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的水汽裹着腐霉味,戈壁蟾蜍的蓝紫色皮肤在火把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它们挪动的速度不快,却步步紧逼,每只蟾蜍的背上都沾着暗河的淤泥,毒腺在脖颈处鼓成小包,稍有触碰就会渗出毒液。
驿站顶部的碎石还在簌簌掉落,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砸在铜器箱子上,发出闷响,箱盖应声弹开,露出里面锈蚀的铜刀、铜碗和铜铃铛。新村民的脚踝敷了盐生草膏,肿胀消了大半,却仍没法走路,只能靠埃布尔和中年男人架着。孩子攥着半块蜥蜴干,躲在猎人身后,眼睛死死盯着逼近的蟾蜍,小身子抖个不停。
陈沐阳盯着晶石微光下的暗河石路、围拢的蟾蜍、掉落的碎石和驿站的物资——蟾蜍需金属气味驱赶、石路涉水需防水装备、伤员转移需简易担架、体力透支需高能量补给、石路探路需防滑杖,戈壁铜器能驱蟾、羊皮防水、驼肉耐饿、红柳根坚韧、沙蒿易燃,必须快速制工具、驱蟾蜍、固担架、补体力、探石路,在驿站坍塌前渡暗河往古商道突围。
他快速分工:“做铜器驱蟾环赶毒蟾;缝羊皮涉水靴防水浸;编红柳根担架抬伤员;烤风干驼肉补体力;削红柳探路杖测石路;搭沙蒿树脂火墙阻蟾蜍;先驱蟾清路,再沿石路渡暗河!”
“我、塔卡做‘铜器驱蟾环’;老栓、格雷缝‘羊皮涉水靴’;雅兰、伊娃编‘红柳根担架’;埃布尔、中年男人烤‘风干驼肉’;猎人、小栓削‘红柳探路杖’;守洞人搭‘沙蒿树脂火墙’;可疑村民搬铜器、清石路;孩子捡驼肉干;其他村民护水囊、扶伤员!”
铜器的敲打声与羊皮的缝制声在驿站的混乱中交织。陈沐阳和塔卡抓起铜器箱子里的铜铃铛和铜碗,用石刃将铜碗敲成薄片,再剪成宽指的铜条;塔卡将铜条弯成环状,用红柳枝固定成手环和脚环,陈沐阳又把铜铃铛挂在铜环上,晃动时能发出清脆的响声,金属气味混着铃铛声,刚好能威慑戈壁的剧毒爬行动物。
第一副铜器驱蟾环做好时,一只蟾蜍已爬到石路边缘,陈沐阳晃着铜环冲过去,金属气味散开,铃铛声在狭窄的驿站里回荡,那只蟾蜍竟猛地缩成一团,掉头往暗河方向退去,这铜环比麻黄驱蝎棒更适配戈壁的剧毒蟾蜍,专克它们对金属气味的敏感。
老栓和格雷的羊皮涉水靴也快速成型。他们拆开驿站里的羊皮水囊,将羊皮裁成靴形,用红柳枝做靴底的骨架;格雷在羊皮内侧缝上沙蒿纤维增加防滑,老栓在靴口缝上收紧的藤绳,再用胡杨树脂涂抹靴面,冷却后形成防水层;最后在靴里垫上干燥的驼毛,既保暖又吸汗。
第一双羊皮涉水靴递到猎人脚下,猎人踩进暗河的浅水里,羊皮靴竟滴水不进,石路的青苔也没让他打滑,这靴子比东北的鹿皮防寒靴更适配暗河的湿滑,专克涉水时的冰寒与滑倒。
雅兰和伊娃的红柳根担架也编得迅速。她们砍来驿站外的红柳根,这种根须粗壮且韧性足,是做担架的绝佳材料;伊娃将红柳根交叉编织成网状,雅兰在网面铺了层完整的羊皮,再在担架两端绑上粗红柳枝做抬杆;最后用驼毛垫在羊皮上,减少伤员的颠簸。
