所托。
\"
满朝文武齐声高呼:\"愿太子殿下旗开得胜,壮我大秦!\"
此起彼伏的呼喝声中,\"壮我大秦\"之声响彻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