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9月,长沙的秋老虎依旧燥热。
张无极的小说《悬针》在“星河文学”平台悄然上线。
起初,读者寥寥,日更五千字,石沉大海。
他不气馁,每日坚持更新,供香、放米、盐水净身,如同一种无声的仪式。
转折发生在第三十七天。
一篇名为《这才是真实的人生》的书评被顶上首页热帖。网友写道:“我看了三遍,每一遍都哭得不能自已。这不是小说,这是千万个普通人的缩影。主角送外卖的细节,母亲病重时的无力感,那种被生活压垮又挣扎着爬起的绝望与希望……太真实了!”
评论区瞬间炸开。
“作者太狠了,写的就是我!我在深圳送美团,妈也是肺癌,化疗药钱像座山……”
“看到主角在桥上想跳下去那段,我直接泪崩。我去年也这样,撑过来了。”
“建议拍成电影,就叫《外卖小哥的绝地逆袭》!让全世界看看我们这些‘底层’是怎么活着的!”
“这哪是小说?这是血写的日记!”
短短三天,《悬针》的阅读量从几千飙升至百万。点赞数突破十万,评论超五万条,收藏数以千计。无数读者留言,讲述自己的困境,感谢这本书给了他们力量。
平台编辑林薇坐不住了。她连夜审稿,读到凌晨三点,眼眶发红。第二天一早,她拨通了张无极的电话,声音激动得发颤:
“张先生,您好!我是星河文学的主编林薇。您的作品《悬针》引起了巨大反响,我们决定将它作为年度重点推荐作品!更重要的是——”
她深吸一口气,“星河影业刚刚联系我,他们看中了这部作品,愿意出价三百万买断影视版权!预付款将在七个工作日内到账!”
张无极握着手机,呆立原地。
三百万?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三百万!”林薇确认道,“而且,我们已将作品投送‘矛不盾文学奖’,初审已经通过,您是本届最年轻的提名者!如果最终获奖,奖金还有五十万!”
电话挂断,他瘫坐在床边,久久不能言语。
窗外,夕阳西下,福元路大桥威严森立。
余晖透过窗帘缝隙,照在那四角亭亭玉立的米苗上,泛着金色的光。
几天后,他立刻赶往开福寺广场,想找那个流浪汉当面道谢。
他带着一沓钞票,心想哪怕只找到他,也要塞给他。
他问遍了广场上的香客、保安、清洁工,甚至几个常驻的乞丐。
“流浪汉?穿破塑料布的那个?”一个老乞丐摇头,“没见过。那晚雨大,谁记得谁。”
他怅然若失,像丢了魂。
百无聊赖,他走到附近新修的文昌阁。阁楼飞檐翘角,朱漆未褪,供奉着一尊新塑的文昌帝君像。他抬头仰望。
金身帝君,手持玉笏,面容清癯,双目微垂,似在俯瞰众生。忽然,他的目光凝固在帝君的眉心——
一道深纹,从眉心直贯印堂,笔直如剑,深如刀削!
那是“悬针纹”!
再看那脸型,那眼神,那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分明与那晚的流浪汉有七分相似!只是多了几分威严,少了酒气。
他浑身一震,寒毛倒竖。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那道伴随他二十多年的、深如刀刻的悬针纹,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淡淡的红痕,像被岁月抚平的伤疤,几乎难以察觉。
他突然懂了。
那晚的流浪汉,不是疯子,不是乞丐,而是——文昌帝君化身。
他以“悬针”为引,以“八块钱”为信,以“七粒米”为种,以“盐水”为洗,为他洗去凶煞之气,种下转运之机。
他想起相术古籍中的记载:“德能改运”。
严嵩有悬针,却贪腐弄权,陷害忠良,终成孤魂野鬼,死后被掘坟戮尸;
海瑞有悬针,却刚正不阿,清廉如水,虽一生坎坷,却名留青史,百姓敬仰;
包拯有悬针,更有浩然正气,铁面无私,化凶为吉,被尊为“包青天”。
而他——也曾有悬针,也曾心生怨毒,欲一死了之。可最终,他没有沉沦。他选择了写,选择了表达,选择了把苦难变成光,照亮自己,也照亮他人。
这才是——真正的改运。非靠神佛赐予,而是以心力扭转乾坤。
这年冬,是个暖冬。
一场小雪过后,河西的岳麓山银装素裹,宛如仙境。
张无极站在三叉戟大桥旁新家的阳台上,望着远处的开福寺。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已搬离出租屋,用预付款买了房,还清了所有债务。母亲的墓前,他种了一片白菊,洁白如雪,在寒风中静静绽放。
他不再写小说。
名声和财富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成立了“悬针计划”,一个公益写作基金,专门资助那些因贫困而辍学、但有写作天赋的年轻人。他请来作家、编辑做导师,提供免费课程和出版机会。
记者问他:“张先生,您的成功,是命运的眷顾吗?”
他摇头,目光平静:“我的成功,不是命好,是有人信我。那八块钱,是我重生的起点。现在,我想把这份‘信’传递下去。”
某夜,他伏案整理“悬针计划”的申请材料,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中,他站在祝融峰山巅,云海翻腾,脚下是万丈深渊。一位白发老者凭虚而立,鹤氅飘飘,手持拂尘,正是文昌阁中所见之相。
老者开口,声音如洪钟大吕,回荡在天地之间:
“你眉间悬针,本是‘天劫纹’,主三灾:家破、财尽、心死。此三灾,皆为你命中定数,避无可避。你已历三灾,劫尽,道生。从今往后,你不是‘无极’,你是——文昌使者。”
张无极跪地:“弟子愚钝,何为使者?”
老者拂尘轻摆:“世人求功名利禄,焚香祷告,是谓‘求文昌’。而你,以文字渡人,以善念化劫,是谓‘行文昌’。你写的不是小说,你写的是人间疾苦,是众生心声,是天道的代言。”
话音未落,老者身影渐淡,融入云海。
张无极惊醒,冷汗涔涔。
桌上,那本精装版的《悬针》小说,不知何时自动翻开。
最后一页,多了一行墨迹淋漓的字,非他所写,笔力遒劲,如刀刻斧凿:
“心不死,道不生;
心已死,道已成。
你写的不是小说,
你写的是天道。”
他抬头望向窗外。
远处,开福寺旁的文昌阁,灯火通明,静静亮着,仿佛一颗永不熄灭的星辰,照耀着这座古老而新生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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