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月后,深夜。
上海某私立医院,VIp产房外。
车平顶坐在长椅上,西装皱了,领带歪斜。他手中攥着一杯冷掉的咖啡,指节发白。走廊灯光惨白,映着他憔悴的脸。产房内,小田的尖叫一声声传来,撕心裂肺,像野兽濒死的哀嚎。
“双胞胎,胎位不正,产妇大出血!”护士冲出,声音急促,“正在抢救!”
车平顶猛地站起,又颓然坐下。他想起申太极临行前的话:“劫数未尽,你小心。”当时他不解,如今,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凌晨三点。
产房门开,护士脸色苍白地走出:“先生……母亲抢救无效……但她拼尽全力,生下了双胞胎。”
车平顶如遭雷击,踉跄扑向产房。
小田躺在血泊中,面色如纸,嘴唇青紫。她的眼睛半睁,望着天花板,嘴角却凝固着一丝微笑,仿佛在梦中看见了什么美好的景象。
“小田!小田!”他扑过去,握住她冰冷的手,“孩子们……他们……”
护士抱来两个襁褓。
车平顶低头一看——
浑身炸裂。
那两个婴儿,皮肤灰黑粗糙,如同老树皮;鼻子扁平塌陷,鼻孔朝天;嘴唇外翻,露出两颗微露的獠牙;耳朵尖长,耳廓边缘有细密的绒毛;眼睑厚重,睁开时瞳孔竟呈琥珀色,像野兽一般。
活脱脱——两头小猪!
他尖叫后退,撞翻椅子:“这……这不是人!这是怪物!把它们拿走!”
医生赶来,检查后震惊不已:“生理结构……确实是人类婴儿,心跳、呼吸、脑电波都正常。但基因检测显示,有异常片段……像……像猪的基因混入……我们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车平顶瘫坐地上,抱着头,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他恨,恨小田的极端,恨命运的捉弄,恨自己当初为何要娶她。可更多是恐惧——这两个“东西”,真是他的儿子?
这时,手机响起。
是申太极。
车平顶颤抖着接通:“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你说的化解呢?!这是你的‘法’带来的结果!你害了我!”
电话那头,申太极的声音平静如古井:“孩子,是你和她的‘业力结晶’。你前世夺她家产,害她家破人亡;今生,她夺你血脉,让你亲历骨肉之痛。这劫,你躲不掉。”
“那你为何让我摆猪像?!若不是它,她不会怀孕!你害了她!也害了我!”车平顶怒吼。
申太极轻笑:“我不害你,我是在渡你。若无猪像,她不会觉醒母性,孩子早夭,她也会怨你一世,死后化为厉鬼,永世纠缠。现在——”他顿了顿,“她含笑而终,以命还情;孩子活下来,你的债,还清了。我帮了你啊!”
车平顶沉默,泪水无声滑落。
申太极又道:“记住,乾坤之道,刚柔互补。你阳亢至极,她阴煞缠身,本是天定。化解,不是消灭,是成全。你成全她的母爱,她成全你的偿还。此乃天道循环,因果不虚。”
电话挂断。
车平顶抱着两个“猪面婴儿”,站在医院窗前。
天,快亮了。
晨光微熹,照在婴儿脸上。他们安静地睡着,呼吸微弱。车平顶低头,看着那冰冷的、粗糙的额头,忽然笑了。
“你们像猪……
但你们,
是我的儿子。”
他俯身,亲了亲那冰冷的额头。泪水滴落,砸在婴儿脸上,像一颗赎罪的露珠。
三年后,郊外墓园。
春雨淅沥,松柏苍翠。车平顶撑着黑伞,牵着两个三岁的孩子来到小田墓前。孩子穿着童装,模样已渐渐“正常”,只是鼻子仍有些扁,笑时会露出小獠牙,眼神偶尔闪过一丝野性。
他放下鲜花,轻声说:
“小田,
孩子们很好。
我教他们读书,
他们很聪明……
我知道,
你是来讨债的,
可没想到,你是要我这样给你还债...你不在,我心痛一辈子。”
他转身要走,忽见墓碑旁,站着一个老人。
白发,长须,披着洗得发白的道袍,正是申太极。
车平顶一震:“您怎么在这?”
申太极不语,只指向墓碑。
车平顶细看——碑文下,有一行小字,非他所刻,墨迹如新:
“我非小田,
我是那窝死猪之母。
我来此世,
不为克你,
为还你前前世的一饭之恩。你养了我一生,虽上一世害我全家,但这一世,我是爱你的...
你摆猪像,
我见之,
母性觉醒,
便以命还情。
申太极,
乃我的一缕魂魄所化。”
车平顶浑身颤抖,抬头四顾——
申太极已无踪。
只见,墓前纸钱飞舞,灰烬如蝶,在雨中盘旋,竟渐渐幻化成一群小猪的形状,奔向天际,消失在蒙蒙春雨中。
他抱起孩子,走入雨幕。
远处,城市灯火初上,而他的背影,融入了无边的苍茫。
小田,你的魂又降临在谁的身上?不能让我每天一把屎一把尿地带孩子...
你还不如分走我的五十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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