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昌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你姐还在寺里给林先生做法事呢,走不开,就我来了。”
这时,赵学安也跟了进来,见这个陌生人竟然摸他最喜欢的姐姐,小嘴立刻撅了起来,很不高兴地上前。
一把拉住秦瑶的衣袖,用稚嫩却坚定的声音宣告:“姐姐!我的!”
仿佛秦瑶是他最心爱的玩具,不容他人觊觎。
秦瑶“哎呀”一声,有些不耐烦地甩开他的小手,转头对刘昌央求道:
“哥,你带我去大慈悲寺吧!我不要在这里了,弟弟太烦人了!”
这几天,赵学安几乎与她形影不离,连晚上睡觉都要缠着和她一起。
起初秦瑶还觉得这软糯糯、粉雕玉琢的小弟弟挺好玩。
奈何赵学安是赵茂林的独子,被祖父母宠得有些霸道。
他喜欢秦瑶,便将秦瑶视作自己的“专属”,走到哪跟到哪,还不许别人碰秦瑶。
不过两三日,喜好自由的秦瑶就有些受不了了。
赵学安虽听不懂秦瑶所有的话,但“去”、“走”这些词他还是听得懂的,立刻带着哭腔喊:
“要姐姐,不去。”
秦瑶见刘昌如同见了救星,拉着他的衣角摇晃:“哥,你带我走吧,求求你了。”
刘昌没料到秦瑶反应如此激烈,看她确实是真心不想再待,便抬眼望向隋父隋母,用目光请示。
隋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见小外孙女去意已决,也觉得再强留下去,只怕两个孩子都要闹得不愉快,便对赵明远笑道:
“明远啊,看来我们家这小皮猴是待不住了。这样吧,我们老两口也随昌儿去大慈悲寺住两天。”
“听说那里环境清幽,斋饭养人,正好也去沾沾佛气,说不定还能延年益寿呢。”
赵明远虽舍不得老友,但也知是自己孙子太粘人,惹得秦瑶不耐。
又见隋父主意已定,便不再强留,立刻安排下人去帮隋父隋母收拾行李,又另派人去套马车。
秦瑶一听可以走了,顿时欢呼雀跃,小脸上阴霾尽散。
可赵学安却不依了,他似乎预感到秦瑶要离开,死死攥住秦瑶的衣角,任凭大人怎么哄劝都不肯松手,小脸憋得通红,眼看金豆子就要掉下来。
秦瑶无奈,弯下腰,难得耐心地摸了摸赵学安柔软的头发,又在他光洁的脑门上“叭”地亲了一口,用哄孩子的语气说:
“小弟弟,你太小啦,和姐姐玩不到一起呀。”
她想了想,又安慰道。
“等你长大了,再来找姐姐玩,好不好?现在姐姐要去找我的姐姐了。”
赵学安哪里听得懂这些,依旧固执地抓着衣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赵明远见状,上前抱起孙子,温声哄道:
“学安乖,姐姐不走,我们去拿你最喜欢的那个黄色布老虎来给姐姐玩,好不好?”
秦瑶机灵,立刻顺着话头改口:“对对对,我不走,我就在这儿等你,你快去把那个黄色的大老斧拿给我玩好不好?”
赵学安看看秦瑶,又看看祖父,犹豫了一下,终于慢慢松开了小手,拉着赵明远的手指就往厢房方向拽,嘴里还急切地念叨:
“拿,姐姐,拿,脑斧……”
赵明远一边应着,一边抱着孙子往里走。
秦瑶见“粘人精”终于被支开,如蒙大赦,立刻拉着隋母,几乎是跳着脚地迅速钻进了已备好的马车,连声催促快走。
待赵学安兴冲冲地抱着他那只威风凛凛的黄色布老虎回到前厅时,哪里还有秦瑶的身影?
他愣在原地,小嘴一瘪,“哇”地一声,惊天动地地哭了出来,委屈得如同被抢走了最珍贵的宝贝。
赵明远连忙把他抱在怀里,心疼地拍抚哄劝。
赵学安哭得抽抽噎噎,小身子一颤一颤,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喊:
“姐姐……姐姐……买!买!姐姐~~”
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或许以为喜欢的东西,都是可以“买”回来的。
赵明远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耐心解释:
“乖孙,姐姐是不能买的呀,姐姐要回自己的家了,不能买回来陪你。”
赵学安哪里听得进去,伤心欲绝,直哭了一下午,连晚上睡着了,梦里还在小声啜泣,喃喃喊着“姐姐”。
秦瑶自然不知赵学安的这番伤心,甩开了小尾巴,她只觉得浑身轻松,像是出了笼的小鸟。
在马车上拉着隋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分享着这几日在赵府的“憋闷”和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等马车抵达大慈悲寺山门前时,天色早已黑透,山寺笼罩在静谧的夜色中,只有几星灯火在风中摇曳。
秦玥心中记挂,早已在寺门外焦急等待多时,不住地向山下张望,担心刘昌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
好不容易,黑暗中传来了熟悉的马蹄声,接着是刘昌骑马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秦玥心中一松,连忙迎了上去,拉住刘昌的胳膊上下打量,急切地问: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是路上有什么事?”
她话音未落,就见后面还跟了一辆马车。
车帘掀开,秦瑶的小脑袋探了出来,看见秦玥,惊喜地大叫:“姐姐!”
随即不等马车停稳,就从车辕上一跃而下,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进秦玥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腰,仰头撒娇:
“姐姐!你有没有想我呀?我可想可想你啦!”
秦玥被撞得微微后退一步,连忙搂住妹妹,蹲下身与她平视,脸上漾开温柔的笑意,轻轻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想,姐姐当然想我们瑶瑶了。”
她仔细端详着妹妹红扑扑的小脸,又问:“你有没有乖?有没有听外祖父外祖母的话?”
秦瑶赶紧用力点头,自卖自夸:“听了听了!瑶瑶最听话了!”
这时,隋母在刘昌的搀扶下下了车,听到小外孙女的话,忍不住笑着拆台:
“哎哟,这是谁家的小姑娘,说大话也不脸红?才告诉你不要从车辕上跳下来,容易摔跤,转头就忘了?还说自己最听话?”
隋父也在一旁笑呵呵地凑趣:“羞羞脸哟,羞羞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