担架做好后,埃布尔和中年男人将新村民小心抬上去,新村民趴在上面,脚踝的伤处没再碰到硬物,疼得直咧嘴却也松了口气,这担架比东北的桦树皮筏更适合转运伤员,专克狭窄通道的移动困难。
埃布尔和中年男人的风干驼肉也烤好了。他们从驿站的粮袋里翻出半袋风干驼肉,这是商队储存的应急口粮,肉质紧实且油脂足;中年男人将驼肉切成薄片,埃布尔架在胡杨火上翻烤,直到表面焦脆,油脂滋滋作响,再撒上少许戈壁盐块的粉末。
驼肉干刚烤好,香气就弥漫了整个驿站,众人围上来分食,孩子啃着肉干,小脸上终于有了血色,新村民也嚼了两块,虚弱的身子竟有了力气,这驼肉干比沙枣能量糕更具饱腹感,是戈壁长途跋涉的核心补给。
猎人、小栓的红柳探路杖也削得结实。他们选了最粗壮的红柳根,截成六尺长,用石刃将一端削成尖锐的锥形,再在杖身每隔一尺刻一道刻度;小栓在杖尾绑上铜铃铛,猎人试了试,杖尖能探清石路的深浅,铃铛声还能驱赶暗处的小毒虫,这探路杖比东北的水曲柳探测杖更适配暗河的复杂路况。
守洞人的沙蒿树脂火墙也搭得巧妙。他将驿站里的沙蒿枯枝堆在石路入口,浇上厚厚的胡杨树脂,再盖上一层铜器碎屑;用火把点燃后,沙蒿燃起浓烟,树脂的焦香混着铜器的金属味,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蟾蜍在火墙外徘徊,始终不敢靠近。
“火墙立住了!快抬伤员上石路!驿站顶要塌了!”陈沐阳嘶吼着,头顶的碎石掉落得越来越密集,铜器箱子已被砸得变形,暗河的水位也在缓缓上涨,石路的积水快漫到膝盖。
可疑村民和几个青壮先清理石路上的淤泥,猎人举着红柳探路杖在前探路,铃铛声在暗河上空回荡,驱散了石缝里的小毒虫。雅兰和伊娃抬着羊皮水囊,紧跟在猎人身后,老栓和格雷举着沙蒿树脂火把,维持着火墙的火势。
陈沐阳和塔卡护着担架,埃布尔和中年男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抬着新村民,孩子被猎人抱在怀里,攥着铜器驱蟾环,小铃铛晃个不停。刚走到石路中段,火墙的火势突然减弱,几只蟾蜍竟绕到火墙的缝隙,朝着担架的方向爬来,新村民吓得惊呼出声,担架猛地晃了一下,险些翻进暗河。
塔卡眼疾手快,甩出铜器驱蟾环,金属气味和铃铛声瞬间笼罩那几只蟾蜍,它们缩成一团,被随后赶来的格雷用火把逼回了暗河。可就在这时,驿站深处传来轰然巨响,半个屋顶彻底坍塌,扬起的沙尘瞬间呛得人睁不开眼,暗河的水位也因坍塌的震动暴涨,石路的积水漫到了大腿,而对岸的亮光处,突然传来一阵驼铃的声响,像是有商队正往这边靠近。
守洞人举着火把往对岸照,脸色突然变得惨白:“那不是普通商队!戈壁的盗匪都用这种驼铃!他们专抢迷路的旅人,还会把人扔去喂沙暴!”
陈沐阳攥着晶石,晶石的微光突然变强,照清了对岸的身影——几个穿着破烂皮袍的盗匪正举着弯刀,守在古商道的出口,而暗河的水面下,竟有更多的戈壁蟾蜍正顺着水流往石路游来,它们的蓝紫色皮肤在水下格外显眼,石路的两端瞬间被夹击,众人只能背靠背挤在石路中段,水已漫到腰腹,驼铃和蟾蜍的挪动声交织在一起,成了绝境里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